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張咬了小半，糖霜的甜意漫開，才稍微下了心里的慌。
含著果子，含糊地說：
“燙……”
舌尖輕輕抵了抵發燙的口腔側，卻沒吐出來。
飛快嚼了兩下咽下去，指了指桌上的白瓷盤，烤串還冒著淡淡的熱氣。
“你趁熱吃，烤涼了會柴，熱了才香。”
“嗯。”
他喝了口小米粥，濃稠度剛好，帶著淡淡的米香。
“一起吃。”
“不了，我不。”
“張叔他們熱的，下午吃撐了都。”
褚拿著手機往客廳走，整個人陷在的沙發靠墊里，沒再說話。
餐廳里只剩碗筷輕的細碎聲響，小米粥的暖香混著孜然的余味漫在空氣里，安靜得讓人心里發。
裴衾宸抬眼往沙發方向掃了眼，目落在褚上時，不自覺放了幾分。
整個人陷在米白的沙發靠墊里，膝蓋上搭著條薄毯，手機屏幕的映在臉上，明明滅滅。
手指偶爾在屏幕上劃兩下，作輕得沒聲音，不像平時在公司里雷厲風行的模樣，倒多了幾分松弛的溫。
他結輕輕滾了滾，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下。
以前應酬回來，不管胃里空不空，他都是先扎進書房，打開電腦理沒看完的文件。
只有這丫頭問他“吃飽沒”。
褚抬頭往餐廳看，剛好對上裴衾宸的目。
愣了下，聲音輕得像羽：
“粥夠麼？”
“鍋里還剩小半碗，不夠我再給你盛。”
“夠了。”
褚從沙發上起，腳步輕得沒什麼聲響，只在走到樓梯口時回頭看了他一眼：
“吃完自己收拾啊。”
“記得一會兒上樓給我講今天的財經新聞，早上看標題說恒通有新作，我還沒來得及看。”
裴衾宸放下手里的筷子，看著轉踏上樓梯的背影，睡下擺隨著腳步輕輕晃，暖黃的燈落在發梢，乎乎的。
他結滾了滾，聲音比剛才更沉，卻裹著點不易察的暖意：
“嗯。”
褚沒再回頭，只揮了揮手算作回應，樓梯間的應燈隨著的腳步一路亮上去。
直到二樓傳來輕輕的關門聲，裴衾宸才起收拾碗筷。
一切收拾妥當，他輕手輕腳地上樓，腳步放得比剛才褚的還輕，怕吵到。
推開門時，臥室里只亮著床頭一盞暖橘的小燈，線乎乎地裹著房間。
褚側窩在他的半邊床上，後背靠著床頭枕，手里還著手機。
屏幕映在臉上，睡的領口松松垮垮，出一點細白的鎖骨。
倒多了幾分居家的慵懶。
聽到開門聲，抬頭看過來，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按了下，屏幕瞬間暗下去，聲音帶著點剛從屏幕里離的輕啞：
“收拾好了？”
“嗯。”
“今天不加班吧？”
裴衾宸的指尖剛到被子邊緣，聞言作頓了頓，挑眉看：
“怎麼？”
“沒怎麼，”
褚把手機隨手扔在床頭柜上，往被子里了，只出一雙眼睛看著他，語氣直白又帶點不易察的依賴。
“困了，想讓你抱著睡。”
說完，還往旁邊挪了挪，給騰出更寬的位置。
裴衾宸看著這副模樣，眼底的清冷瞬間被了意，連聲音都放得更沉：
“沒我睡不著？”
褚眨了眨眼，坦白：
“從這兩天來看，是的。”
裴衾宸彎腰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躺進騰出來的位置，指尖沒忍住，輕輕刮了下在外面的臉頰，語氣里摻了點調侃的縱容：
“這麼依賴我？”
褚沒躲開，往他懷里又蹭了蹭，額頭抵著他的口，聲音悶悶的：
“可能是慣的。”
手環住他的腰，手指輕輕攥著他睡的布料。
“你晚上別起來加班，我一個人躺這兒，翻來覆去總醒。”
裴衾宸低頭，掌心輕輕拍著的後背，作慢而穩，像安著一只找著依靠的小貓。
“嗯，不起。”
“你給我講。”
“恒通？”
“嗯。”
“沒什麼大作，幾個老狐貍，想借著季度報表的空子，耍些小把戲而已，翻不起浪。”
褚在他懷里了，下輕輕磕在他口，聲音帶著點剛放松下來的黏糊：
“那你保護 L.Y。”
沒繞彎子，直白得像在提要求。
知道他能護住，才敢這麼坦然開口。
裴衾宸低笑出聲，腔的震過料傳到耳邊。
他了攥著自己睡的手指，語氣里摻了點調侃的笑意：
“合著目的在這兒呢，嗯？”
褚沒否認，仰頭看他，借著床頭的燈能看到他眼底的笑意。
又往他懷里了，聲音理直氣壯：
“嗯。”
“你別偏心，L.Y 不差的。”
“知道。”
裴衾宸的指尖輕輕刮過的臉頰，語氣肯定，沒半分敷衍。他低頭，鼻尖蹭了蹭的發頂，聲音放得更沉，帶著點不容錯辨的認真：
“不偏心。”
這話像顆定心丸，褚瞬間松了勁，攥著他睡的手指也了下來，重新環住他的腰，把臉埋進他頸窩，呼吸漸漸變得平穩：
“那我睡了。”
“睡吧。”
裴衾宸繼續拍著的後背，指尖偶爾拂過的發尾，目落在安靜的睡上，眼底的意濃得化不開。
“褚。”
“嗯？”
“下次想做什麼，上我。”
“你簡直控制狂。”
褚睜開眼瞪他。
“我上廁所也上你？”
裴衾宸輕輕了埋在頸窩里、還微微鼓著的臉頰，勾：
“又不是沒看過。”
“只要你不害。”
他低頭，額頭輕輕抵著的發頂，鼻尖蹭過的發，能聞到淡淡的洗發水香味，聲音放得比剛才更：
“我是說……”
他頓了頓，指尖輕輕拂過環在自己腰上的手。
“你下次一個人吃路邊攤、一個人坐公園發呆、一個人看電影的時候，帶上我。”
褚從他頸窩里抬起頭，借著床頭暖橘的燈，能清晰看到他眼底。
沒有敷衍，沒有調侃，只有實實在在的認真。
“不要。”
“那樣就不是一個人了。”
“我喜歡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