送走了中年大叔，陸恩儀和商執聿并肩走在茶館通往酒店的路上，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相同的驚訝。

“我沒想到……”陸恩儀輕輕呼出一口氣，“顧秦會是這樣的人。他里那個被商鴻得走投無路的害者形象，和他真正做過的事……簡直天壤之別。”

商執聿的眉峰微蹙，語氣沉重：“何止是天壤之別。從大叔的描述來看，他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加害者，也不知道他給商衍搞的這些到底是為了圖什麼？”

他側頭看向陸恩儀，探詢道：“紅水村那邊，你還打算去嗎？”

陸恩儀幾乎沒有猶豫，點了點頭：“反正都來了，既然那里可能藏著真相，我們沒有理由不去。”

商執聿見如此決定，便掏出手機，吩咐助理去查一下那個紅水村的況。很快，助理回饋了信息。

“那個村子紅水村，早些年確實是當地有名的貧困村。”

商執聿看著手機上的資料，緩緩復述，“不過好在民風淳樸。這幾年搞了些鄉村旅游，日子漸漸好了起來，也會時不時有游客過去，風景看起來還不錯。”

“既然這樣，那就去看看吧。”商執聿收起手機，對陸恩儀說道。

紅水村離這里有兩百多公里，為了方便，商執聿很快便讓人準備了一輛能優越的越野車。

車子駛上高速公路，窗外的景飛速倒退。

陸恩儀剛系好安全帶不久，商衍便給打來電話。

“喂，商衍。”接通。

“恩儀，你回A市了嗎？”商衍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疲憊。

陸恩儀不想讓商衍知道和商執聿在暗中調查顧秦的事，以免他多想或者不開心，便輕描淡寫地說道：“沒有啊，我們正準備去附近一個景區玩兩天，晚兩天再回去。”

“這樣啊……”電話那頭，商衍的聲音言又止，像是有什麼話卡在嚨里。

陸恩儀的心瞬間提了起來，語氣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擔憂：“商衍，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需要我們幫忙嗎？”

“沒有。”商衍卻立刻否認了，“沒什麼事，就是隨口問問。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就好。”

說完，他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忙音，陸恩儀卻覺得商衍今天的語氣和狀態都非常不對勁。

就在這時，商執聿助理也打來了電話。

“商總，商衍那邊好像正在變賣手中的權，急需要錢的樣子！”

商執聿的臉驟然一沉。

他瞬間就猜到了八九不離十。

“肯定是顧秦那個老狐貍，在想辦法從商衍那里拿錢。”

他眼中閃過厲，隨即對助理吩咐道，“你立刻想辦法卡住商衍出賣權的流程，拖延時間！務必保證權不能輕易轉移。”

緩沖的時間，應該足夠他們讓事實真相浮出水面。

傍晚。

陸恩儀和商執聿抵達紅水村。

村莊被青山綠水環繞，著一遠離塵囂的靜謐。

現在還是淡季，來旅游的人并不多。

他們找了一間民宿住。

民宿依山而建，推窗便能見連綿的山景。

吸取了之前在小鎮打聽顧秦信息壁的教訓，陸恩儀沒有立即冒然行。

和商執聿決定先暗中在附近走走，先了解一下當地的風土人。

兩人在村子里閑逛時，忽然被一陣喧鬧聲吸引。

不遠，幾個村民圍在一起，其中一個年長的男人正氣吁吁地追著一個稍顯年輕的男子打，里罵罵咧咧：“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學什麼不好，偏偏要學顧家那個混球，壞事做盡，把好好的家都給敗了！”

“顧家那個混球？”

陸恩儀的目和商執聿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果然，顧秦的名字在這里，似乎也帶著某種忌的彩。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一聽到“顧家”、“混球”這些詞，臉上的表紛紛變得一言難盡。

有人搖頭嘆息，有人撇不屑，顯然對這個名字有著不小的怨念。

陸恩儀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旁邊一位好奇的游客便替問出了聲。

他向一位當地的大媽打聽：“大媽，這是怎麼了？”

叉著腰的大媽立刻來了神，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嗐，還能怎麼了！不就是他們家那個兒子，學了顧家那個混球的德行，賭錢把家都給敗了！”

“我們紅水村以前多窮啊，窮得叮當響。後來出了那個混球，信誓旦旦地說要帶著全村人做生意，”

“結果呢？把我們大家的汗錢都騙得一干二凈。這家人兒子也不學好，現在人家催債的電話都打到家里來了，鬧得犬不寧！”

陸恩儀眼中都閃過了然。

看來，之前那位中年大叔所說的話，多半都是真的，甚至，事實可能比他們聽到的更加目驚心。

與此同時，錦城醫院的病房里。

商衍回來的路上，一向清風霽月的他心煩躁到了極點。

出質權的流程被公司卡住了，說需要他本人親自到場才能辦理。

可顧秦現在還躺在病床上，他本走不開。

推開病房門，他看見顧秦正背對著他，鬼鬼祟祟地接著電話。

聽到開門聲，顧秦嚇得一個激靈，慌忙將手機塞回枕頭底下，心虛地掛斷了電話。

“在跟誰打電話？”商衍順口問道。

顧秦眼神閃爍，裝作若無其事地嘆了口氣：“還能有誰？不就是那些催債的嗎！你看我這病懨懨的，他們還不放過我……”

他語氣一轉，帶著幾分自責的悲苦：“阿衍，你別管我了。這些年你寄人籬下，能攢下這些錢不容易，別為了我搭進去。我這條老命不值錢，由他們去吧！”

“我有自己的考慮。”商衍淡淡地說了一句。

話音剛落，商鴻便打來了電話。

商衍怕顧秦反，便走到病房外接聽。

就在他轉離開，病房門合上的那一剎那，病床的顧秦不小心將手機弄掉到地上。

本該行不便，卻猛地一個前撲，靈活得像個沒病的人，迅速彎腰將手機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