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被他說得耳尖發燙，勾著他脖頸的手指輕輕了他的後頸，語氣里帶著點沒消的啞意，卻多了分不經意的關心：
“你今天……怎麼不去公司？”
這工作狂，除非有特殊況，從不會在工作日上午還待在家里。
裴衾宸低頭，托著腰的手又收了些，讓更近自己，鼻尖輕輕蹭了蹭的發頂。
“我家稚鬼昨晚疼那樣，今天還沒完全緩過來，我能放心去公司？”
“你才稚鬼。”
褚手輕輕了下他的後頸，卻沒真用力，指尖到他襯衫下的溫熱，又悄悄收了回來。
“我能照顧自己，你別耽誤工作。”
“怎麼個照顧法？”
“疼哭了也不知道吭一聲？”
他頓了頓，看著眼底還沒完全褪去的蒼白，補充道：
“還是等我回來，人已經暈了？”
褚抬眼撞進他的視線，清亮的眼眸里摻了點認真，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
過去五年只談不談心，總覺得這男人是清冷又腹黑的子。
指尖在他後頸輕輕蹭了蹭，輕聲開口：
“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裴衾宸看著眼底的疑，語氣帶著點調侃：
“可能訓練到位了。”
褚“嗤”了聲，撐著他的肩慢慢起，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裴衾宸看著眼底那點還沒散的蒼白，沒再逗，語氣放得認真了些：
“乖乖吃完，吃完跟我走。”
褚抬眼。
“去哪？”
“公司。”
“不去。”
“去。”
褚握著勺子的手頓在半空，抬眼時眼底掠過一冷意，卻沒真的氣，更像被他的強勢惹出了點小脾氣：
“理由。”
裴衾宸沒繞彎子，子往前傾了傾，手肘撐在桌上，目牢牢鎖著，語氣篤定得不容反駁：
“我看著你。”
褚沒忍住皺眉，著勺子的指尖輕輕攥，語氣里帶了點沒消的嗔怪：
“你有病是不是？”
心里忽然冒出個念頭，忍不住挑了挑眉，語氣里摻了點調侃的疑：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把我當兒養的？”
以前他從不會這樣事無巨細。
現在像照顧小朋友似的，連走兩步都要盯著。
裴衾宸被這話逗得挑眉：
“我要是想養兒，用得著等這麼多年？”
……
裴氏。
裴衾宸長邁得穩，走在前面半步，余卻始終沒離開後的人。
褚沒注意這些，只低頭看著手機，腳步下意識跟著他的節奏，沒落下半分。
快到電梯口時，男人眼底藏著點戲謔，勾了勾角：
“今天誰是小跟班？”
褚手指頓在屏幕上，抬頭瞥了他一眼。
“我是小跟班，你很有就？”
收起手機，往電梯里走，故意跟他拉開半步距離。
“記著啊，小跟班換你明天一天不準看著我。”
裴衾宸低笑出聲，跟著進了電梯，按下頂層的按鈕。
電梯里只有他們兩人，鏡面映出彼此的影，他看著還帶著點蒼白的側臉，語氣了些：
“是有就。”
“控制狂。”
電梯 “叮” 地一聲到達頂層，門緩緩打開。
裴衾宸先一步走出去，又回頭等，手做了個 “請” 的姿勢，語氣帶著點調侃：
“褚小跟班，走了。”
“稚。”
推開辦公室門，暖從落地窗灑進來，落在淺灰的真皮沙發上，旁邊放著疊好的羊絨毯。
褚沒去打擾他辦公，徑直走向沙發，拿起毯子裹在上，像只尋暖的貓似的在角落。
裴衾宸看著乖乖待在沙發上的模樣，眼底掠過一笑意，沒多說什麼，轉走到辦公椅上坐下。
褚靠在沙發里刷了會兒手機，指尖劃過屏幕卻沒太看進去。
耳邊是男人敲擊鍵盤的輕響，規律又安穩，倒讓沒了刷手機的興致。
悄悄抬眼，見他正盯著電腦屏幕，便輕手輕腳起，沒去打擾，徑直走向辦公室角落的書架。
書架上的書擺得規整，大多是厚重的金融學著作。
指尖在書脊上輕輕過，了本帶圖的，又拿了個墊抱在懷里，回到沙發上重新好，裹著毯子慢慢翻起來。
落在書頁上，暖得人犯困，卻看得認真，半點沒察覺男人分神時投過來的目。
看了約莫半小時，放下書，了放在邊幾上的溫水，已經涼了。
