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來到研究所。

林晚已經從實習生升為了正式科員。

所長考慮到陸恩儀如今的份和資歷，特地給重新指派了一名助理。

新助理，正是那天在實驗室里呵斥過林晚的李琳。

李琳站在陸恩儀的辦公室門口，臉漲得通紅，顯得手足無措。

一見到陸恩儀，就立刻鞠躬道歉：“陸……陸老師，對不起！那天我……”

“沒事。”陸恩儀打斷了的話，神平靜。

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

“我剛回來，很多項目和工作容都需要重新悉。你先別多想，出去等我通知，我看完資料會給你安排工作。”

李琳退了出去，辦公室里重歸安靜。

沒過多久，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進來的是所長。

陸恩儀起，為他倒了杯水。

所接過水，便直主題，“你剛回來，我知道應該讓你先休整一下。但有兩件事，思來想去，還是你最合適。”

他將一份文件遞給陸恩儀：“第一件，京大那邊聽聞你回國，特地發來邀請，希你能去做一場關于新型復合材料應用的講座，時間就在下周末。”

陸恩儀點點頭，這在理之中。

“第二件，就比較重要了。”張所長指了指另一份文件，“我們所里最近功研發出了一批能極佳的恒溫材料，已經進了商業轉化階段。這是目前收到的意向競標公司名單，後續的接洽、篩選和談判，我想全權給你來負責。”

將如此重要的商業項目給一個剛回國的人，這無疑是最大的信任。

陸恩儀接過名單，目逐一掃過。

當看到“安氏集團”四個字時，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安氏……”抬起頭，看向所長，“這幾年，這個安氏發展得很快？”

“何止是快。”張所長慨道，“簡直是異軍突起，尤其是在科研技轉化這塊，投巨大，手段也激進。不過，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主找我們合作，而且初步開出的價格也相當有誠意。”

陸恩儀眸微斂，平靜道：“我知道了，所長。我會理好的。”

張所長走後，陸恩儀按了線，讓李琳進來。

將意向公司的名單遞過去，吩咐道：“幫我把這幾家公司的基礎背景資料，尤其是近三年的科研投和市場項目，整理一份詳細的報告出來。”

李琳接過文件，卻躊躇著沒有立刻離開。

咬了咬，小聲說道：“陸教授……我……我不太擅長做這些文書工作，我還是更想……接實驗方面的容。”

是以科員的份考進來的，滿心以為能立刻投于最前沿的科研項目，卻沒想到被調來做助理，以後每天要理的都是這些在看來與核心技無關的雜事，心里難免有落差。

陸恩儀看穿了的心思，并未怒，反而淡然一笑：“李琳，是不是覺得進了國家級研究所，從事的就應該百分之百是純粹的技類工作？”

李琳沒說話，但表已經默認了。

“時代變了。”陸恩儀語氣平靜卻有力量，“我們不再是關起門來做研究的象牙塔。我們不僅要時刻更新自己的技，更要懂得如何將技轉化為能推社會進步的生產力。”

“如果你不了解市場需要什麼，不清楚產業的痛點在哪里，又怎麼能確保你做出的實驗，是有價值、能解決實際問題的呢？”

抬眼看向李琳，目清澈而銳利：“林晚，你認識吧？之前也是我的助理，做的也是你現在覺得瑣碎的工作。但現在，已經可以獨立負責一個重要項目的副手了。”

一番話，讓李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麼淺薄和稚。

“對不起，陸教授！是我錯了。”連忙鞠躬認錯，“我……我會好好學習的，我馬上就去整理。”

直到下午，李琳才將資料用郵件發了過來。

陸恩儀點開附件，仔細翻閱起來。

發現，這次祝氏集團提過來的方案很有意思。

祝家想在京郊新建一個可容納數萬人的全天候恒溫育館，這與研究所這批新材料主攻的恒溫系統功能，簡直是天作之合。

相比之下，安氏的方案就顯得平庸許多，無非是想將材料用于他們旗下的高端地產項目。

但陸恩儀注意到，在項目背景介紹那一欄里，他們不厭其煩地強調了好幾次本項目將與商氏集團深度合作。

果然，和商衍說的一樣。

這兩家走得極近，甚至不惜在競標方案里也要捆綁出現，營造出強強聯合的姿態，恐怕聯姻之說也并非空來風。

陸恩儀心中大概有了判斷。從聯系人列表里，找出了祝賀楠的號碼。

彼時，商氏集團頂層的總裁辦公室里。

祝賀楠坐在商執聿對面，正襟危坐，匯報著兩家公司合作的一個地產項目進展。

這幾年，祝家發展得不溫不火，他這個曾經的紈绔子弟也被迫收了心，開始老老實實地接手家族企業，在商執聿面前，更是半點不敢造次。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看到那個陌生的京城號碼，祝賀楠本想直接掛斷，卻瞥見商執聿投來的不耐煩的目，只好著頭皮接了起來：“喂，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清冷又悉的聲音：“你好，請問是祝賀楠嗎？我是陸恩儀。”

“陸……陸恩儀？！”

祝賀楠手里的鋼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整個人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結結地了一聲：“三……三嫂？！”

電話那頭的陸恩儀頓了一下，隨即用平靜無波的語氣糾正他：“我已經和商執聿離婚了。你不能這麼稱呼我。”

祝賀楠這才反應過來。

陸恩儀沒有在意他的失態，直接說明了來意：“我看到貴公司提的關于恒溫育館項目的競標方案，想問一下，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是哪位？我想約他聊一聊項目的細節。”

“是……是我！就是我本人！”祝賀楠寵若驚，語調都變了。

這一次，祝家給出的競標價格其實并沒有太大競爭力，他提方案也只是本著“重在參與”的心態，沒想過能中標。

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陸恩儀親自打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