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接過兔子抱在懷里,乎乎的絨蹭得指尖發,看著取口還沒散盡的塑料碎屑,忽然來了興致。
把兔子往旁邊的臺子上一放,又從托盤里抓了幾枚游戲幣,踮著腳就要往機里投:
“你怎麼那麼容易。”
手還沒到投幣口,腰就被裴衾宸從後輕輕按住。
他的掌心帶著溫熱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襯衫傳過來,弄得一僵。
下一秒,他的膛輕輕在後背,帶著清冽的沉木味,整個人幾乎把圈在懷里。
“我教你。”
裴衾宸的聲音落在耳畔,帶著點低啞的磁,指尖覆在抓著游戲幣的手上,慢慢把幣投進機。
縱桿就在兩人手邊,他握著的手輕輕移,目卻沒看屏幕,反而落在泛紅的耳尖上,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
“褚。”
“嗯?”
褚的注意力還在慢慢移的爪子上,沒察覺他語氣里的認真,只隨口應了聲。
“你好像不一樣了。”
裴衾宸的指尖輕輕蹭過的手背,作溫得不像平時的他。
“哈?”
褚疑。
他頓了頓,目落在盯著屏幕的側臉,暖黃的燈把的廓映得和,眼底還帶著點抓娃娃的雀躍。
“變得更像你了。”
褚的作瞬間頓住,心里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有點發悶。
他說的是實話。
以前滿腦子都是公司,怎麼守住父母留下的產業,連穿件亮的服都覺得 “不專業”,更別說來這種地方玩抓娃娃。
想通了,剩下的日子,與其繃著,不如做點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哪怕稚,哪怕瘋狂。
要做自己,不為了什麼。
“我一直這樣。”
說著就想掙開他的手,卻被他握得更。
裴衾宸沒拆穿的口是心非,只低笑一聲,握著的手繼續調整縱桿:
“不會,”
他輕輕咬了咬的耳垂,
“你以前從不會來這種地方,更不會像剛才那樣懟人。”
褚被耳垂上的輕咬弄得渾一麻,指尖下意識攥了手里的縱桿,冰涼的金屬硌得掌心發疼,才勉強找回思緒。
偏過頭躲開他的,把話題往回扯:
“那你到底學會沒?”
“再有這種況,要夠毒夠狠,別給人留念想,知道麼?”
“嗯,記住了。”
裴衾宸握著的手,把縱桿往小熊的方向又挪了挪。
“真的,有的人真的很奇怪,”
褚順著他的話接下去,語氣里帶著點同仇敵愾的嫌棄。
“明明看出來別人不樂意,還非要往上。”
“當然只是個別,我喜歡有分寸的孩子。”
說著,忽然頓了頓,目落在屏幕上慢慢落下的爪子上,聲音放輕了些,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認真:
“你以後也一樣,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別委屈自己,聽見沒?”
這話不像調侃,倒像真心實意的叮囑。
裴衾宸的作瞬間頓住,低頭看著的側臉。
暖黃的燈落在發尾,碎乎乎的,連語氣里都藏著點不易察的溫。
他心里像被什麼東西輕輕裹住,得一塌糊涂,連聲音都放了:
“嗯。”
沒等褚回應,爪子已經穩穩扣住了小熊的,慢慢往上提。
這次沒出意外,“咚” 的一聲,小熊掉進了取口。
褚瞬間忘了剛才的叮囑,彎腰把小熊抱出來,舉到他面前,眼底又亮了起來:
“不錯哎。”
裴衾宸手了的發頂,指尖蹭過乎乎的短發:
“嗯,褚總厲害。”
路邊燒烤攤的煙火氣裹著孜然味飄過來,塑料小凳被夜風曬得還留著點余溫。
褚拉著裴衾宸拐進了街邊的燒烤攤,拎著兔子玩偶,毫不顧忌地往凳子上一坐,把玩偶放在邊。
滋滋的烤聲混著孜然香飄過來,隔壁桌的人舉著啤酒罐得叮當響。
滿是煙火氣的熱鬧,和他們平時出的高級餐廳截然不同。
裴衾宸跟著坐下,看稔地跟老板點了烤筋、脆骨、烤茄子,還特意加了兩串烤玉米,指尖敲了敲桌角:
“今天來驗民生了?”
褚沒看他,手從老板遞來的冰桶里拎了兩罐啤酒,“啪” 一聲拉開拉環,遞給他一罐,自己先喝了一口。
冰涼的過嚨,帶著點微苦的麥芽香,輕輕呼了口氣,才慢悠悠開口:
“嗯。”
指尖著啤酒罐,罐的水珠順著指滴在手腕上,涼的。
“我決定了,”
“用三個月,把沒嘗試過的、沒驗過的,都試一遍。”
掰著手指數,語氣里帶著點刻意的輕快:
“比如路邊攤燒烤、坐公、看凌晨四點的海,還有……剛才的抓娃娃,很多很多。”
裴衾宸握著啤酒罐的手頓了頓,沒接話,只看著。
暖黃的路燈落在眼底亮著點雀躍,卻又藏著他看不懂的決絕。
像燃到末尾的燭火,亮得格外用力。
“還要去旅游,”
褚又喝了口啤酒,側臉在煙火里顯得有些模糊。
“能走多遠走多遠,去看雪山,去海邊發呆,痛痛快快的,什麼都不想。”
“那我呢?”
裴衾宸的聲音突然進來,很輕,卻過了周圍的喧鬧。
他往前湊了湊,目牢牢鎖著,指尖輕輕了的手背,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
“你把這些都計劃好了,你男朋友怎麼辦?”
褚夾烤串的作僵了下,低頭了烤茄子里的蒜末,聲音輕了些:
“你忙。”
“而且我們……可能走不了那麼遠。”
沒說原因,也不敢說。
裴衾宸的眼神暗了暗,結滾了滾,才啞著聲問:
“所以褚總就不要我了?”
“不是不要。”
褚低頭盯著桌角的油漬,聲音更輕。
“你會有別人要的。”
“比我好的,比我聽話的,多的是。”
裴衾宸沒接話,只手把散落在臉頰旁的碎發攏到耳後,指尖蹭過的耳垂,還是燙的。
他的聲音放得很,卻帶著點不容錯辨的執拗:
“我忙不忙,褚總說了不算。”
他手夾了塊烤翅,仔細剔掉骨頭,遞到邊:
“吃。”
褚看著遞到邊的翅,猶豫了下,還是張口咬了。
在里散開,帶著點微辣,卻沒蓋過心里的。
低頭嚼著,沒再說話,只有邊的兔子玩偶,乎乎地著的膝蓋,像在給一點微不足道的安。
“褚。”
“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