悄悄起，走到辦公桌旁。
裴衾宸剛敲完一段文字，抬眼就看見站在旁邊。
“怎麼了？”
“有點悶，想下樓逛逛，買杯熱飲。”
褚聲音放得輕，怕打擾他。
“很快回來。”
裴衾宸指尖頓了頓，目掃過還帶著點蒼白的臉，叮囑道：
“別跑遠。”
“嗯。”
褚應了聲，轉輕手輕腳帶上門，沒讓門軸發出半點聲響。
下樓時特意繞到街角的連鎖飲品店，點了兩杯糖的熱橙梨茶，捧著兩杯溫熱的飲品往回走，腳步都輕快了些。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看見有員工正站在桌前匯報工作，手里拿著文件夾，語氣恭敬：
“總裁，這是本月華東區的銷售數據復盤，其中有三個渠道的轉化率低于預期，”
“我們初步擬定了調整方案，您過目。”
那員工低著頭，指尖著文件夾邊緣，語氣帶著幾分謹慎。
自家老板工作向來嚴苛，連呼吸都要放輕些。
褚腳步頓在門口，沒再往前挪。
捧著兩杯熱橙梨茶，指尖裹著杯壁傳來的暖意，輕輕靠在門框上，沒發出半點聲響。
“渠道三的客單價波太大，方案不全，回去補。”
“好、好的……”
那人立刻應下，慌忙在筆記本上記著。
他接過文件夾，轉要走，剛到門口就看見站在旁邊的褚，愣了愣。
隨即反應過來，連忙點頭致意，快步離開了。
走廊里的腳步聲漸遠，褚才捧著熱飲走進來，徑直走到辦公桌旁，把其中一杯放在裴衾宸手邊：
“喏，”
“糖的熱橙梨茶。”
說完轉往沙發走，重新裹上羊絨毯。
從書架上回剛才沒看完的書，安安靜靜地在沙發角落，只留一道乎乎的影給辦公桌後的人。
辦公室的節奏漸漸快了起來，時不時有員工抱著文件敲門進來。
匯報的容從項目進度到財務預算，沒一個敢多耽誤半分。
裴衾宸始終坐在辦公桌後，指尖偶爾敲敲桌面，語氣冷得像淬了冰，連眼神都沒什麼溫度。
“這個方案邏輯混，重做。”
市場部經理遞來的推廣方案，他只掃了兩頁就推了回去，眉頭微蹙。
“下午三點前，我要看到新的。”
經理攥著方案的手了，連 “是” 都不敢多說，低著頭快步退了出去，關門時都特意放輕了力道。
褚靠在沙發上翻書，目卻偶爾會從書頁上移開，落在辦公桌後的男人上。
悄悄擰了擰眉。
算了。
風格不一樣，不手。
沒一會兒，又有人敲門，門推開時，出樂林怯生生的影。
小姑娘懷里抱著一摞合同，指尖攥著文件夾邊緣，連抬頭都不敢太用力。
看到裹著毯子的褚時，眼睛瞬間亮了亮，角下意識抿出點笑意，腳步都頓了頓。
褚從書頁上抬眼，沖揚了揚下，示意先忙工作。
樂林悄咪咪點點頭，抱著合同走到辦公桌前，聲音比平時輕了幾分：
“裴總，這是跟L.Y跟恒宇集團的合作合同。”
“您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對方下午就想簽。”
裴衾宸手接過合同，指尖翻頁的作又快又利落。
沒半分鐘，他突然停住，抬眼看向樂林，語氣比剛才對市場部經理還要冷：
“違約責任太模糊，對方要是逾期貨，L.Y等著吃虧？”
樂林心里 “咯噔” 一下，慌忙低頭看自己手里的備份：
“我、我昨天跟法務確認時，他們說……”
“我問的是你。”
裴衾宸打斷的話，指尖在合同上敲了敲，聲音里沒半分余地。
“現在去跟法務對接，把賠償條款補清楚，十五分鐘後給我。”
“好……”
樂林的聲音都有點發，眼眶悄悄紅了。
抱著合同，幾乎是逃也似的往門口走，路過沙發時，只敢飛快地看了褚一眼，腳步都帶著點慌。
褚看著泛紅的眼角，指尖悄悄攥了攥蓋在上的毯子，眼底掠過一心疼。
等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沒再翻書，干脆把書放在小桌上，起時作放得很輕，沒打擾到還在看文件的男人，只悄悄繞到門口，輕輕帶上門走了出去。
走廊里，樂林正站在安全出口的拐角，背對著走廊，肩膀輕輕聳著。
“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