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衾宸抬手，指腹輕輕拂去臉頰上沾的一縷發，
“知道麼，”
“你在發。”
“啊？”
褚懵了兩秒。
“發什麼？我又不是燈泡。”
裴衾宸指尖輕輕了搭在護欄上的手背。
涼的。
他干脆直接裹在自己掌心。
“褚總要管公司，”
“幺幺會累會委屈，”
“只有褚，”
“能在賽道上想怎麼開就怎麼開，不用遷就任何人。”
褚耳尖一熱，手在他胳膊上輕輕推了下：
“打住，別搞煽。”
手沒真用力，指尖蹭過他西裝面料，還悄悄頓了頓。
裴衾宸角微微上揚，沒松開的手，往前湊了半步。
手臂輕輕攏住的腰，下抵在頸窩。
掌心著小腹，帶著點暖，把風的涼意都擋了些：
“還是要表揚，”
氣息拂過耳廓，得褚了脖子，
“褚很棒。”
褚肩膀僵了下，沒掙，抬手了他環在腰上的手腕，指尖能到他腕骨的形狀。
遠沈燃的賽車又沖過彎道，引擎聲悶悶傳來。
借著這聲響掩飾自己的慌，揚著下，語氣卻沒那麼了，尾音悄悄了點：
“用你說……本來就超棒。”
裴衾宸在頸窩蹭了蹭，沒拆穿的，只輕輕“嗯”了聲。
“姐！”
“姐我跑完了！這次U型彎一點沒甩尾！”
沈燃的聲音裹著風沖過來。
裴衾宸環在褚腰上的手臂瞬間了。
原本還帶著笑意的下頜線驟然繃，眼底剛下來的淡了半。
沒眼。
褚被他手臂的力道蹭得笑出聲，偏頭能看見他抿的。
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仰頭就往他下上親了口。
裴衾宸渾一僵，繃的肩瞬間松了，低頭看時，眼底又漫開意。
“！”
沈燃舉著頭盔的手頓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圓，手里的頭盔差點砸到腳。
他看著“自家姐”仰頭親“自家叔”的樣子，
又看看兩人還沒松開的姿勢，撓了撓頭，一臉被晃到的懵：
“不是……你們倆這是？”
“把我當電燈泡啊？早知道我晚點過來了！”
褚笑著拍開沈燃舉著頭盔的手，另一只手還攥著裴衾宸的手腕：
“發什麼懵？上車。”
指尖在男人西裝袖口上輕輕了下，語氣帶著點哄：
“你在外面等會兒。”
“我帶他練個新的，很快。”
裴衾宸沒異議，目還黏在上，指尖了的手背：
“注意安全。”
“嗯。”
褚應著，轉沖還在愣神的沈燃揚下，語氣瞬間切換回“師父模式”，干脆又利落：
“杵著干什麼？副駕，坐好。”
沈燃這才反應過來，眼睛瞬間亮了，抱著頭盔就往副駕沖，拉車門的作都帶了點急：
“新的？”
“是上次你那個‘漂移過彎接直線加速’嗎？”
“我看視頻里職業車手都這麼玩！”
“上車再說。”
褚坐進駕駛座，隨手將頭盔扣在頭上，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敲了敲。
“老規矩，我先帶你跑一遍，下油門和剎車的銜接。”
“這個不比之前的U型彎，容錯率低，一會兒仔細看。”
沈燃趕系好安全帶，用力點頭：
“放心姐！我眼睛都不眨！”
“轟——”
引擎驟然發出低沉的咆哮，黃賽車像被拽住尾的獵豹，猛地躥了出去。
沈燃後背瞬間座椅，手里的頭盔差點手，他慌忙攥副駕扶手。
快到第一個連續彎道時，
褚手腕輕轉，方向盤準打了半圈，同時右腳快速替：
先輕踩剎車下車速，再猛地給油！
車瞬間往左側傾斜，胎著地面，
“吱呀——”
車窗外的護欄飛速倒退，風裹著焦糊味往車里灌，沈燃的心跳都跟著提速，忍不住喊出聲：
“臥槽！！”
“姐！你太帥了！”
褚沒理，角勾著淡笑，指尖在方向盤上靈活調整，
等車穩穩回正、順著直道沖出去時，才偏頭提醒：
