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
顧一捧著文件站在辦公桌前，語速平穩地匯報：
“裴總，下午和張總的合作會議定在三點，資料已經整理好發您郵箱了。”
裴衾宸坐在真皮座椅上，目落在手機屏幕上，屏幕里還停留在褚發來的最後一條消息。
【我給你的“桃花”當回司機】
他角勾著點若有似無的笑意，眼底的清冷被得發，連顧一的匯報都沒太聽進去。
“嗯。”
他淡淡應了聲，指尖在屏幕上輕輕點了點。
沒回消息，卻忽然起，徑直走向辦公室的落地窗。
顧一愣了下，沒敢多問，默默退到門口，輕輕帶上了門。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居高臨下地著樓下的車流。
玻璃映出他拔的影，西裝袖口挽起一點，出腕間的名表，卻沒了平時談工作時的疏離。
他的目準地鎖定在大廈正門的口，指尖無意識挲著手機邊緣。
那丫頭順路的話，
現在應該快到了。
車子平穩地停在裴氏大廈正門口，灑在銀白的車上，泛著淡淡的澤。
褚沒解安全帶，指尖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目目視前方，沒往大廈門口多看一眼。
送完人就走，
這是早就想好的。
蘇梨漾捧著包裝致的白玫瑰，側頭對褚說了句：
“真是太麻煩你了褚小姐。”
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站在車旁，又回頭看了眼駕駛座上的褚。
褚抬手沖擺了擺。
“進去吧，別讓他等急了。”
語氣里帶著點漫不經心的調侃，沒半點要留下來的意思。
蘇梨漾笑了笑，沒再多說，捧著花束轉往大廈里走。
褚沒多停留，手指立刻掛擋、踩油門。
一系列作行雲流水，車子很快匯車流。
沒給樓上那位多留一個眼神。
結果……
車子剛過第二個紅綠燈，褚正專注地看著前方路況。
“砰——”
一聲悶響，車猛地往前竄了一下。
眉頭微蹙，沒慌，先打了雙閃，再緩緩把車停到路邊安全區域。
誰啊，耽誤姑出去玩兒？
推開車門下車，後一輛亮黃的改裝跑車也停了下來。
車門“咔噠”一聲彈開，下來個穿著黑賽車服、戴著鴨舌帽的年輕男人。
看著二十出頭，眉眼張揚，卻沒半點囂張的架子。
一開口就先道歉：
“姐，對不起對不起！剛看前面路況分神了，沒踩住剎車！”
褚繞到車後，看了眼被撞的保險杠。
掉了點漆，凹了一大塊。
抬頭看向男生，努力忍下想罵人的沖：
“沒事，人沒傷著就好。報保險還是私了？”
男生撓了撓頭，摘下鴨舌帽，出一頭利落的短發，眼神里帶著點不好意思：
“姐，我全責，私了吧，我賠你維修費，省得走保險麻煩。”
他說著，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褚目落在他賽車服前的號碼牌上，又掃了眼那輛氣的亮黃跑車，眉梢輕輕一挑：
“你是賽車手？”
沈燃愣了下，抓著手機的手頓了頓，有點不好意思：
“啊……昂。”
“算是吧，剛比完一場，這就要趕去下一個賽道，不然也不會分神……”
他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怕褚覺得他在找借口。
褚沒糾結這個，反而繞到跑車副駕，抬手“咔噠”一聲拉開了車門。
彎腰坐進去，沖愣在原地的沈燃抬了抬下，語氣干脆：
“走。”
沈燃瞪大了眼，手里的手機差點掉地上：
“啊？”
他沒反應過來。
“姐，你……你要去哪兒？”
“你不是去比賽？”
褚調整了下座椅，語氣漫不經心。
“反正我車也撞了，一時半會兒修不好，不如去看看你比賽，就當彌補我被耽誤的時間。”
本來就沒什麼固定行程。
去廟會是玩，
看賽車也是玩，
倒不如看看這小子是不是真有兩把刷子。
沈燃徹底懵了，撓著頭繞到駕駛座，坐進去還在嘀咕：
“不是……姐，你認真的？”
