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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怎麼樣……才能真的心安理得……”
劉主任看著眼底那點小心翼翼的期待,輕輕笑了笑,舉了個悉的例子:
“不用急著找‘標準答案’,”
“就從你每天都能到的小事開始 —— 比如最日常的,裴先生給你盛粥。”
“你不用先想著‘我該怎麼謝他’,就直接說一句‘今天粥很香,我喜歡’。”
他頓了頓,見褚悄悄抬起眼,繼續道:
“你看,不用刻意‘心安理得’,就把‘接’和‘說真話’綁在一起。”
“你說的不是‘謝謝’,是‘我喜歡這個味道’,這其實就是在告訴自己 ——‘他給我的好,我能接住,還能說出我喜歡什麼’,慢慢的,就不會總想著‘虧欠’了。”
“還有啊,要是你接完他的好,又突然覺得‘慌’,也不用罵自己‘沒用’。”
劉主任的聲音放得更,
“你不用自己‘必須不慌’,允許自己‘慌著接’,也是在慢慢靠近‘心安理得’。”
他看著褚慢慢松開的指尖,補充道:
“像裴先生那樣的人,”
“要的從來不是你突然變得坦然大方,是你愿意把‘慌’‘喜歡’‘不適應’都告訴他。”
“慢慢來,一次只做一件小事。”
褚垂著眼,指尖輕輕蹭過桌面,心里那團擰著的慌,好像被這幾句簡單的話慢慢捋開了點。
“是有點明白了……”
“但是、但是……”
沒說完自己先笑了,眼尾還紅著,帶著不好意思:
“我有點鉆牛角尖,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我不理解……就比如盛粥,我為什麼要坐著等吃呢,我有手的,我可以自己來的。”
劉主任看著眼底那點不好意思的執拗,忍不住笑了笑,
“我當然知道你能盛,你這什麼都自己來的韌勁,我從第一次見你就看出來了。”
“你有沒有想過,”
“他給你盛粥,不是覺得‘你不能’,是‘我想給你做點什麼’。”
他頓了頓,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面,舉了個能共的例子:
“就像你夜里醒來看他趴在床邊睡,會悄悄給他蓋件服一樣。”
“不是他自己不會蓋,是你心里揣著‘想疼他’的念頭,那份心意比‘會不會做’更重要。
“他給你盛粥也是這樣,那碗粥里裝的不是‘幫忙’,是‘我想把熱乎的東西先給你’的惦記。”
“你說‘我有手能自己做’,沒錯。”
“但偶爾讓他遞一碗粥,不是‘麻煩他’,是‘接住他的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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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主任頓了頓,繼續道:
“就像他累的時候,你遞一杯溫水,他不會說‘我自己能倒’,反而會覺得心里發暖 —— 因為他知道那水里有你的在意。”
“你讓他盛粥,他也會覺得暖,因為他知道,你沒把他的心意推出去。”
“這不是‘該不該坐著等’,是‘愿不愿意給彼此一個疼對方的機會’。”
他看著褚悄悄松開的指尖,補充道:
“你也不用自己每次都接。”
“今天想自己盛就自己盛,明天要是累了、或者想看看他笨手笨腳盛粥的樣子,就坐著等 —— 怎麼舒服怎麼來。”
“別把‘我能自己做’變‘必須自己做’的規矩。”
褚耳尖悄悄發燙,垂著眼了角,角忍不住彎了點弧度,眼尾的紅意還沒散,卻著松快的:
“……好像、好像有點懂了。”
“懂了就行。”
劉主任笑著點頭,
“里哪有那麼多‘該不該’,都是‘我想給’和‘我愿接’罷了。”
他端起水杯抿了口,目飄向窗外的梧桐樹,語氣里多了點回憶的溫,像在跟晚輩聊家常:
“我跟我人結婚快三十年了,年輕的時候也跟你們似的。”
“那時候我在醫院值夜班多,總等我到半夜,每次回去都有碗熱湯。”
“我一開始也覺得‘你不用這麼累’,甚至還跟吵過 —— 說瞎折騰,自己也休息不好。”
他笑了笑,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
“結果當時跟我說,‘我等你回來的時候,看著火熬著湯,心里踏實。你要是覺得我累,下次早點回來就是了’。”
“那時候我才明白,我糾結的是‘該不該麻煩’,在意的是‘能不能給我點惦記’。”
“後來我也慢慢學乖了。”
劉主任的眼神下來,
“吃巷子口那家的糖糕,我早上上班繞點路就買了。”
“膝蓋不好,我看電視的時候順手就把暖水袋充好遞過去。”
“不是‘必須要做’,是看見的時候,就想著‘會喜歡’。”
“有時候我忘了買糖糕,也不說什麼,就笑著跟我說‘明天再吃也一樣’。”
“里哪有那麼多‘必須’,不就是你記著我,我順著你嘛。”
他收回目,看向褚,語氣又變回了溫和的提點:
“別信什麼‘要轟轟烈烈’,都是些碎事兒堆起來的。”
“你們還年輕,不用急著把所有事都想明白。”
劉主任輕輕擺了擺手,
“慢慢攢著小念想,日子久了,就不用琢磨‘該不該’‘配不配’了 —— 心里那點慌,早被這些暖乎乎的事兒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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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著角的指尖輕輕蜷了蜷,耳尖又熱了點,低頭時角的弧度藏不住,連眼神都了些。
悄悄抬眼掃了圈辦公室,目落在窗臺上的綠植上,才慢慢開口,
“……明白了。”
劉主任笑著擺手:
“明白就好,回去吧,別讓裴先生醒了找不著人。”
快到病房門口時,褚腳步頓了頓,輕輕推開門看了眼 。
男人還睡著,眉頭舒展開,呼吸輕淺,連搭在被子上的手都著點放松。
褚放輕了腳步,連鞋都沒敢穿,腳踩在地毯上,乎乎的讓作更輕了些。
走到床邊,沒敢坐,怕床板晃醒他。
只慢慢俯,胳膊輕輕搭在床沿,下抵著小臂,像只安靜的小貓,就那麼盯著他看。
過窗簾,在他臉上投了道淺淡的,平時凌厲的眉骨被暖襯得了些。
睫很長,垂下來時在眼下掃出層薄影,連平時抿的角,此刻都松著,甚至還帶點淺淡的笑意。
像是夢到了什麼事。
看他笑,褚也笑了,
“夢到什麼了,”
“笑這麼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