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5章 怎麼,特意下來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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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點的醫院門口,冷風吹得路燈影子晃了晃,把消毒水的味道刮得老遠。

裴衾宸靠在黑轎車的車門上,指尖夾著支煙。

煙灰積了長長一截,落在深西裝上也沒察覺,眼神還黏在住院部大樓的方向。

那扇亮著暖的窗戶,是褚的病房。

燃到濾,燙得他指腹猛地一,才回過神來。

他把煙摁進車門側的煙灰缸里。

那是司機特意備的,知道他煙癮重,卻極在靠近褚的地方

剛才在病房外都沒敢掏煙盒,這會兒倒在冷風里得忘了神。

司機坐在駕駛座上,握著方向盤的手紋,連眼角都沒敢往後視鏡瞟。

從老板走出住院部到現在,快四十分鐘了,就只靠在車旁煙。

的低氣裹著冷風,連路過的夜班護士都繞著走,也不讓他出去催。

裴衾宸又出一支煙,打火機打了兩次才打著,火苗在風里抖得厲害。

他吸了口,煙味混著夜里的寒氣往嚨里灌,比平時常的古雪茄嗆多了,卻沒像往常一樣掐掉。

“老板?”

司機忍不住開口提醒,就聽見他啞著嗓子說:

“再等會兒。”

許久,

最後一點火星在冷風中,終于滅了。

裴衾宸著煙的指節泛白,用力按進車門側的煙灰缸,金屬殼子被按出一道淺印,在夜里撞出輕響。

他垂眼掃了眼西裝上沾的碎煙灰,抬手撣了撣,作卻心不在焉。

又飄回住院部那扇亮著的窗,暖像顆攥在黑夜里的糖,勾得他結又滾了滾。

拉開車門時,座椅早被司機調得暖烘烘的。

他沒靠椅背,只手肘撐著車窗沿,指尖蹭過玻璃上的薄霧。

“走吧。”

……

這幾天裴衾宸確實忙得腳不沾地,項目組連軸轉了三個通宵,他卻總能出半小時往醫院跑。

每次去時手里總提著東西。

有時是城南粥鋪的瘦粥,

有時是吃的草莓糖,

偶爾還會帶份理好的文件,褚總會無聊的翻翻。

兩人的相倒也默契。

他來,沒再像第一次那樣別扭,只乖乖靠在床頭,等他幫自己調整好姿勢,再用手幫他解決。

過程里沒太多話,偶爾會小聲抱怨“手又酸了”。

他就放緩節奏,指尖幫著發酸的手腕,作輕得怕的頸托。

等結束後,他會幫干凈手,再坐會兒,看吃點東西才走。

直到第四天晚上,裴衾宸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報表,煩躁得想砸東西。

做的一堆垃圾。

他干脆關了電腦,抓起外套就往醫院趕,路上還讓司機繞去買了盒芒果糖,想著說不定吃。

可到了住院部,護士站的值班護士卻告訴他:

“褚小姐今天早上就辦理出院了。”

裴衾宸的腳步猛地頓住,眉頭瞬間蹙起:

一共住了幾天?”

“不到五天。”

護士解釋:

“褚小姐頸部的水腫已經控制住了,頸椎也剛穩定,按理能適當走,但按療程其實還該多住兩天。”

說公司有急事,心急著回去理,我們勸了好幾句,還是堅持出院了,說會注意日常調養。”

“不到五天就敢出院?”

裴衾宸的聲音沉了下來,指尖攥了手里的芒果糖,包裝盒被得“嘎吱”響。

他沒再多問,轉就走,心里的煩躁翻了倍。

就這麼急?

連多養兩天都等不及,

就不怕頸椎再出問題?

車開在路上,他沒回公司,也沒回家,鬼使神差讓司機往常去的酒吧開。

裴衾宸在包廂里坐了半小時,面前的威士忌沒喝幾口,指尖卻把酒杯壁攥出了印子。

辛辣的酒燒得嚨發疼,卻沒下心里的焦躁。

“裴總,要不再續點酒?”

酒店老板小心翼翼地問。

“不用,走了。”

他起抓起外套,沒讓司機上來接,自己沿著樓梯往下走。

酒吧一樓的音樂比包廂里吵得多,霓虹燈晃得人眼暈,舞池里的人一團,空氣里混著酒氣和香水味,得讓人發慌。

他襯衫領口松了兩顆扣,指尖還夾著半支沒完的煙。

酒意漫在眼底,卻在掃到角落卡座時,眼神驟然清明了幾分。

那卡座背,坐著個穿黑吊帶的人,鴨舌帽檐得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剩截線條冷冽的下頜。

指尖夾著煙,猩紅的火點在昏暗里明滅,吐煙圈時嚨輕輕滾了滾,作散漫得像在把玩什麼玩

明明是極普通的姿態,卻生人勿近的野。

裴衾宸的腳步頓住,煙在指尖燒了半截都沒察覺。

他瞇著眼往前湊了兩步,心里還在犯疑:

形像。

直到人抬手,漫不經心地把披散在肩後的長發往耳後

就這一下,垂落的發錯開。

後頸那道淡的手刀口,在紫了出來,還泛著點沒完全消退的紅。

錯不了。

裴衾宸的結猛地滾了滾,著煙的指節瞬間泛白,連呼吸都沉了幾分。

他沒立刻走過去,只站在不遠盯著

正側耳聽旁邊酒保說話,角勾著點似笑非笑的弧度,指尖在酒杯沿輕輕劃圈。

另一只手還把玩著桌上的打火機,“咔噠”一聲點燃,又“咔噠”按滅,眼里沒了半分在醫院的,只剩層冷得像冰的漠然。

活像個剛從哪場“麻煩”里的反派,半點沒把剛出院的傷當回事。

旁邊有兩個染著黃的小混混湊過去,想跟杯。

也沒拒絕,抬手就把酒杯遞過去,卻在對方想手腕時,指尖輕輕一偏,避開了

作輕描淡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距離

那兩個混混愣了下,倒也沒敢再得寸進尺,訕訕地走了。

裴衾宸再也忍不住,大步走過去,手就攥住了拿酒杯的手腕,力道不算重,卻帶著強行拽住的急切。

被攥得頓了下,緩緩抬頭,鴨舌帽檐下的眼睛終于出來。

沒急著掙開,先偏過頭,指尖夾著的煙往旁一斜。

淡青的煙圈慢悠悠飄向空氣里,連余都沒往他臉上掃。

作散漫得像在打發無關要的人,半點沒有醫院里的意。

“裴總包廂喝完了?”

“怎麼,特意下來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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