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剛把烤好的香菇刷上醬，也跟著搭話：
“說起來，丫頭朋友沒啊？”
褚剛喝了口豆腐腦，聞言差點嗆著，連忙放下碗，指尖輕輕了角。
“還沒呢王叔。”
這話半真半假。
至于那個“男朋友”，以後再說吧。
低頭攪了攪碗里的豆腐腦，蔥花在碗里打轉，忽然又補充了句，語氣輕了些，卻著通：
“我現在就想先把自己的日子過舒服了，好好吃吃飯，好好睡睡覺，其他事，慢慢來就好，不著急。”
“這話說得在理！”
劉嬸立馬接話，手里還拿著剛盛好的豆腐腦。
“哪能湊活？就得等個知冷知熱的，能陪著你吃糖油果子、烤串的，不是看條件的！”
王叔把最後一串烤香菇遞到面前，眼神里帶著點長輩的心疼：
“你這孩子，就是太懂事。”
“以後要是遇著合眼緣的，別不好意思跟叔說，叔幫你把把關！咱小褚這麼好，可不能讓人欺負了！”
褚接過烤香菇，指尖到溫熱的簽子，心里暖得發慌。
咬了一口香菇，鮮的水在里散開，笑著點頭：
“行。”
“有你們這麼惦記著，我心里都熱乎。”
巷口的風慢慢暖了些，吹得攤位上的小旗子輕輕晃，賣糖葫蘆的大爺推著車路過，老遠就喊：
“小褚！剛蘸好的糖葫蘆，要不要來一串？酸甜甜的，解膩！”
褚抬頭應了聲 “要”，手里還著烤香菇的簽子，看著眼前熱熱鬧鬧的街坊，看著巷子里慢慢多起來的行人。
“來，拿好啊。”
“嗯，謝謝爺爺。”
大爺笑著把糖葫蘆遞過來，糙的手還特意蹭了蹭糖紙，怕沾了灰。
“剛蘸的，糖殼還脆著呢，放久了就不了。”
褚雙手接過，指尖著糖葫蘆的木簽，糖殼的涼意過薄紙傳來。
剛才吃了糖油果子、烤和豆腐腦，肚子早就撐得慌，卻舍不得拒絕這份熱乎的心意。
轉頭看向王叔的烤串攤，剩下的幾串烤還在保溫的鐵盤里冒著熱氣，油星子偶爾沾在錫紙邊緣，泛著亮晶晶的。
褚指了指盤子。
“王叔，您這兒有打包盒不？剩下的這些我帶回去，晚上熱了吃，別浪費了。”
“有！怎麼沒有！”
王叔立馬彎腰從攤車底下翻出個干凈的餐盒，手腳麻利地把烤和香菇都裝進去，還特意多夾了兩串剛烤好的柳。
“再給你加兩串！回去熱的時候別用微波爐，放平底鍋煎兩下，跟剛烤的一樣香！”
“王叔，不用加了，這些就夠了！”
褚連忙擺手，卻沒攔住王叔把柳塞進盒子，只能笑著道謝。
“那我下次來再給您補錢！”
“補啥錢！”
王叔把餐盒蓋好，又套了層塑料袋遞過來。
“下次來多跟叔嘮嘮嗑就行！”
旁邊的劉嬸也湊過來，把剛盛好的半碗豆腐腦裝進保鮮盒：
“這個也帶回去！咸口的，早上熱了配饅頭吃正好！”
張叔更是直接從糖油果子攤拿了半袋剛涼的果子，塞進褚手里：
“這個不用熱，直接吃，當零兒！”
褚手里瞬間多了好幾個袋子，沉甸甸的。
逗得笑彎了眉眼：
“我這來一趟，怎麼還連吃帶拿的……”
劉嬸立馬笑著拍了拍的手背，手上還沾著點豆腐腦的熱氣：
“跟咱這兒客氣啥！你以前幫襯巷里這麼多，修路燈、補下水道，哪回不是你讓人來弄的？這點吃的算啥，就是給你填填肚子！”
張叔也跟著點頭，手里還拿著剛炸好的糖油果子簽子，油星子在下閃著：
“就是！以後別見外，想來就來，叔的糖油果子永遠給你留熱乎的！”
王叔更是直接，了手上的油，往手里又塞了包蘸料：
“這個是咱制的烤醬，回去熱的時候蘸點，味兒更足！下次想吃啥提前跟叔說，叔給你留著最新鮮的！”
