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衾宸沒再逗，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順著關屜的力道手扶了扶，怕作太急牽扯到後頸。
他轉往浴室走，腳步放得輕，回來時手里攥著吹風機。
“坐好。”
褚乖乖坐正，面朝著他。
暖風很，順著發頂慢慢往下吹，他的指尖跟著暖風穿過發，偶爾到的頭皮，溫溫的讓忍不住輕了下。
“外面還在下？”
“嗯。”
裴衾宸的指尖頓了頓，順著暖風的方向輕輕把耳前的碎發別到耳後。
“沒停，小了點。”
他把吹風機的檔位又調弱了些，指尖著的發尾慢慢梳理，避免熱風燙到。
褚沒躲開，順著他的作微微仰頭，讓他能更方便地吹到後腦勺的頭發。
“裴衾宸，”
“嗯。”
“浴室以後能不能備罐發。”
“能。”
“沐浴也要換，換薰草的。”
“嗯。”
裴衾宸指尖還停在發間，間輕滾：
“還要什麼？”
“睡。”
他吹頭發的作沒停，暖風依舊緩地掃過發頂。
“備了，兩套。”
他把吹風機往旁挪了挪，避開的臉頰，目落在發頂，語氣依舊平穩得沒起伏：
“喜歡白還是紫？”
褚眉梢微挑：
“什麼樣的紫？”
“淺。”
“都要。”
眨眨眼，想了想：
“我以後跟你住？”
裴衾宸瞇眸。
“你還想跟哪個男人一起住？”
“沒。”
褚應得利落，指尖輕輕搭在膝上，目落在他垂著的眼睫。
“那，我跟你一起睡？”
“看你。”
褚歪了歪頭，坦誠道：
“打雷跟你睡。”
頓了頓，又補充了句，語氣了點：
“我容易失眠，翻來覆去會吵到你。”
“嗯。”
“那……你別多想。”
頓了頓，抬眼看向他，眼神里沒了平時的颯爽銳勁，多了點不易察的認真：
“真的，我失眠蠻嚴重的。”
“要是跟你一起……你也睡不好。”
裴衾宸關掉手里的吹風機，機輕放在旁邊的矮柜上，沒發出半點聲響，隨後指尖輕輕了後頸的防水。
確認沒被剛才的作蹭到，才收回手，語氣依舊平穩，卻帶著不容錯辯的篤定：
“沒有。”
他垂眼看向，暖燈的落在他眼底，沖淡了幾分清冷，多了點妥帖的認真：
“我說過的，尊重你。”
“之間，不一定是刻板的相方式。”
褚愣了下，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以為他會覺得沒有“朋友”的樣子來著。
裴衾宸像是看穿了沒說出口的那點不安，沒繞彎子，只手輕輕撥了下耳後的碎發：
“跟了我五年，你什麼子我還不知道麼。”
“真要像其他人一樣，第一次見面就把你丟出去了。”
褚抬眼瞪了他一下，卻沒什麼力道，語氣里帶了點不易察的：
“別總提以前，顯得我賴著你似的。”
沒再跟他拌，收了腳上床，只留給後人一句干脆的話：
“快點吹，上來陪我睡。”
話音落，人已經蜷進了被子里，只出半張臉埋在枕頭里。
裴衾宸看著裹一團的背影，輕挑下眉。
他沒應聲，只手把矮柜上的吹風機拿起來，往浴室方向走時特意放輕了腳步，連開關都按得極慢，避免電機啟的聲響吵到。
不過五分鐘，他就關了機子，剛走到床邊，褚從被子里探出頭，眼神還帶著點懵：
“這麼快？”
“嗯。”
裴衾宸彎腰掀開被子，躺下時往外側挪了挪，留夠翻的空間。
“怕你等急了。”
“燈……”
“我關。”
床頭燈 “咔嗒” 一聲滅了，屋里瞬間浸在淺淡的夜里，只有窗外雨打玻璃的輕響。
裴衾宸手臂輕輕環住的腰，掌心在腰側的上，沒敢太用力。
褚沒躲，往他懷里了，能清晰到他平穩的心跳。
沉默了幾秒，才開口，聲音在黑暗里顯得格外平靜：
“裴衾宸，”
“嗯。”
他應得輕，指尖無意識蹭過的發尾，等著往下說。
“明天 L.Y……真的給你了。”
裴衾宸環著腰的手頓了頓，隨即嗤笑一聲，氣息落在耳後，帶著點促狹：
“怎麼，褚總這時候舍不得了？”
褚沒說話，屋里靜了會兒，只聽見雨的聲音。
過了幾秒，才干脆利落地開口，語氣里沒半點猶豫，還帶著點藏不住的輕快：
“沒有。”
“退休哎，”
“以後可以睡懶覺，不用趕早會，不用應酬，還不用加班，我高興都來不及，誰還舍不得個破班。”
“只不過要辛苦裴總……”
“轟隆——”
說著，窗外忽然滾過一聲悶雷， 撞碎了夜里的靜。
褚子猛地一僵，剛還帶著輕快的語氣瞬間收了，下意識往男人懷里得更，指尖攥著他睡的布料，指節都泛了點白。
裴衾宸完完全全將人攏在懷里，掌心輕輕拍著的後背，節奏慢得像在哄小孩，順著脊背慢慢往下順。
他聲音得更低，氣息落在耳後，帶著安的暖意：
“安心睡，有我在。”
“嗯。”
褚悶悶應了聲，往他頸窩埋了埋，鼻尖蹭過他溫熱的皮，那點因雷聲而起的慌慢慢散了。
能清晰到他掌心的溫度，還有他拍在背上的力道，穩得像定海神針，讓連呼吸都跟著沉了下來。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偶爾有輕風吹得窗欞響，卻再沒第二聲雷。
他能覺到懷里的人慢慢放松，攥著他睡的指尖也松了，呼吸漸漸變得平穩。
過了會兒，才聽見褚的聲音在他頸窩悶悶響起，帶著點剛睡醒的黏糊：
“…… 別停。”
指的是他拍背的作。
“……不準停。”
“嗯。”
裴衾宸掌心沒停，只換了個更輕的力道，像掃過羽：
“跟個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