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嚼完里的蒸餃，抬頭看褚時，眼睛亮得像浸了：

“媽咪教……要乖，”

“要謝謝，不搶東西……”

說著還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脯，小音帶著點小驕傲：

“我、我不鬧，爹地說，乖小孩吃糖糖～”

褚被他認真的小模樣逗笑，指尖輕輕了他乎乎的臉頰，語氣比剛才更了些：

“嗯，是乖小孩。”

小家伙被說的不好意思了，小手摳著上的小絨球，聲音也小了半截，帶著點沒藏好的小委屈：

“我哭……爹地會兇。”

“就……再哭……”

“對的……”

褚被這聲氣的控訴逗笑了，語氣放得更輕，像怕驚著他似的：

“爹地經常兇你？”

說著，手輕輕幫小家伙理了理蹭的領。

小家伙眨了眨眼，小腦袋輕輕點了點，聲音還是乎乎的：

“……是的，媽咪會哄。”

“喜歡媽咪……”

說著，他原本耷拉的角翹了起來，眼睛亮得像揣了兩顆浸了的小星星。

連小音都比剛才脆了半截，滿是藏不住的自豪：

“媽咪會講恐龍故事……”

“還會做巧克力小餅干……”

“棒棒……”

褚聽著他聲氣的“棒棒”，忍不住彎了彎眉眼，指尖輕輕了他舉著的小拳頭：

“嗯，媽咪很厲害。”

小家伙被夸得更得意了，小腦袋又往褚懷里蹭了蹭。

裴衾宸目落在褚垂著的眼睫上。

結輕輕滾了滾，還是沒出聲。

他忽然想，

要是他們有個這樣乎乎的寶寶，

他的幺幺是不是能多笑幾次？

不用總對著空餐盤發呆，

不用指尖抵著玻璃杯壁出神，

連那層裹在上的冷意，

說不定都能被這樣的小音沖散些。

“裴總，”

“餐好了。”

服務員推著餐車過來，銀質餐盤里擺得滿滿當當。

水晶蝦餃冒著裊裊熱氣，

清蒸石斑魚綴著翠綠的蔥，

蟹豆腐泛著黃的澤，

連碟邊點綴的雕花蘿卜都致得像小擺件。

小家伙的眼睛瞬間黏在餐盤上，指著那盤油亮的白灼蝦。

小不自覺抿了抿，還悄悄咽了口口水，小音都帶了點急：

“蝦蝦……”

褚被他這副毫不掩飾的饞樣逗笑，

“跟著爹地媽咪沒吃？”

“吃惹……”

小家伙小腦袋點了點，又趕搖頭，小手抓著褚的袖口輕輕晃了晃，眼神里滿是期待：

“香香……還想吃。”

“那吃點好不好？”

褚耐心跟他商量，指尖了他圓滾滾的小肚子，

“吃多了肚子會不舒服。”

“好～”

小家伙乖乖應著，水汪汪的眼睛亮得像浸了晨的葡萄。

小手規規矩矩撐在桌子上，連滿心期待地盯著褚手邊的白灼蝦。

活像只等著投喂的小貓。

褚戴上一次手套，拿起一只蝦，指尖剛到蝦殼，旁邊的男人就了手。

他想拿公筷幫忙剝，卻被褚輕輕按住了手背。

抬眼看向他，語氣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關心：

“你吃就行，”

“早上沒怎麼吃就去理工作了，先墊墊胃，別管我們。”

裴衾宸的指尖頓了頓，結輕輕滾了滾，沒再堅持。

只轉而夾了塊乎乎的蟹豆腐，輕輕放在碗里，聲音淡卻清晰：

“這個，嘗嘗。”

褚沒推拒，低頭繼續剝蝦，剛把蝦殼剝開一點，就低頭問懷里的小家伙：

“要不要吃魚？沒什麼刺的。”

小家伙的小腦袋立刻搖得像撥浪鼓，小噘得能掛住小勺子：

“魚魚？”

“不要……魚魚不可以吃。”

“好，不吃魚魚。”

褚順著他的話，繼續剝手里的蝦，見小家伙的小手指著手里還沒丟的蝦頭，

“你不可以哦，會扎到你。”

小家伙眼神里滿是好奇，輕輕了蝦槍的位置，聲音的：

“介里？”

“嗯。”

褚把蝦頭湊到他眼前，輕輕點了點尖刺的地方，

“它很尖對不對？”

小家伙趕把小手指了，怯生生地點頭：

“對的……”

說完又立刻抬眼，盯著手里的蝦，小音又了下來，

“蝦蝦……”

褚被他這副又怕又饞的模樣逗笑，把剝好的蝦遞到他邊：

“喏。”

“謝謝……”

“不客氣。”

小家伙立刻湊過小，叼住蝦的瞬間眼睛就瞇了小月牙。

腮幫子鼓鼓地嚼著，還滿足地發出“唔”的輕響，小音黏糊糊的：

“香香～”

他目突然從空碟移到褚碗里，小手指著那勺黃的蟹豆腐。

抬頭看向裴衾宸，小音帶著點沒理順的疑：

“介什麼？”

裴衾宸順著他的手看了眼，聲音依舊簡潔：

“豆腐。”

“豆——嗚？”

小家伙歪著小腦袋，小跟著了，把“腐”字拐了個彎。

說得乎乎的，還下意識皺了皺小眉頭。

像是在奇怪這是什麼東西。

褚看著他這副認真琢磨發音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舀起一點豆腐遞到他面前，慢著語速教他：

“是豆——腐，腐——”

小家伙盯著的型，小努力抿了抿，跟著重復：

“豆——呼。”

“呼——”

裴衾宸看著小家伙皺著眉跟“腐”字較勁的模樣，眉梢輕輕一挑：

“是腐，不是呼。”

小家伙被他這麼一提醒，小腦袋了，卻沒怯，反而更認真地盯著自己的小手指，小努著練：

“腐……呼……”

還是沒繞過來，急得小臉蛋都紅了點。

褚給他嘗了一小口：

“好吃麼？”

小家伙抿著嚼了兩下，眉頭瞬間皺了小疙瘩，小音帶著點嫌棄的黏糊：

“……不喜歡。”

褚看著他這副像是吃到了怪味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手幫他了角沾著的油漬，語氣乎乎的：

“不喜歡就不吃。”

裴衾宸見狀，沒說話，只拿起剛才給小家伙倒的溫水杯，遞到他面前。

小家伙立刻捧著杯子喝了兩口，喝完還皺著小鼻子，小聲嘀咕：

“給叔叔吃……”

褚愣了下，笑了，

“不好吃給叔叔吃啊？”

小家伙被褚一問，小腦袋歪了歪，明顯懵了下。

圓溜溜的眼睛眨了眨，才慢慢點頭，小音帶著點不確定的篤定：

“嗯……對的。”

“對棒棒……”

褚忍不住笑出聲，轉頭沖男人揚了揚下，眼底滿是笑意：

“聽見沒？”

“吃了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