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聽他把話堵得死，瞬間就癟了，帶著點沒藏好的委屈。

“可是醫院好悶……”

裴衾宸指尖輕輕著的發頂，掌心牢牢護著的腰，沒半分松口的意思：

“醫生特意叮囑，”

“你現在溫剛穩定，免疫力還弱，很容易反復高燒——我怎麼敢冒這個險？”

他低頭看著耷拉下來的眉眼，拇指輕輕蹭過的角，帶著點哄的意味補充：

“再待幾天，等結果出來，確定沒事了，我就帶你出去玩兒。”

“想去哪都陪你。”

褚從他懷里抬起頭，指尖輕輕勾著他的手指，一個個數著，眼里亮得像落了星，連聲音都帶著點的：

“想去南城那片能撿貝殼的海，聽說退的時候能到小螃蟹，”

“還想去霧臺山，人家說山頂的雲海像棉花糖，想去看日出，”

“青溪湖也想去，刷到視頻里有人在湖邊喂天鵝，我也想帶面包屑去。”

頓了頓，指尖又往下蜷了蜷，語氣里多了點對遠方的期待：

“還有佛羅倫薩，走在石板路上，聞街邊面包店的香味，”

“去威尼斯坐貢多拉，聽船夫唱聽不懂的歌，”

“到荷蘭的風車農場，看大片的郁金香，還想一牧場里的小綿羊。”

“再勇敢點的，”

“想在新西蘭跳傘，從天上往下看，草原肯定綠得像地毯，”

“冬天去瑞士雪，你得牽著我，我怕摔，你得扶著我……”

說到這兒，突然下來，往他懷里蹭了蹭，聲音輕了些：

“還要傍晚跟你去公園散散步，”

“坐在長椅上發呆，看小朋友追著泡泡跑，”

“風里飄著老太太賣的糖炒栗子香，就特別舒服了。”

褚角翹得像沾了的小月牙，耳尖悄悄泛了點。

微微仰頭，鼻尖幾乎要到他的下，眼底還盛著剛才說風景時的：

“都陪我去啊？”

裴衾宸低頭把額頭抵著的，呼吸里都是發間的清香，語氣溫得能溺出水：

“陪。”

他抬手，指尖輕輕點了點的鼻尖，一個個數著剛才說過的地方：

“撿貝殼的海要陪，看雲海的山要陪，喂天鵝的湖也要陪，”

“佛羅倫薩的石板路、威尼斯的貢多拉，還有荷蘭牧場的小綿羊，都陪。”

頓了頓，他又蹭了蹭的發頂，補充道：

“新西蘭的跳傘、瑞士的雪，還有傍晚公園的長椅、賣糖炒栗子的老太太，我都陪著。”

男人收手臂把抱得更，

“你想去的每一個地方，不管是遠的還是近的，我都跟你一起。”

褚忍不住往他懷里又了，悶在他懷里笑，聲音得發黏：

“那說好了？”

“如果走散了，我們分頭看風景再遇上。”

裴衾宸聞言，眉尖輕輕蹙了下，

“不會走散，我會一直牽著你。”

褚眼尾彎了彎，語氣下來：

“萬一呢，要是真不小心錯開了，我們就約好 ——”

“ 比如在荷蘭的風車村，就去最東邊那架紅頂風車下等，”

“要是在南城的海邊，就去退時能到小螃蟹的那塊礁石旁面。”

“記住了麼？”

裴衾宸看著眼底的認真，眉尖的蹙意慢慢化了。

他手勾住的小指，聲音放得很輕，像怕驚跑了這溫的約定：

“記住了。”

“荷蘭紅頂風車，南城螃蟹的礁石，連時間都記著。”

“風車村等你到日落，海邊就守到水漲回來，哪也不去。”

褚的小指被他勾得了些，忍不住往他懷里蹭了蹭，聲音悶在他口：

“不可以。”

“你要繼續往前走，說不定下個地點就遇到我了。”

“不行。”

男人低頭，鼻尖蹭過的發頂，聲音里帶著點沒藏好的執拗：

“我往前走了，幺幺到了約定的地方沒看見我，該慌了。”

“萬一你以為我忘了，或者走丟了……”

褚仰頭看他，指尖輕輕蹭過他蹙著的眉，聲音得像裹了層糖，卻帶著點不容錯辨的認真：

“不會。”

往他懷里了，掌心著他的口，能清晰到他心跳快了半拍，

“我給你列清單。”

“說不定我剛到湖邊，就看見你在給天鵝喂面包屑。”

“看風景嘛，不可以火急火燎。”

“到時候，你跟我講你看到的，我跟你講我看到的。”

說著，眸底綻開抹淺淡的笑，得沒力氣卻格外勾人。

抬起手，指尖輕輕搭在他的小臂上。

“現在第一個，”

“抱我下樓曬太。”

裴衾宸垂眸看搭在自己臂上的手，指腹輕輕了的指尖。

確認沒太涼，才慢慢起把打橫抱起。

褚在男人頸側看他，聲音得像裹了層棉花：

“老公……”

裴衾宸結沉沉滾了一圈，低低應了聲：

“嗯。”

指腹無意識地蹭過後腰的料，作輕得怕擾了。

“午飯想吃米飯。”

又說，指尖輕輕勾著他襯衫的領口。

沒用力，就那麼虛虛掛著，像只黏人的小貓。

“好。”

住院部樓下，

裴衾宸抱著走到花壇邊的長椅前，側放下。

不遠的銀杏樹上，有幾片葉子慢悠悠飄下來，落在草坪上，疊薄薄一層金黃。

褚靠在男人肩頭，看著過葉隙灑在地上的碎，聲音輕得像被風吹著：

“今年的銀杏黃得好早。”

“上周降溫就黃了。”

裴衾宸的聲音沉在風里，帶著點暖意，

“等你好點，帶你去郊外的銀杏林，那邊的樹更。”

“好啊。”

尾音輕輕揚著，

眼尾彎細月牙，連落在碎里的睫都了幾分。

忽然湊近他耳邊，聲音得更輕：

“你看那邊……爺爺。”

裴衾宸順著的目過去。

老兩口坐在另一張長椅上。

老爺爺正握著的手輕輕著，指腹反復挲腕間的舊玉鐲。

老手里攥著只半舊的熱水袋，另一只手搭在爺爺膝頭，偶爾替他拂掉落在腳的銀杏葉。

兩個人不知道低聲說著什麼，惹得笑出了滿臉皺紋。

褚安安靜靜看了會兒，指尖輕輕蹭了蹭裴衾宸的袖口，

“日子會越過越甜的，對麼？”

裴衾宸低頭，指腹輕輕蹭過微涼的指節，把的手攥得更些。

他聲音沉在風里，沒什麼華麗的詞，卻字字都著穩：

“別人不知道。”

“但是老公保證，”

“我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