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痛了就會喊痛，可是被快樂支配的灰太狼就算到痛，也只能笑著。”
“被人罵、肚子、想起傷心事，也只能笑著。”
“就算清醒的痛苦，很痛，也比麻木的快樂好。”
“更何況，”
“灰太狼想要的是真正的快樂，”
“并不是你強行賦予、強加給他的快樂。”
……
“會給我們帶來快樂和悲傷，也可能會左右我們的判斷，”
“但因為有了這些，才讓我們有想珍惜和守護的人。”
……
“生活，就是要充滿挑戰才有意思嘛！”
……
“你就是你自己，從今往後，你要為自己而活。”
……
“灰太狼大王駕到！”
“一次救兩個喜羊羊，帥！”
“嗤——”
暖黃的燈從廚房漫到客廳，裴衾宸端著白瓷碗走出來。
指尖還沾著點砂鍋的余溫，濃郁的玉米排骨湯香裹著熱氣，在空氣里慢慢散開。
客廳里沒開燈，只有電視屏幕亮著。
是的，
某個稚鬼，與《喜羊羊……》
他抬眼就看見褚，
沒坐在沙發上，窩在的羊絨地毯里。
後背靠著沙發，懷里還抱了個抱枕。
的視線黏在電視上，手里著半袋牛干。
另一只手旁放著塊只咬了一口的小蛋糕，油上還沾著點碎屑。
男人腳步頓了頓，瞇眸，眼底掠過不易察覺的無奈。
直到離兩步遠，都沒半點反應。
“絨絨小風霜~~”
“噗哧——”
褚盯著畫面，角輕輕勾了點弧度，連手里的牛干都忘了往邊送。
屏幕的映在臉上，把平時清冷的眼尾得了些。
像融了點溫水的糖，
悄悄漫開。
“這麼迷？”
裴衾宸眉峰輕輕蹙了下，俯手，指尖輕輕勾住牛干的包裝袋邊緣，一點點把袋子從手里走。
褚完全沒覺到。
手還維持著東西的姿勢，跟著包裝袋的方向輕輕抬了抬。
視線始終沒離開電視屏幕，連睫都沒一下。
直到包裝袋徹底從指尖走。
突然空了手，茫然地頓了半秒，才慢吞吞地仰頭看他，只分了半分注意力：
“啊？”
沒等男人開口，的目又 “嗖” 地落回電視上，角又彎了起來，連剛才的茫然都忘了。
裴衾宸看著這副全然迷的模樣，輕挑下眉。
把手里盛著湯的白瓷碗輕輕推到面前。
碗沿的熱氣飄到臉頰旁，褚才稍微回神，手想碗，又被電視里的聲音勾走了視線。
裴衾宸目落在手邊那塊只咬了一口的小蛋糕上，
草莓味，還撒了點杏仁碎，
明顯是他讓管家早上放進冰箱的那盒。
“哪來的？”
他聲音沉了點，帶著點明知故問的意味。
褚的視線還黏在電視上，耳朵悄悄了，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聲音含糊得像含了糖：
“我剛剛……趁你放玉米，開冰箱拿的。”
裴衾宸指尖懸在半空，原本想點額頭。
得，
氣笑了。
最後只輕輕落在頭頂的碎發上，了：
“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兒？”
“誰說畫片只能小孩兒看的？”
褚終于舍得把視線從電視上挪開半秒，仰頭看了他一眼。
就一眼。
裴衾宸沒跟爭，指尖往下，指著那塊小蛋糕。
“蛋糕是冰的，”
“生理期第一天，怎麼疼的忘了？”
“我吃一口就沒再了，在晾。”
褚的聲音含糊了些，視線還黏在屏幕上，卻下意識往他手邊湊了湊。
裴衾宸盯著那口牙印看了兩秒，又瞥了眼電視里蹦蹦跳跳的喜羊羊，忍不住調侃：
“三歲小孩兒都不看這個。”
“我看。”
褚沒抬頭，聲音比剛才更清晰，帶著點小較真：
“我一直都看，每一部都看。”
裴衾宸徹底沒轍了。
他把盛著湯的碗往面前又推了推，熱氣飄得更近些：
“湯喝了，暖子。”
“你的羊跑不了。”
褚猶豫了下，視線在電視和湯碗之間轉了圈，最後還是乖乖手端起碗。
湯的溫度過瓷壁傳過來，暖得指尖都了。
用勺子舀了小口，繼續盯著屏幕：
“灰太狼，我不會放棄你，快醒醒——”
“怎麼打不開呢！”
“我已經被關了好多集了！我要去解救我的孩子們，我不能被關在這兒！”
“嗤——”
給小丫頭又看樂了。
“孩子們還好嗎？我真沒辦法打開這門嗎？”
“總不能對門說‘芝麻開門’吧？太傻了！”
慢羊羊剛喊完 “芝麻開門”，那扇卡了好幾集的門就 “咔噠” 一聲彈開。
老頭拄著拐杖原地轉了個圈，頭上還沾著片草葉，卻高興的手舞足蹈：
“功了，我真是個天才！”
那副又傲又有點憨的模樣，
逗得褚肩膀輕輕抖了下，連端著湯碗的手都晃了晃。
沒顧上角沾到的一點湯漬，手指著屏幕里慢羊羊的方向，轉頭看裴衾宸。
“你看他……傻樣。”
裴衾宸正垂著眼，看小口喝湯時睫輕的模樣，聽到聲音才順著的手指往屏幕上掃了眼。
他沒吐槽畫，手，替蹭掉了角的湯漬。
“趁熱喝，一會兒涼了。”
褚乖乖“嗯”了聲，湯勺在碗里輕輕攪了攪，視線依舊黏在屏幕上。
熱湯過嚨，暖得胃里都舒服了。
小口小口地喝著，偶爾被電視里的節逗得角彎一下，湯碗卻沒晃過半分。
裴衾宸沒再催，轉走到沙發旁坐下，隨手拿起手機掃了眼屏幕。
無非是公司的報備信息。
他指尖在屏幕上輕點兩下，回復了句：
【明天再說。】
便隨手將手機扔在沙發扶手上，利落又隨意。
他垂眸，目落在地毯上窩著的小人兒上。
看著認真喝湯、偶爾瞄電視的模樣，眼底漫開點淡得看不見的溫。
“我出生在荒蕪草原的一個村莊，”
“在我們的世界里，”
“我們不知道生命什麼時候開始，”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
褚正看著，忽然覺腰上多了點重量，一僵。
轉頭就看見男人挪了下來。
有點懵，舀起一塊排骨，下意識遞到他邊：
“你吃麼？”
裴衾宸垂眸看著遞到眼前的湯勺，沒張。
“我吃過晚飯了，你吃。”
“哦。”
褚沒多想，收回湯勺塞進自己里，繼續轉頭盯著電視。
“對我們而言，”
“就連存在都無比奢侈，”
聽到這兒，的眉頭輕輕蹙了下。
裴衾宸視線落在手里的湯碗上，見還剩小半碗，沒再說話，就安安靜靜陪著看。
電視里的臺詞還在繼續，暖黃的燈裹著兩人。
“哈哈哈，就憑你？”
“什麼能力都沒有，你憑什麼守護這個世界？”
“你們區區幾只飛蛾，”
“究竟是向翱翔，”
“還是撲向烈焰？”
“最終碎骨呢？”
……
“你以為的孤注一擲，其實只是愚蠢至極。”
“要去逞英雄嗎？”
“你惱怒的樣子，是在掩蓋自己的無力嗎？”
“再見了喜羊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