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拿好啊。”
裴衾宸接過老板遞來的栗子袋，指尖避開袋口最熱的地方，塞到褚手里。
“包給我。”
褚抬手把斜挎在肩上的包取下來，作干脆得沒半點猶豫，轉手就往裴衾宸肩上一搭，還手拽了拽包帶，讓包穩穩在他側。
“辛苦了，拎包小弟。”
裴衾宸垂眸看了眼肩上的式包。
深咖的包，掛著個小小的絨栗子掛件，和他上黑的西裝格格不，卻沒顯得突兀。
“走了。”
褚從栗子袋里出顆圓滾滾的栗子，指尖著轉了圈，練地掐開栗子殼，出里面金黃的果，遞到他邊。
“獎勵。”
裴衾宸微微低頭，張口接住，栗子的甜糯混著指尖殘留的溫度，在舌尖慢慢化開。
他嚼了兩下，抬眼看向。
褚正低頭剝另一顆栗子，眉頭輕輕蹙著，專注的模樣比平時和了不，耳尖還沾著點剛才栗子攤的熱氣，泛著淡淡的。
“哎？”
著半顆栗子殼抬頭，眼神還有點發懵，剛才滿腦子都是栗子的甜香，把之前查好的路線全忘到了腦後。
左右看了看，攤位的賣聲混在一起，連東西南北都快分不清了，只好撓了撓頭，語氣有點不好意思：
“哪是東……”
裴衾宸看著眼底的茫然，勾，清冷的眉眼也了幾分。
他沒說話，只抬手輕輕握住的只一手，剛好將的手半裹在掌心里。
“這邊。”
他語氣依舊清淡，指尖卻悄悄往東邊帶了帶。
褚的手被他握著，指尖傳來的溫度讓耳尖又熱了點，剛才的迷糊瞬間被下去大半。
“哦。”
夕把最後一縷金紅進雲層里，路邊的梧桐樹影被拉得老長，斑駁地落在兩人握的手上。
褚指尖無意識地蹭著男人掌心的薄繭，腳步跟著他的節奏慢慢晃，鼻尖還縈繞著栗子的甜香，連剛才迷路的窘迫都忘了大半。
“你帶路啊，這邊……我不太。”
“嗯。”
裴衾宸沒接話，只握著的手往前走，指尖輕輕了的掌心：
“手怎麼這麼涼。”
“天冷了，正常。”
一串接一串的燈籠順著巷口往里面延，最前頭還立著座木質牌坊。
“到了。”
褚眼睛一亮，拽著裴衾宸的手就往那邊走。
牌坊下的暖落在兩人上，褚抬頭看他，眼里映著燈籠的碎，語氣輕快：
“要開開心心玩兒知道麼？”
裴衾宸 “嗯” 了聲，目落在被映得微紅的臉頰上，指尖在口袋里輕輕了的手：
“慢點，一會兒摔了。”
走進牌坊，巷間的煙火氣便裹著食的香氣漫過來。
左手邊的糖畫攤前圍了圈孩子，琥珀的糖稀在老師傅指尖流轉，轉眼凝支棱的兔耳；
右手邊的烤串攤滋滋冒油，孜然混著香輕撓鼻尖。
褚腳步微頓，目落在烤串攤上，眼底藏著幾分期待，卻沒急著上前，只是側頭看向裴衾宸。
“你晚上想吃什麼？”
裴衾宸的目先落在微抿的角，眼底那點藏不住的期待，早被他收進眼里。
“隨你。”
褚聞言，眼尾悄悄彎了彎，有點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子。
“我們回家吃好不？總不能天天帶你吃街邊小攤。”
裴衾宸的指尖在掌心輕輕蹭了蹭，清冷的聲線里裹了點不易察覺的意：
“好。”
“那我們蒸米飯？做紅燒吃？”
“嗯。”
褚心里了，沒再逗他，只是握了他的手，腳步輕快了些：
“我發現你這個人不兇的時候蠻乖的。“
裴衾宸指尖頓了頓，側頭看時，眼底映著巷口暖黃的燈影，清冷的眉梢悄悄了點。
“也就對你。”
褚耳尖微熱，卻沒怯，反而晃了晃牽著的手。
“你來這套。”
剛走到廟會出口的手作小攤前，的腳步忽然頓住。
攤上擺著排掌大的絨玩偶，淺棕的子圓滾滾的，頭頂還著顆小小的 “栗子殼”。
和包上掛著的那只絨栗子掛件幾乎一模一樣。
眼底亮了亮，低頭拉過挎包側邊的玩偶。
“嗯？你看。”
聲音不算大，倒多了幾分乎乎的雀躍。
裴衾宸順著的指尖看去，目在玩偶和包上的掛件間轉了圈。
他抬手拿起一只玩偶，遞到面前，指尖蹭過玩偶的絨：
“要麼？”
褚了玩偶的肚子，乎乎的手和包上的掛件沒差：
“這個還是一套呢，我買的時候怎麼沒注意。”
攤主是個年輕姑娘，見喜歡，笑著說：
“這款是我自己的，就做了五只，你要是喜歡，算你便宜點，湊一起掛著也好看。”
褚指尖輕輕過玩偶圓滾滾的子，絨的蹭過指腹。
角翹了翹：
“很棒哎，手真巧。”
頓了頓，指尖點了點玩偶頭頂的 “栗子殼”。
“連這個小細節都做得這麼像。”
攤主被夸得臉頰微紅，笑著把剩下的兩只都遞過來：
“你不嫌棄就好，這兩只湊一對最齊整，你看看。”
“嗯……我要不了那麼多，”
褚指尖著其中一只玩偶的耳朵，輕輕晃了晃，目轉向裴衾宸：
“你挑一個，我們拿兩個好了。”
裴衾宸的目在攤面上剩下的兩只玩偶間掃了圈，看向包上掛著的那只舊掛件。
淺棕的絨泛著點自然的，頭頂的 “栗子殼” 得圓潤。
他再轉頭，指了指靠近攤位側的那只。
“這個。”
“跟你的像。”
褚順著他指的方向拿起那只，翻過來，後背的針腳細得幾乎看不見，也和自己包上的舊掛件如出一轍。
“那個也要了。”
指尖朝著深灰玩偶點了點，那只的 “栗子殼” 是深棕偏黑的。
絨面泛著啞，跟他上的黑西裝約著搭調。
“這個送你，耐臟，掛你公文包上或者鑰匙串上都行。”
沒問 “你要不要”。
是“我替你選好了”。
攤主笑著遞過來：
“男朋友呢是不是？”
“是的。”
褚拿著兩個小掛件，眉眼彎了彎：
“像不像？”
裴衾宸結不自覺地滾了滾，目落在坦然的側臉。
“像。”
一個字，卻比任何話都實在。
攤主看得樂了，把兩只裝著玩偶的布袋遞過來，還多塞了顆水果糖：
“太像了！”
“姑娘漂亮，小伙子穩重，這對小栗子跟你們一樣，看著就登對！”
褚笑著接了糖，把淺棕那只布袋塞進自己包里，深灰的則直接遞到裴衾宸面前，語氣自然得像在遞一杯水：
“拿著，別弄丟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