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世界富足了，神世界呢？”
“我神世界也富足啊。”
褚立刻接話，指尖在他掌心輕輕蹭了蹭，掰著手指頭數。
“我偶爾時間放松，找個咖啡館坐一下午放空。”
“容、按、瑜伽一樣沒落下，除了最近因為脖子不太行。”
頓了頓，語氣里多了點自己都沒察覺的愜意：
“天氣好的時候去爬山，或者散步，自然也算日常。”
“要是不開心了，就窩家里，要麼發呆，要麼聽音樂看電影，實在悶得慌就下廚。”
“怎麼怎麼來，總歸能把自己哄好。”
裴衾宸攥著的手沒松，指腹依舊輕輕挲著微涼的掌心。
語氣沒升半分溫度，卻比剛才的溫和多了幾分穿力。
“能把自己哄好，很厲害。”
他順著的話夸了句，隨即話鋒輕輕一轉，目牢牢鎖著的眼睛，一字一句問得清晰：
“那你告訴我，”
“神跟質世界都富足的褚小姐，是怎麼把自己折磨出一病的？”
不兇，
但是直擊要害。
褚的指尖猛地攥，指節泛白，像被這句話中了肋。
“頸椎病，疼得不行了才肯做手，剛才是誰在罪？”
他聲音依舊沉緩，沒帶半點指責，卻把刻意藏起來的脆弱擺到了眼前。
“還有今天早上，”
“說羨慕別人能兜底，有退路，哭的稀里嘩啦的人是誰？”
褚張了張，想反駁，卻發現嚨像被堵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好吧。
認。
坦然接。
裴衾宸看著，能到的緒，卻沒停下追問，只是語氣里多了點疼惜：
“難的抱著我哭，黏人的不行也是假的麼？”
“褚，”
“你的行為充分證明你有神寄托的需求，不是麼？”
褚抬眼看他。
沒有扭，也沒有逃避。
颯爽利落：
“是。”
下一秒擰眉。
“那……我依賴你，就是我把你當了神寄托？”
全是疑問。
全是要把這個問題搞懂的決心。
但是不理解。
“那我要是換個人，我沒認識你，”
“我認識了別的男人，人也行。”
“我也會依賴他們啊。”
“就……不一定是你。”
裴衾宸看著一臉“邏輯嚴謹”的認真，攥著的手輕輕收，指腹蹭過的指節。
聲音沉得帶點篤定的宿命：
“可偏偏你認識的，是我。”
命運偏偏讓他跟撞上了。
不是別人。
偏偏是他。
“褚，”
“世界上沒有相同的兩個人。”
“你的假設不立。”
“換個人，”
“沒有人能做到跟我一模一樣，你跟他的發展方向，不會像我和你的一樣。”
“不會與我和你的發展軌跡重合。”
“就算真的換個人，”
“現在絕對不是我們這樣的關系。”
褚擰眉。
“那一定非要是我們現在的關系？”
裴衾宸看著，
“一定。”
“因為沒有那個人。”
“只有我。”
“你認識的不是別人，是我。”
褚的眉尖還擰著，指尖在他掌心輕輕蹭了蹭，語氣里依舊是沒繞明白的理：
“好像……懂了。”
“但是喜歡呢？我為什麼要喜歡你？”
“自我暴。”
他頓了頓，看著漸漸認真的眼神，語氣里多了點細致的分析：
“家人，朋友，同事，男朋友或者丈夫。”
“現在他們都在，”
“你對他們都有神寄托，程度一樣麼？”
“人的是做不到平等的。”
“你可以隨時跟男朋友說‘你很累’，”
“但是你會在家人面前說麼？”
褚搖頭。
“不會。”
裴衾宸看著毫不猶豫的搖頭，眼底掠過了然的溫。
“對，你不會。”
“家人面前，你是‘不讓他們擔心的孩子’，”
“你不會讓他們看到你的疲憊。”
“同事面前，你是‘雷厲風行的褚總’，”
“你不會讓他們看到你私下的樣子。”
他頓了頓，往前湊了湊，聲音得更低，剛好能讓清晰聽見，卻又像在說悄悄話：
“可在我面前，你沒殼。”
“你疼了會哭，”
“累了要抱，”
“了，困了，委屈了，”
“你都會讓我看到。”
裴衾宸看著眼底漸漸清明的，指尖輕輕替攏了攏額前被風吹的碎發。
“自我暴底線不一樣。”
“你給別人的底線是‘可以靠近’，給我的，是‘可以進來’。
“每個人的供給方式也不一樣。”
他頓了頓，順著剛才的話往下說，語氣里多了點細致的解釋：
“就像你的小助理，更能接你的供給，排斥我的。”
“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輕易接住另一個人的全部，”
褚的眉尖慢慢舒展開，眼神里的困徹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的清明。
往前湊了湊，語氣里帶著點確認的急切，像終于解開了一道復雜的邏輯題：
“所以，你的供給方式，剛好接住了我的自我暴底線？”
“所以我潛意識里愿意多暴我自己，愿意多依賴你，愿意把你當神寄托？”
“理論上是這樣。”
褚眨了眨眼，連眉梢都帶著點釋然的：
“覺蠻神奇的。”
抬眼看他。
“那你呢？”
裴衾宸看著眼底的，間輕輕滾了下，往前湊了湊，兩人的距離又近了些。
他的氣息穩穩覆在臉上，聲音低得像呢喃：
“我們相反，不是麼？”
他手，輕輕上的臉頰，指腹蹭過細膩的皮，
“剛好是你，褚。”
“包括以前，我不是沒的工作機，”
“我只是把寄托藏起來了。”
他聲音沉了沉，帶著點對過往的輕描淡寫，卻藏著不易察覺的。
“直到你出現，它才明晃晃的亮出來，”
“撞到我，吸引我，接住我。”
“很幸運，”
“我們是互相接住彼此的人。”
褚的耳尖慢慢紅了，心跳又開始不控地加快，卻沒再像之前那樣想躲開。
看著他眼底的自己，沒說話，只是輕輕往前湊了湊，額頭抵上他的，聲音輕得像風：
“你是不是研究了心理學？”
“都說，緣分妙不可言。”
“你言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