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輕輕抬手，想去眼角殘留的意，卻沒什麼力氣。
指尖在眼下蹭了蹭，只蹭得一片泛紅。
裴衾宸騰出一只手，拇指輕輕覆上的眼尾，順著的作慢慢。
連帶著睫上沒干的細淚也一并拭去，作輕得像怕碎了眼下的皮。
“還難？”
他的聲音得很低，下輕輕蹭了蹭的發頂，能到還殘留著輕微的。
褚沒睜眼，只是輕輕 “嗯” 了聲。
委屈，
卻沒掉淚。
只是往他懷里又了，手臂環得更，連指節都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你看著我，別讓我睡……”
裴衾宸的心猛地一揪。
“好，我看著你。”
“冷不冷？”
“有點……”
他的手掌溫熱，帶著常年握筆留下的薄繭，卻把的手裹得嚴嚴實實，連指都著暖意。
“給你暖著。”
聲音著的耳尖，輕輕的。
“乖，不怕了。”
褚的手指輕輕蜷了蜷，蹭過他掌心的溫度，沒說話。
只安安靜靜到他口的起伏。
“咚咚咚——”
辦公室門被輕輕推開一條，顧一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懷里抱著剛撿回來的資料，紙張都理得整整齊齊。
他沒敢靠近，只在離著兩步遠的地方停下，聲音得極低，生怕驚擾了沙發上的人：
“總裁，會議那邊我跟各位董事說明了況，暫定明天再開。”
裴衾宸的視線沒離開褚的臉，手指還在輕輕挲冰涼的手背，聲音得很沉：
“嗯。”
“今天不理任何工作，讓他們別來打擾。”
“是。”
顧一立刻應下，目飛快掃過褚埋在裴衾宸懷里的影，見沒被驚，才又輕聲補充：
“需要您簽字的文件我放辦公桌上了，您等褚總緩過來再看。”
裴衾宸輕掀眼簾。
“接杯溫水，別燙。”
“好的。”
顧一沒靠近沙發，只把杯子輕輕放在沙發旁的茶幾上，低聲音說了句 ：
“總裁，水放這兒了。”
轉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裴衾宸等門被關上，才慢慢調整姿勢，想騰出一只手去拿水，又怕了讓褚不安。
懷里的人像是察覺到他的作，輕輕哼了聲，往他懷里又了。
“乖，不你，”
他立刻放聲音哄：
“喝點水。”
褚沒睜眼，順著他的力道，微微張開了。
水沾到瓣時，嚨輕輕了，慢慢咽下去。
睫了，像被溫水燙到似的，卻沒躲開。
剛喂到第三口，
“咳……”
裴衾宸立刻停住，把杯子放在茶幾上，騰出雙手輕輕拍著的後背，掌心著的薄毯，力道輕得像拂塵：
“嗆著了？”
褚咳了兩下就停了，往他懷里了，臉頰蹭過他的襯衫，聲音啞得像蒙了層霧：
“不喝了……”
“好，不喝了。”
裴衾宸放下杯子，把薄毯往上拉了拉，裹住的手。
“再靠會兒。”
懷里的人沒說話，只是往他頸窩又埋了埋，鼻息輕輕拂過他的皮，帶著剛喝過溫水的暖意。
那點因恐慌殘留的繃，
終于在溫水和他的懷抱里，
又松了幾分。
慢慢的，
褚的眼皮越來越重，像粘了層棉，每一次掀都耗盡力氣。
輕輕了，又了。
像是想找個更安穩的姿勢，卻又因為怕墜沉睡而無意識地繃了肩。
連呼吸都變得忽輕忽重，帶著半夢半醒的迷糊。
裴衾宸覺到了。
“想睡？”
褚的睫了，沒睜眼，只含糊地哼了聲：
“沒……”
話尾卻拖了點綿長的尾音，泄了藏不住的疲憊，連環著他腰的手臂都松了半分。
“別撐。”
男人鼻尖蹭過的發頂，掌心輕輕拍著的後背，節奏慢得像鐘擺，和他的心跳漸漸同步。
“想睡就睡，有我在。”
“我怕……”
的聲音細得快散在空氣里，指尖輕輕攥了下他的襯衫，像是抓住最後一點清醒的錨。
“怕……又這樣。”
“不會。”
裴衾宸立刻應，拇指輕輕挲的手背，把的手裹得更。
“我看著你，”
“只要稍微有點不舒服，我馬上把你醒。”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帶你回家，嗯？”
“嗯……”
褚迷糊了一聲，帶了點茫然的，卻沒再。
裴衾宸繼續輕拍著的後背，作輕得怕驚碎的睡意，聲音得只剩氣音：
“安心睡。”
確認是真的睡了，他才慢慢起。
一樓大廳里已經沒了白天的忙碌，只有幾個加班的員工偶爾經過。
見裴衾宸抱著人走過來，都下意識放輕了作，連呼吸都收了收。
前臺剛要起問好，就被他一個眼神制止了。
車早就候在門口，司機見他過來，趕下車打開後座車門。
“開慢一點。”
他對司機低聲吩咐，聲音輕得怕吵醒懷里的人。
“好的，先生。”
車子平穩地駛離公司，裴衾宸低頭看著懷里的小人兒。
眉頭微微蹙著，睫上還沾著未干的細淚，卻比剛才在走廊里時安穩了太多。
……
床頭的暖燈暈開一圈黃。
“唔……”
褚偏過頭時，眼睫還帶著剛醒的輕。
視線掃過床邊，剛好撞進男人抬起來的目里。
他手里還著份文件，顯然是看了許久，卻沒發出半點聲響，怕擾了的睡眠。
“醒了？”
沒急著，先確認的狀態。
褚眨了眨眼，意識慢慢回籠，間還有點啞：
“嗯。”
盯著他看了會兒。
“幾點了？”
裴衾宸低頭掃了眼腕上的表。
“八點，不到半。”
他手想幫整理碎發，卻見褚忽然掀開薄被。
作還有點慢，帶著剛睡醒的虛，慢慢挪到床邊，坐在了他上。
手，環住他的脖子，臉埋進他頸窩，聲音悶悶的：
“抱會兒。”
裴衾宸把文件隨手放在一邊，雙手輕輕扶著的腰，把人往懷里帶了帶，讓靠得更穩。
“好。”
褚鼻尖蹭過他的頸側，帶著點剛醒的慵懶：
“沒做噩夢。”
“嗯。”
裴衾宸低頭蹭了蹭的發頂，指尖輕輕捋著頸後的碎發。
“不？廚房溫著粥。”
褚在他懷里搖了搖頭，聲音得像棉花：
“再抱會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