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機長,客艙已關閉艙門,乘客們就坐完畢,行李架鎖閉,全機組人員到位,請求推出。”
起飛前十五分鐘,秦不舟在飛機駕駛艙里,聽著從部對講機里傳來了黎的聲音。
不同于剛剛罵他蹭花底的人怒音。
黎此刻的聲線溫知,像一清泉淌過心尖。
秦不舟愣了兩秒,才按下線接通,平靜沉穩地回答:“塔臺已允許推出,地面牽引車就緒,客艙注意保持廣播靜默。”
黎:“收到。”
飛機功升空,約莫一個小時,線又響了。
“秦機長,客艙服務已啟,有乘客反映空調過冷,已上調至25度,是否會影響機平衡。”
秦不舟穩重答:“不影響,客艙溫度可以在22度到26度區間調整。”
“收到。”
兩邊副駕駛位的飛行員,互看一眼,都在笑。
陸杰笑著道:“這位黎乘務長的聲音真好聽啊,聽得我耳朵都快了。”
另一側的楊松接話:“你別被的聲音騙了,可不是像名字那樣的妹,之前在航空學院讀大二時,就是出了名的高冷神。”
陸杰:“私底下特別冷嗎?對另一半也這樣?那豈不是古板又無趣?”
秦不舟聽著,始終沉默不語。
古板無趣麼?
只有他知道,夜晚的黎有多腰鉤人。
像冬日的冰雪融化在他的掌心,匯一灘清水。
不過,除去那種時刻,白天的黎反骨難訓。
這幾天特別不乖,直接留下離婚協議離家出走。
秦不舟的眸逐漸變得深沉冷峻。
陸杰問:“機長,你覺得這個黎怎麼樣?”
秦不舟語氣淡漠。
“還行。”
陸杰和楊松默默觀察他,見他一本正經的表,說得勉強,像是客套話。
難道他們猜錯了,機長對黎本沒想法?
楊松瞧了瞧秦不舟左手無名指的婚戒,笑著圓場:“咱們機長家里藏了小妻,自然是嫂子最好,誰都比不上嫂子。”
秦不舟沒應聲,像是默認。
線是開著的。
黎原以為是駕駛艙那邊有什麼吩咐,沒想到會聽見這樣一番對話。
記得池朗說過。
航空部不同事都以為牧憐雲就是秦不舟的老婆。
楊松口中的“嫂子最好,誰都比不上嫂子”,說的是牧憐雲。
秦不舟沒有反駁。
呵,這個古板無趣的免費床
伴,就是徹頭徹尾的小丑。
四個多小時,飛機抵達京都國際機場。
“秦機長,本次航班無突發醫療事件,經濟艙後部有乘客反映小桌板松的況,已記錄到客艙日志。”
人悉的聲音通過線傳來,秦不舟愣了愣。
黎的語氣很冷淡,像藏著緒。
這個緒明顯是針對他的。
他眉心蹙起,按下了線對講機按鈕:“收到,機務會跟進檢修,本次飛行順利,辛苦黎乘務長。”
末尾最後一句,帶著一點點試探。
那頭,黎的聲線更冷了:“航後會提客艙報告,再見。”
秦不舟眉心蹙得更了。
連機長都不喊了?
對講機徹底斷線,陸杰直打了個哆嗦,“天吶,不虧是高冷神,一旦冷漠起來,每個字都像冰刀子,能凍死人。”
楊松也說:“太有個了,真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征服黎這種人?”
秦不舟黑著臉,單手扯了扯領帶,頭也不回地離開飛機駕駛艙。
……
黎在休息室里換好便裝。
這次回到京都,的執勤時長就到上限了,七月末的最後三天,強制休假,等到八月才能繼續用工作麻痹自己。
推著行李箱走在機場地庫里,手機響了,池朗打來的。
“,你是不是執勤結束了?”
“對。”
“那你在機場坐一會,我和林拓開車過來接你。”
“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打個車就行。”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我外賣點了烤生包,晚上咱們在家烤吃。”
掛斷電話,黎轉往電梯間的方向走。
這一層地庫都是私家車,天站臺那邊更好打出租車。
沒走兩步,的胳膊被人從後攥住。
一道悉低沉的聲線傳來。
“自家的車就在前面,你掉頭是要去哪兒?”
黎回眸,直視秦不舟那雙深褐瞳眸。
“如果秦機長是跟我談辦離婚手續的事,我很樂意聊聊,如果不是,那就免談,我約了朋友晚上吃烤,就先——哎?你干嘛!”
話沒說完,秦不舟直接彎腰,將扛到肩上,單手護著的雙,另一只手拎起的行李箱就走。
“秦不舟!你放我下去!被人看見怎麼辦!”
男人哼笑一聲,“你再吼大點聲,我保證整個地庫都能聽見你的回音。”
“……”
這個姿勢,腦袋是朝下的,腔有點憋。
黎忍著難,不一會,又是一陣天旋地轉,被秦不舟塞進賓利後座。
秦不舟挨著落座,沉聲吩咐前排司機:“老徐,回棲緣居。”
“好的爺。”
賓利緩緩駛,黎忍過了那陣眩暈,立刻就要去開車門。
秦不舟預判了的反應,直接將攔腰抱到自己上,大掌擒住兩只不安分的手腕。
黎掙扎,手腕被錮得有點疼,窩了一肚子火,“你有病吧!”
“帶離家出走的老婆回家,算我有病?”
黎據理力爭:“誰離家出走了,是離婚分居。”
秦不舟一手攥著手腕,一手握住的細腰,讓就這麼側坐在自己上。
“黎乘務長,離婚不是談分手,不是你單方面通知一聲,就可以結束婚姻關系,然後拍拍屁走人。”
黎耐著子道:“那份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你只需要簽個字,我們就可以約時間去民……”
秦不舟打斷:“我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