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衾宸的眉峰瞬間擰了疙瘩，板著的臉像是結了層冰，聲音卻比剛才更沉：
“理由。”
褚雙臂抱，歪著頭看他，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在條件占三十分。”
“拋去在，你外在已經滿分了。”
裴衾宸結猛地滾了滾，板著的臉繃得更。
“我的……”
“噓。”
褚打斷他，朝他張開雙臂，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俏：
“背我，回家。”
裴衾宸眉頭皺得更，板著的臉卻沒了剛才的冷，結滾了滾。
“外套拿著。”
褚順勢趴在他背上，雙臂環住他的脖子，臉頰在他溫熱的頸窩，忍不住蹭了蹭。
“對了——”
褚突然抬頭，沖早已目瞪口呆的男生們開口：
“弟弟們，今天他買單。”
裴衾宸沒反駁，只是手托，大步往門口走，聲音邦邦的：
“記我賬上。”
褚趴在他背上低笑，指尖輕輕了他的後背：
“這麼乖？”
“加一分。”
裴衾宸腳步頓了頓，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沒說話，只是穩穩地背著。
晚風拂過，帶著兩人上淡淡的酒氣和沉木香氣，溫得像一場不愿醒來的夢。
“應酬都有誰啊？”
褚的下輕輕擱在他肩窩，溫熱的呼吸拂過他泛紅的耳廓。
“星途的張總，盛世的李董，還有恒通金融的王總，都是老人。”
“吃飽沒？”
裴衾宸腳步微頓，結滾了滾，聲音依舊是慣常的清冷低沉：
“沒怎麼吃。”
褚指尖在他後頸輕輕撓了下，聲音裹著晚風的：
“你吃燒烤不？”
“下午老巷口的叔叔阿姨給了我好多，回家給你熱熱？”
裴衾宸腳步沒停，後背卻幾不可察地放松了些，清冷的聲線里摻了點不易辨的暖意：
“嗯。”
“那你開我車，東西在車上。”
“好。”
背著人走了半條街，停在車旁時，裴衾宸小心地托著的彎把人放下，又順手將搭在臂彎的西裝外套披在上。
“穿這麼薄就出來野？”
“不冷，我到跑呢。”
褚指尖著車鑰匙遞過去，銀亮的鑰匙串上掛著個小小的貓咪掛件。
裴衾宸手接過，指腹不經意蹭過的指尖，溫溫的讓他結滾了滾，語氣卻染了點戲謔的笑意：
“都跑哪兒了，嗯？”
他抬手，指節輕輕敲了敲的額頭，不輕不重。
“中午出門前怎麼說的？說好乖乖在家等我應酬結束，騙誰呢？”
褚往後了脖子，手拍開他的手：
“我出來玩兒還得什麼都跟你報備？”
掰著手指數。
“一個人吃了巷口的路邊攤，一個人在公園長椅上發呆看鴿子，還去逛了商場，最後一個人看了場電影。”
說到最後，仰頭看他，路燈的落在眼底，晃著點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裴衾宸已經發了車子。
“嚴刑拷打問出來的。”
褚聽完，蹙眉。
“樂林？”
“嗯。”
“你別總兇，小丫頭今天都委屈壞了，”
褚低頭理了理他的西裝外套。
“小金豆啪嗒啪嗒往下掉。”
裴衾宸握著方向盤的手輕輕轉了個彎，側頭看，語氣里的調侃藏著幾分縱容：
“我還真不知道，褚總在公司實行”懷政策“。”
褚往後靠了靠，挑眉反駁：
“那是我們兩個觀念不一樣。”
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著，語氣認真又帶著點颯爽的通：
“工作本來就夠熬人了，只要不耽誤正事兒，讓小家伙們過的舒服點也沒什麼不好。”
說到這兒，忍不住吐槽，
“你們裴氏的人，一個個跟揣了塊冰似的，走路都帶寒氣。”
“我上次去，前臺小姑娘跟我說話都不敢抬頭，好像我欠了裴氏八百萬似的。”
裴衾宸低笑出聲，車窗外的路燈在他冷的側臉上晃過，竟和了不：
“L.Y的向心力，裴氏確實比不上。”
褚“哼”了聲：
“也不看看誰帶的隊。”
……
“我都給你熱了，給的多的，下午給了林林一份。”
裴衾宸洗完澡下樓時，客廳只開了盞暖黃的落地燈，線剛好落在餐廳的方向。
褚正彎腰站在餐桌旁，手里著雙木筷，把熱好的燒烤往白瓷盤里擺。
睡袖口被挽到小臂，只出一截細白的手腕。
看見他過來，幫他拉了拉椅子，轉往廚房走。
“我怕你覺得干，煮了粥，你先坐，我給你盛。”
裴衾宸順著拉椅子的力道坐下，目跟著往廚房走。
棉質睡的下擺隨著的腳步輕輕晃，背影乎乎的，和在夜店時那副颯爽模樣截然不同。
沒等多久，褚就端著個白瓷碗出來，碗里盛著熬得濃稠的小米粥。
把粥碗遞到他面前，又轉去廚房拎了個小碗，白氣裹著孜然香飄出來：
“王叔特意塞的蘸料，說撒一點更夠味，你試試。”
裴衾宸拿起筷子，指尖到遞過來的手，溫溫的。
褚轉快步走到餐邊柜，從明保鮮盒里起個裹著琥珀糖霜的糖油果子，指尖不小心蹭到糖霜，下意識捻了捻。
“嗯……糖油果子你吃麼？甜口的。”
“都給你好了，嘗嘗。”
把糖油果子放在他粥碗旁邊的白瓷碟里，糖霜沾在碟沿，亮晶晶的。
說起這個，角不自覺翹起來，眼尾都帶了點乎乎的笑意：
“這個我超喜歡，張叔家的糖油果子跟別家不一樣，外面的糖霜不粘牙，里面糯米還帶點桂花味……”
話說到一半，抿了抿瓣，聲音也輕了點，帶著點不自知的呆萌：
“那個……我剛才熱的時候，忍不住吃了你一個，你別嫌棄啊。”
說完還怕他不信似的，指了指保鮮盒。
“本來剩五個，吃一個，給你四個。”
裴衾宸看著這副模樣，指尖著的筷子頓在半空，眼底的清冷瞬間被了意，連角都忍不住勾出明顯的弧度。
“褚，”
“啊？”
褚被他喊得懵了一下，抬眼看他。
裴衾宸放下筷子，微微前傾，目落在還帶著點笑意的眼尾，聲音比剛才更。
“多笑笑。”
他手，指尖輕輕了耳尖的碎發，作輕得像怕碎什麼：
“很可。”
褚剛才還翹著的角瞬間僵住，下意識往後了，指尖攥住了睡下擺的布料，得皺的。
“可、可什麼……我都多大了，還說這個。”
裴衾宸低笑出聲，笑聲落在安靜的餐廳里，暖得像午後的。
他沒再逗，只是拿起碟子里的糖油果子，遞到邊：
“再吃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