褚攥著手里的袋子，指尖被塑料袋勒出淺淺的印子，卻一點都不覺得疼。
袋子里的食還帶著溫度，混著糖香、香、豆腐腦的咸香，順著指尖往心里鉆，暖得眼角都有點發。
角翹了翹，把袋子往懷里攏了攏，聲音乎乎的，卻著真誠的爽利：
“那我可就真不客氣了，下次來，說不定還得麻煩劉嬸教我做紅燒呢，我總把燉老了。”
“行！這有啥難的！”
劉嬸一聽就樂了，拉著的手絮絮叨叨。
“你要是想學，周末來嬸家，嬸手把手教你！”
旁邊賣糖葫蘆的大爺推著車路過，聽見這話也湊過來，笑著補充：
“小褚要是想學熬糖，大爺也能教你！咱這糖葫蘆的糖殼，脆不粘牙，訣就在火候上！”
褚被他們圍著，聽著滿耳朵的熱乎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學了爺爺，再學把你們手藝都學完了……”
……
褚剛從商場出來，手里還拎著個淺棕紙袋。
里面是條羊圍巾，剛才逛的時候看見合適，就順手買了。
正低頭拉車門，就瞥見不遠的路邊。
有個扎著高馬尾的姑娘正繞著一輛拋錨的白轎車轉圈圈，手忙腳地著手機，額前的碎發都被汗打了。
不是樂林是誰。
褚挑了挑眉，拉開車門坐進去，對著那道影按了聲喇叭。
“滴滴 ——”
樂林猛地回頭，看見駕駛座上的褚，眼睛瞬間亮了，跟見著救星似的往這邊跑，拉開車門就撲進來：
“老板！救命啊！”
聲音里還帶著點哭腔，一屁坐下就開始拍大。
“那大魔頭 —— 哦不對，新老板，讓我去給合作方送禮，結果我車開到半路就拋錨了，打了二十分鐘車都沒人接單，再晚就趕不上人家晚宴了！”
褚看著滿頭大汗的樣子，從副駕拿了包紙巾遞過去，又擰開一瓶礦泉水：
“汗，不急。怎麼不讓公司派車？”
“派了！但都在外面跑業務，要等半小時才能到！”
樂林接過紙巾胡了，急得腮幫子都鼓起來。
“那合作方多重要啊，大魔頭特意囑咐要準時送到，我要是搞砸了，下個月績效就沒了！”
正說著，肚子突然 “咕嚕” 了一聲，聲音在安靜的車廂里格外明顯。
樂林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褚被逗笑了，從後座拎過那個裝著巷口小吃的袋子，拿出王叔給的烤餐盒遞過去：
“算你幸運，剛從巷子里帶的，還熱著，先墊墊。”
“嗚嗚……”
樂林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接過餐盒就打開，烤的香氣瞬間飄出來，拿起一串就咬，含糊地說：
“給大魔頭打工簡直不是人干的！昨天讓我整理三年的報表到半夜，今天又讓我跑東跑西送禮，我這兩天頭發都要掉了！”
褚一邊發車子，一邊問：
“合作方男生還是生？禮準備了嗎？”
“男的！給他老婆的，年紀不小了，得阿姨吧？”
樂林嚼著，一邊委屈一邊吐槽：
“你是沒看見，上午開會的時候，那阿姨看大魔頭的眼神，亮得跟見著明星似的！”
“你說值這東西，怎麼就老通吃啊？大魔頭明明冷得跟冰塊似的，偏偏就是有人吃他那套！”
褚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被逗笑了：
“買條巾，再搭一套溫和點的護品。”
“這個年紀，喜歡實用又顯質的，巾選莫蘭迪，不容易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