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衍必須順著對方的劇本演下去，才能看到這場戲的最終結局。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迅速聯系到了商執聿的助理，將他和陸恩儀可能被綁架的消息發送過去。

做完這一切，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換上焦急面孔，朝著病房走去。

當他再一次推開病房的門時，眼前的景象比他想象中還要凌。

而顧秦，正虛弱地靠在床頭，額頭上著一塊紗布，手臂上還有幾道刺眼的淤青，正對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剛剛的“遭遇”。

商衍的演技在這一刻也徹底發了。

他沖到床邊，眼中布滿真實的怒火：“爸！你怎麼樣？他們又來找你麻煩了？！”

“……我的好兒子……”顧秦見他這副模樣，哭得更加凄慘，他一把抓住商衍的手，“都是他！都是商鴻那個畜生害的！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們不能就這麼放過他！”

他將所有的矛盾與仇恨，都準地集中到了商鴻的上。

商衍愣在原地，臉上寫滿了艱難與掙扎，許久，他才用一種近乎干的聲音問：“那……那你想做什麼？”

“以牙還牙！”顧秦的眼中迸出惡毒的芒，“既然當初是商鴻找人做局，坑我上當，讓我背上巨額債務！那我們就用同樣的套路，讓他也嘗嘗傾家產的滋味！我要讓他進殺豬盤，把他的錢全都騙！”

商衍猛地後退一步，臉上出恰到好的驚恐：“不行！這……這是犯法的！被發現了是要判刑的。”

“怕什麼！”顧秦語氣瞬間變得苦口婆心，“我是你爸爸，怎麼會害你呢？”

“你放心，所有的計劃都由我來安排，你只要照做就行。萬一……真的東窗事發被抓了，我也會一力承擔，把所有罪責都扛下來！反正我這輩子已經被毀了，早就進去過一次了，不在乎再多一次。”

這番父如山的宣言，聽在商衍耳中，只覺得無比諷刺。

他沉默了許久，鎖著眉頭，仿佛在經歷著天人戰，最終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要考慮一下。”

“還考慮什麼！”顧秦一看有戲，立刻加了最後一把猛火。

“阿衍，你以為商鴻只是個普通的禽嗎？”他的聲音得極低，卻字字如刀，“你媽媽……你媽媽之所以會刺激過大，換上那麼嚴重的抑郁癥，就是因為他！當年，他還侵犯了你媽媽！”

商衍的劇烈地抖起來。

他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顧秦，眼中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顧秦見他這副模樣，知道自己賭對了。

他以為商衍徹底上鉤了。

漫長的死寂後，商衍終于點頭，聲音嘶啞得不樣子：“好……你說，要怎麼做？”

顧秦見他終于點頭，眼底深，一抹謀得逞的笑快速閃過。

後半夜，山的死寂被由遠及近的聲響打破。

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瞬間，原本闔著眼的商執聿就猛地睜開了雙眸，眼中沒有毫睡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警覺。

他立刻手，捂住了邊陸恩儀的，按住的肩膀，示意不要。

陸恩儀也早已被驚醒，心臟在腔里瘋狂擂鼓。

黑暗中，商執聿的作迅速而無聲。

他拉著陸恩儀，悄無聲息地到山更深的一堆石和前人留下的枯敗雜之後。

這是他們進來時就提前看好的藏之，為的就是應對眼下這種況。

很快，兩個淋淋的人影出現在了口。

借著外偶爾劃破夜空的慘白閃電，可以看清那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正是那個滿紋的頭目。

他們渾狼狽，滿泥漿，臉上帶著劫後余生的驚恐和疲憊。

因為沒有火，也忌憚著山深可能盤踞著未知的猛，他們沒敢深，只敢在相對干爽的口附近坐了下來，稍作息。

“媽的，這一趟真是虧到姥姥家了！”紋男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低聲咒罵起來，“泥石流一下子埋了好幾個弟兄，姓商的那兩口子也他媽跑了！等天亮困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去差。”

他的手下哆哆嗦嗦地靠著石壁，聲音里帶著懼怕：“大哥，你說……那個顧秦他……他會不會翻臉不認人，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們頭上啊？”

“哼。”紋男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往地上啐了一口混著泥水的唾沫，“你才想到？我告訴你，那家伙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為了錢，連自己親兒子都舍得拿出來當替罪羊，你覺得他會放過你我？”

躲在暗的陸恩儀和商執聿，將這番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陸恩儀的心跳了一拍，下意識地抓了商執聿的手臂。

而商執聿的眼神，則在黑暗中變得愈發深沉，如同凝固的寒冰。

那個手下顯然被嚇破了膽，聲音抖得更厲害了：“他……他到底是什麼來路啊？怎麼這麼狠？”

“來路？”紋男的語氣里充滿了鄙夷，“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禽！誰跟他沾上關系，誰就倒八輩子霉。”

“我也是費了勁才打聽到一些他的底細。那家伙從讀書的時候就不是好東西，整天在外面混，打架、勒索，什麼臟活都干。”

“後來，就靠著那張還算能看的臉，花言巧語地騙了個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哄得人家為了他跟家里斷絕關系，跑出來跟他私奔。”

“可好日子沒過幾天，他就原形畢了。整天琢磨著讓那個的當餌，去幫他騙別的有錢人的錢。”

“那的也是個傻的，死活不肯。結果呢？那家伙就非打即罵，把人關在屋子里，往死里折磨，聽說最後都快把人折磨神經病了。”

黑暗中，陸恩儀的呼吸猛地一窒。

那個人，不就是商衍的媽媽嗎？

商執聿抱著的手臂，無聲地收，用自己的溫傳遞著安的力量。

只聽紋男的聲音悠悠傳來，帶著最後一殘忍的定論：

“也就是後來，那的懷了孕，他才總算消停了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