“記住剛才的節奏——剎車不能踩死，給油要快，”
“方向盤轉多，得看車傾斜的角度，不能瞎打。”
沈燃連忙點頭，腦袋跟撥浪鼓似的，眼睛還盯著前方的賽道，生怕錯過下一個作：
“記住了記住了！”
褚被他這較真勁兒逗笑，又踩了腳油門。
賽車速度再提一截，風從車窗里鉆進來，吹得額前碎發飄起：
“等會兒換你開，要是敢慌，這漂移可就變甩尾撞護欄了。”
“絕對不慌！”
沈燃拍著脯保證，目卻又落回褚的手上。
握方向盤時的穩，
打方向時的利落，
讓他心里的崇拜又多了幾分。
引擎的轟鳴漸漸歇在賽道起點。
褚先摘了頭盔，額前碎發被汗打，隨手往後捋了捋。
推開車門下車，腳剛沾地就聽見副駕的沈燃也跟著蹦下來，頭盔抱在懷里，興得圍著車轉了半圈：
“姐！剛才那個漂移接加速太絕了！”
“我覺車都快到地面了，比視頻里還刺激！”
褚靠在車門上，指尖敲了敲車門上的舊刮痕，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的審視：
“刺激歸刺激，”
“剛才過彎，方向盤有點卡。”
“還有剎車，最後那段直道我踩重了點，明顯覺力道沒跟上。”
“這車真該換了。”
沈燃臉上的興頓了頓，手了剎車拉桿，又拉開車門坐進去試了試方向盤，眉頭悄悄皺起來：
“好像是有點……之前修的時候老板說沒問題，沒想到還是不行。”
他從車里出來，低頭看著車沾的灰，聲音了點，
“不過沒事，我明天再去修修，應該還能湊合用。”
褚看著他這副“懂事”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角，沒破。
眼底悄悄往不遠的護欄瞥了眼，
男人正靠在那里，目慢悠悠掃過來，
顯然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踢了踢賽道邊的小石子，聲音故意放輕了些，帶著點“不經意”的提醒：
“修了多次了？”
“上次剎車不靈差點撞護欄忘了？”
“再湊合用，下次練漂移真出點事，你哭都來不及。”
沈燃頭垂得更低，手指摳著頭盔上的劃痕，聲音得像沒底氣：
“我知道……”
“但是爺爺不同意，他已經嚴格控制我的卡了……”
“修修真的能行，大不了我練幾次漂移，只練直線。”
他說著，眼角往裴衾宸那邊瞟。
見對方終于直起，朝這邊走過來，趕又補了句：
“反正能跟姐學開車就好，車怎麼樣都行。”
褚沒接話，只勾著角看他演，直到一道影落在兩人前。
裴衾宸走過來，目掃過車滿是劃痕的車門，語氣沒什麼波瀾：
“別修了，沒必要。”
沈燃猛地抬頭，眼睛瞬間亮了又趕下去，假裝沒聽懂：
“啊？可是不修的話……”
“我讓助理明天送輛新的過來，”
裴衾宸打斷他，
“想要什麼直接跟他講。”
“安全最重要。”
沈燃張了張，半天沒合上，最後攥著頭盔的手都在抖，憋了半天只說出一句：
“真的啊姐夫？”
“謝謝姐夫！”
“我以後肯定好好練，絕對不浪費！”
他攥著頭盔原地轉了半圈，眼睛亮得像揣了兩顆星星。
之前的“懂事”全拋到腦後，一口一個“姐夫”喊得格外順：
“姐夫你放心，”
“我明天就去查安全駕駛的資料，絕對不瞎開，練完還會把車得干干凈凈！”
“嗤——”
褚靠在車門上笑出聲：
“這會兒倒甜了，”
“剛才跟我裝可憐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會說？”
沈燃撓了撓頭，不忘替自己辯解：
“我那不是怕給姐夫添麻煩嘛！”
“再說了，姐夫這麼好，我肯定得好好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