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點開牧憐雲的朋友圈,自一般往上翻了翻。
全部都是關于秦不舟的。
【又住院了,幸好有你陪著[委屈][哭泣]】
【除夕夜的煙花,好,但他說煙花下的我,更[害]】
【特別的紀 念日,收到特別的人送的特別禮[超開心]】
【每年生日都是最開心的一天,因為能收到一份最用心的禮】
【半夜做噩夢了,好怕自己會心悸猝死,還好他來了,他說,要守護我一輩子】
【……】
看著看著,黎的視線有些模糊,水霧迷了眼。
心口疼得無以復加。
每次總會被秦不舟做…完後的細心呵護打,生出一些秦不舟是喜歡的妄想。
早該認清的,不過是秦不舟想用來延續家族香火的工人。
秦不舟心好的時候,就當小寵哄一哄。
可是,寵惹急了是會反咬人的。
將水晶之星塞回首飾盒里,毫不猶豫地扔進垃圾桶。
正要重新躺下,一道刻薄抱怨的中年人聲音,從走廊外傳進來。
“,你也太能睡了,都中午了還不起床,早餐都涼了,我到底是給你留著還是倒掉啊。”
唐嬸進來的時候沒敲門,唰地一下打開臥室門。
跟黎相比,更像棲緣居的主人。
注意到床頭柜上被拆封的禮袋子,唐嬸怪氣道:“喲,爺又送禮了,運氣真好啊,用那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都能飛進凰窩三年。”
黎臉冷淡。
唐嬸徑直走到床前,拾起禮袋子打量,到找了一圈,才從垃圾桶里看到被黎扔掉的首飾盒。
“,這可都是秦家的錢,你就算不喜歡,也不能扔啊。”
唐嬸埋怨著:“還好被我及時發現,要是弄丟了,你離婚的時候還得欠秦家一筆債!”
打開首飾盒,確認珠寶完好,直接拿走。
“我去登記,既然這條項鏈你不喜歡,那我就收起來了。”
黎已經習慣了唐嬸這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從來都不是個忍氣吞聲的格,但是為了秦不舟,對秦家所有人忍容了三年,當了三年的氣包。
既然不管做什麼,秦家人都不會接納,那不想忍了。
如果這個婚離不,誰他媽都別想好過。
翻下床,一路下樓來到保姆間門前。
唐嬸正在筆記本上寫字,給珠寶登記。
房間樸素簡潔,床尾的櫥柜上,卻堆疊著各種昂貴奢華的首飾盒。
足足疊了四五層,里面全部裝著不菲的珠寶。
但凡是黎佩戴超過三次的珠寶,就會被唐嬸全部收到自己的房間里,不準黎再用。
黎半倚著門框,輕笑一聲。
“唐仙,我這個,哪有你這個狗仗人勢的保姆當得滋潤。”
唐嬸停下寫字,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你我什麼?”
一向任由挖苦的包子黎。
居然用這麼冷的語氣喊全名?
很不高興,“,我雖然只是個保姆,但畢竟比你年長,你這樣喊我,太沒有教養了。”
黎:“你配讓我對你有教養?”
唐嬸翻了個白眼,“我文化水平不高,說話不太好聽,但我都是為了秦家好,這都要跟我計較,也忒小氣了。”
黎煞有其事地點頭:“我確實很小氣,所以從今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
唐嬸:“什麼意思?”
“是我說得太委婉了嗎?”黎微笑,“我說,你被開除了。”
輕好聽的嗓音,說著極有殺傷力的話。
把唐嬸聽愣了。
通知完,黎不屑再給一個眼神,轉往樓上走。
唐嬸追出來。
“,我可是秦家的老傭人,我在秦家做工的時間,比你的年紀還長,而且,我來棲緣居照顧你們,是太太請我來的。”
“喊你一聲,你就真把自己當頭蒜了?你有什麼資格開除我啊?”
黎站在旋轉樓梯之上,漠然轉,眼神俯視。
唐嬸怯了一下,莫名覺上有種跟爺相似的氣場。
“原來我在秦家,連開除一個保姆的資格都沒有啊。”
黎的語氣有點自嘲。
唐嬸抬起下,得意的哼了一聲,“我是太太的人,連爺都一直對我很尊重,,你要安分一點,秦家才能有你一口飯吃。”
黎沒跟爭辯,半舉手機給看。
手機上赫然是跟秦不舟的通話界面。
黎打開免提,當著的面跟秦不舟說:“聽見沒,當你老婆還不如當秦家的傭人。”
“秦不舟,我今天就是想開除,你的意見呢?”
唐嬸臉變了變。
“爺,你聽我解釋……”
聽筒那頭,男人沉穩冷冽的聲線打斷,“唐嬸,立刻收拾東西離開棲緣居。”
唐嬸臉上臊得慌,“爺你不能這麼對我。”
黎已經掛斷了電話,不屑再跟多說,繼續往樓上走。
說到底只是一個保姆,黎有信心秦不舟會站在自己這邊。
但若是換牧憐雲,秦不舟的選擇就不一定了。
唐嬸的行李足足收拾了四個大行李箱,裝了一下午。
行李箱堆在客廳空地上,唐嬸不甘心,怎麼都不肯走,非要等秦不舟回來。
傍晚七點,紅霞染了半邊天。
電子門鎖傳來聲響。
秦不舟回來了。
唐嬸的瞌睡立刻醒了,跑到玄關就開始嗶嗶。
“爺,我可以為我白天的那些話向道歉,我年輕時就在秦家做工,一輩子都奉獻給了秦家,求求你,別開除我。”
秦不舟只是睨了一眼,看不出緒,換好鞋往沙發的方向走,出兜里的煙盒。
唐嬸很有眼力見,立刻拿來打火機為他點煙,繼續說:
“我兢兢業業了一輩子,說話做事從來都是很守本分的,今天實在是被氣著了,才會口不擇言的,爺就原諒我這次吧。”
秦不舟淡定地吞雲吐霧:“到底怎麼回事?”
唐嬸告狀:“我今早去喊起床,我是擔心不吃早飯對不好,我是關心啊,但不知道怎麼了,跟吃了炮仗似的,沖我一頓懟,拿我當撒氣桶,我實在委屈……”
院子傳來引擎聲時,臥室的黎聽見了。
黎下樓的時候,正好聽見了唐嬸這一番顛倒黑白的控訴。
自嘲地笑了笑。
白天明明在電話里親耳聽到唐嬸罵,回來還愿意耐心聽唐嬸解釋。
看來對的信任,還不如一個保姆。
得,唐嬸走不了。
是太高估自己。
這個憋屈的二,連發落一個傭人都要看秦不舟的心,真是笑話。
旋轉樓梯上的人影消失,唐嬸正好控訴完。
“……爺,我知道我有錯,但畢竟是懟我在先,我既然愿意跟道歉,就別趕我走了,行嗎?”
秦不舟嗤笑了聲:“我的老婆我最了解,所有的壞脾氣都發泄給了我,對別人,溫良禮貌,包容理,不會平白無故拿你撒氣。”
他捻滅煙頭,語氣凌厲起來:“你再撒謊,我就讓保鏢把你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