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文件放下的輕響，裴衾宸結滾了滾，清冷的聲線里摻了點不易察的顧慮：
“後頸還疼，別來回跑。”
他指尖在桌面輕輕敲了敲，黑眸里漫進一點淺暖。
“我晚上早點回去，乖乖等著。”
褚挑了挑眉，往鍋里看了眼。
“那我等你回來燉新的。”
“嗯。”
“掛了？”
“嗯。”
裴衾宸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指尖在文件上頓了兩秒，忽然拿起線電話。
清冷的聲線過聽筒傳出去，卻比平時快了幾分：
“下午三點的會提前一小時，資料讓各部門匯總後直接發我郵箱。”
“總裁，今晚是跟海外合作方……”
顧一的聲音帶著點猶豫。
“改到明天，”
裴衾宸打斷，語氣沒商量，卻沒了平時的冷。
“不行就滾。”
掛了電話，他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目掃過桌角的芒果味糖果 —— 是早上合作方送的伴手禮，他隨手放在這兒的。
可惜，他芒果過敏。
也不吃這種。
他手把糖果扔進垃圾桶，作干脆，沒半分猶豫。
傍晚六點不到，玄關傳來門開的聲響。
燉鍋在灶上咕嘟著，飄出濃郁的香，褚正站在料理臺前剝蒜，指尖沾了點蒜皮的白屑。
剛把剝好的蒜放進瓷碗，轉去拿香料罐。
玻璃罐口擰得，指尖扣著罐蓋試了兩次，都沒擰開。
“周管家 ——”
轉時沒注意後的靜，鼻尖結結實實撞在一片溫熱的布料上，力道不大，卻讓晃了晃。
鼻尖泛著輕麻，褚抬頭，撞進裴衾宸的眼底。
他倚在廚房門框上，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里，領口的領帶松了半截，沒了白天在公司的冷，黑眸里映著灶臺的暖，還帶著點剛進門的淺淡笑意。
還沒完全回神，發懵的眼神落在手里的香料罐上，第一反應是把罐子往他面前遞了遞，語氣里帶著點憨，半點沒提撞人的事：
“我打不開。”
裴衾宸角微揚，沒穿那點小迷糊，手接過罐子。
指尖勾著罐蓋輕輕一擰，“咔嗒” 一聲，開了。
他把罐子遞回給，目掃過沾著蒜屑的指尖，語氣里帶點調侃，卻沒半分嫌棄：
“手勁還是這麼小，當年拍著桌子跟我爭項目時的勁兒呢？”
褚接過罐子，往湯里撒了兩片香葉，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那不一樣。”
頓了頓，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剛才撞了人。
“你怎麼回來這麼早？不是說要六點半以後。”
“會議提前結束了。”
裴衾宸走到邊，目落在燉鍋里翻滾的湯上，白的湯裹著香，聞著莫名讓人安心。
“周管家說你下午一直在廚房忙，沒歇著。”
“沒有，我歇了好久。”
褚反駁，沒看他，轉去看旁邊的鱸魚。
“還給你蒸了魚，一會兒就好。”
轉過，手里還著剛過魚的廚房紙，指尖無意識蹭了蹭圍邊角，語氣說得隨意，像在提議 “一會兒吃什麼” 似的：
“我想一會兒出去逛街。”
裴衾宸眉梢輕輕一揚，指尖輕輕拂過耳後沾著的碎發，把那縷不聽話的頭發別到耳後。
“褚總這是已經開始退休生活了？”
“當然。”
褚抬眼，沒了白天看新聞時的漫不經心，多了點鮮活的期待。
“反正就是想出去逛逛。”
裴衾宸看著眼底的亮，沒再調侃。
“我陪你。”
褚皺眉，下意識反問：
“啊？”
“給你當司機。”
他俯，湊到耳邊：
“怎麼，嫌棄我？”
褚著廚房紙的指尖了，耳尖悄悄漫上一層淺紅。
別開眼，手把廚房紙扔進垃圾桶，語氣里帶點坦然的爽快：
“沒嫌棄，有免費司機，不用白不用。”
“收拾一下，十分鐘後開飯。”
裴衾宸角勾著笑，沒應聲，只微微低頭，瓣輕輕落在的角。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賢惠。”
他的聲音得低，帶著點慵懶的調侃。
褚耳尖的紅還沒散，抬眼瞪他一下，語氣里帶著點小驕傲：
“你沒發現的多了去了。”
“唔……”
話音剛落，裴衾宸又俯湊過來，這次吻得比剛才更輕，像羽掃過，卻帶著點不容拒絕的溫。
褚剛想往後躲，手腕卻被他輕輕攥住，力道不大，卻讓沒法彈。
“干什麼……”
聲音輕了點，帶著點不易察的，沒了剛才的爽快，倒多了點溫的窘迫。
畢竟還在廚房，燉鍋還在咕嘟著，總覺得有點不自在。
裴衾宸沒松開，只抵著的額頭，黑眸里映著暖燈的，清冷的聲線得一塌糊涂：
“再親會兒。”
他頓了頓，補充的話帶著點腹黑的坦誠。
“今天想了一天。”
暖燈的裹著燉鍋的熱氣，在兩人之間漫開一層朦朧的霧。
瓣輾轉挲，帶著點不容錯辯的繾綣。
褚手腕被他攥著，後背輕輕抵在料理臺上，退無可退。
只能任由他帶著節奏，呼吸漸漸了。
能清晰到他上的溫度，還有他刻意放輕卻依舊帶著占有的力道。
像怕碎，又像舍不得松開。
燉鍋還在咕嘟冒泡，香混著兩人纏的呼吸，在小小的廚房里釀出滾燙的溫度，連空氣都好像在發燙。
褚沒再躲。微微仰臉，回應著他的吻。
能覺到他結輕輕滾，還有他抵在腰間的手，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慢慢收，把往懷里攏得更。
“唔……”
輕哼一聲，聲音里帶著點被吻得發懵的，卻讓裴衾宸的作更溫了些。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才微微退開，額頭依舊抵著的，呼吸帶著點不穩，黑眸里映著泛紅的眼尾，語氣里帶著點沒褪去的沙啞：
“今晚做，嗯？”
褚呼吸還沒完全平復，帶著點被吻得發懵的輕。
別開眼，卻沒拒絕，只手輕輕推了推他。
“湯要溢了。”
裴衾宸低笑一聲，間的沙啞還沒褪去，帶著點腹黑的了然。
這是默認了。
他沒再追問，只松開抵在腰間的手，轉而幫把歪了的圍帶子理了理，指尖輕輕蹭過泛紅的耳尖，語氣里滿是寵溺：
“知道了，褚大廚。”
他轉走到燉鍋邊，關小了火，白的湯漸漸平復下來，只偶爾冒個小泡。
褚深吸一口氣，下心頭的悸，轉去掀開蒸鍋蓋。
鱸魚剛好蒸得鮮，姜的香味混著魚鮮飄出來，剛好沖淡了剛才那點旖旎的氛圍。
“魚好了，”
拿起筷子了魚，確認，語氣恢復了平時的平穩。
“可以盛出來了。”
裴衾宸走過來，從手里接過盤子，作自然地把魚盛出來，又幫撒上提前切好的姜：
“晚上……”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點不易察的期待。
“逛完街早點回來？”
褚抬眼瞪他一下，耳尖的紅還沒散，卻沒反駁，只哼了一聲：
“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