他看著褚一臉坦然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姐……
有點不正常。
“廢什麼話，走啊。”
褚敲了敲儀表盤。
“再磨蹭你比賽該遲到了。”
“哦哦哦！好！”
沈燃瞬間回神，一腳油門下去，跑車“嗡”地一聲竄了出去，引擎聲震耳聾，卻沒讓褚皺一下眉。
十分鐘後。
跑車“吱呀”一聲停在賽道旁的臨時停車場，引擎聲剛歇，就聽見不遠傳來一陣喧鬧。
褚推開車門下車，目掃過。
賽道旁圍了不人，大多穿著賽車服。
空氣中彌漫著汽油和橡膠混合的味道，還有人舉著應援牌，喊著車手的名字，氣氛熱烈得很。
沈燃剛鎖好車，就被三個穿著紅賽車服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為首的男人染著黃，吊兒郎當地靠在護欄上，手里把玩著一副墨鏡，語氣帶著嘲諷：
“喲，沈燃，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怎麼，上次被我甩了半條街，這次還想丟人現眼？”
沈燃臉一沉，攥了攥拳頭：
“賽道上見真章，別在這兒說廢話！”
“廢話？”
那人嗤笑一聲，上前一步推了沈燃一把。
“你那破車，就算修好了也跑不過我，還比什麼比？”
“我看你還是早點認輸，省得等會兒哭著回家找媽！”
旁邊兩個男人也跟著哄笑起來，眼神里滿是挑釁。
沈燃氣得臉都紅了，剛要反駁，就覺後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來，你過來。”
褚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燃下意識讓開一步。
褚從口袋里掏出個銀打火機，“咔”的一聲，藍火焰竄起。
低頭點燃叼在邊的細煙，作流暢又慵懶。
煙霧緩緩散開，模糊了的眉眼，卻沒遮住眼底的冷意。
抬眼看向那個推人的黃，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的嘲諷：
“弟弟，幾個菜啊，喝這樣？”
黃愣了下，看著褚叼煙的樣子，明明穿著休閑裝，卻著生人勿近的氣場，一時竟忘了反駁。
旁邊兩個跟班也收了笑，眼神里多了點忌憚。
這人看著不好惹。
褚吸了口煙，緩緩吐出來，煙霧飄向黃，抬了抬下，語氣依舊平淡：
“賽車場比的是車技，不是炮。”
“有這功夫在這兒找茬，不如去檢查檢查你那車的剎車，”
“別等會兒跑一半，連人帶車沖出去，哭著喊媽都沒人理你。”
這話中了黃的痛。
上次比賽他就因為剎車問題差點出事故，被人笑了好久。
他臉漲得通紅，剛要發作，就見褚指尖夾著煙，眼神冷冷地掃過來，那眼神像淬了冰，讓他莫名打了個寒。
“怎麼？還想手？”
褚往前一步，氣場更盛。
“我勸你最好別，不然今天這比賽，你怕是連賽場都進不去。”
黃攥了攥拳頭，最終還是沒敢。
他惡狠狠地瞪了沈燃一眼：
“算你運氣好！”
說完，就帶著兩個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沈燃看著褚，眼里滿是崇拜：
“！”
“姐，你太帥了！”
“剛才那一下，比我贏比賽還過癮！”
褚掐滅煙，隨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語氣平淡：
“出息。”
拍了拍沈燃的肩膀。
“去調你的車。”
“我勻速你都能給我撞上。”
沈燃被懟得撓了撓頭，臉上卻沒半點不樂意，反而笑得更歡：
“嘿嘿，知道了姐！”
“剛才真是腦子了，下次絕對不會了！”
他了鼻子，眼神里的崇拜毫不減。
“你放心，我這就去調車！”
說完，他像打了似的，轉就往自己的亮黃跑車跑，跑了兩步還回頭喊：
“姐，你在觀眾區歇著，有什麼事隨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