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一結束,黎就向上頭申請了重新排班。
之前提了申請員工宿舍的材料,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回復,黎覺得奇怪,但沒有深究。
沒兩天,重新進工作狂的狀態。
前段時間小聲蛐蛐的那些空乘,又恢復從前的熱,一口一個姐,喊得親近極了。
周六,黎有一班從華盛頓直飛京都的國際長途。
凌晨起飛,如果飛行順利,大概13個小時左右回到京都。
雨珠將機場會議室的玻璃窗分割小塊菱形,夜晚燈火的映照下,五彩晶瑩。
黎抱著平板和筆記本,推開玻璃門。
會議室的白熾燈有些刺眼,秦不舟坐在主位上,正指著氣象報告,跟陸杰、楊松兩位副駕駛討論此次的飛行路線。
秦不舟嗓音沉穩:“預測起飛後,華盛頓未來兩小時有雷暴況,高空急流速度增加到120節,備降機場聯系了嗎……”
黎已經快一周沒見到他。
三個男人聚在一起討論時,秦不舟帥得格外突出,五致深邃,棱角分明,俊貴氣,整個人都像在燈下發。
以往黎很迷他認真工作時的樣子,現在卻面無表,安安靜靜地拉開座椅坐下。
約莫五分鐘,陸杰第一個注意到。
“終于有機會當面恭喜黎組洗清冤屈了。”陸杰很熱,“歡迎回歸。”
楊松也跟著說:“歡迎黎組回歸。”
黎莞爾,淡淡頷首:“謝謝。”
秦不舟沒有抬頭看一眼黎,鋼筆在氣象資料上做記號,眸專注沉穩。
陸杰又說:“好些天沒看見黎組,怎麼覺越來越漂亮了,是功離了婚,人逢喜事神爽?”
“還沒離。”黎笑著打趣,“不過,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
秦不舟著鋼筆的手一頓,這才抬頭,視線落到黎的臉上。
淡妝下,那張臉清麗俗,笑起來時得不可方。
秦不舟卻眼眸一沉,側頭,冷冷掃了陸杰一眼,“話這麼多,又想寫檢討?”
陸杰輕打了下自己的,“我錯了!”
話題很快回到正事上。
黎平緩好聽的嗓音匯報著整個客艙況,從始至終沒看過秦不舟一眼。
不同于七月那次的航前準備會,秦不舟銳利的視線一直鎖在黎上,這次他也沒看黎。
他一直低著頭,郁沉的目盯著面前的氣象報告。
陸杰來回打量兩人,總覺得這兩人的氣氛很怪。
明明互相是認識的,此刻都氣息疏離,像是陌生人。
陸杰莫名有種小夫妻吵了架,故意互相冷淡對方,在鬧別扭的覺。
靠!
這倆都結了婚,有各自的老公老婆,他怎麼會冒出這種荒謬的想法?!
他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靜引得正在匯報的黎噤了聲。
另外兩人的視線跟著看向陸杰。
陸杰尷尬地咧笑:“有蚊子飛到我臉上,黎組繼續。”
“……乘客里有三位坐椅的特殊旅客,本次是長途飛行,顛簸不可避免,已通知負責該區域的空乘遇急況時,重點關注特殊旅客,客艙所有應急設備檢查了三遍,沒有問題。”
黎快速說完,放下筆記本,終于看向秦不舟,語氣冷漠:“秦機長還有什麼問題嗎?”
秦不舟低眸,指骨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扣桌面。
沉思了近一分鐘,他才開口:“黎組的手機是出問題了麼?”
黎:?
陸杰和楊松:???
遲遲沒有等到黎回答,秦不舟幽暗的眸子抬起,跟對視,語出驚人。
“為什麼幾天不回信息?”
陸杰和楊松瞪圓了眼,總覺得這里面有什麼大瓜。
黎語氣更冷了:“這個問題和本次工作行程無關,秦機長對我的匯報如果沒有異議,那我先回客艙了。”
秦不舟下頜線了幾分,聲線幽幽的:“你能回答陸杰的無關問題,不能回答我的?”
黎冷了他一眼,利落地收拾好平板和筆記本,起就走。
秦不舟盯著那道高冷得不近人的人背影,氣息愈發冷冽下去。
陸杰和楊松面面相覷,不敢吱聲。
半個小時後,飛機升空。
黎本次飛行主要負責商務艙區域的乘客,剛理完這邊乘客的需求,回到空乘專屬座位,對講機便響了。
是負責頭等艙的空乘趙夢。
黎接通:“怎麼了?”
趙夢小聲說:“姐,我這邊遇到一位有點難纏的客人,他非要指定您過去服務,我怎麼都勸不,他態度很堅決,人長得帥,就是不知道脾氣怎麼會這麼怪。”
頭等艙客人的要求是要盡力滿足的。
黎:“別發牢了,我現在過來,你跟我暫時換崗。”
“收到。”
黎解開安全帶,起進頭等艙的艙門。
趙夢跟在門口短暫匯,眼神指了指亮著座位燈的方向,“喏,就是那位。”
黎點頭應下,走過去,按滅了頭頂的座位燈,優雅禮貌地微微鞠躬:“您好,請問有什麼……”
話音卡在嚨里,目撞進男人那雙溫潤的桃花眼里。
悉的俊朗面孔,跟三年前沒有毫的改變。
黎怔在原地。
男人角的笑擴大,喊得很輕:“,好久不見。”
黎合握在前的手掐了掐,生疏地笑了笑:“裴。”
這個稱呼,裴敘白僵住。
他尷尬地哂笑一聲,恢復雲淡風輕的從容:“回國能坐上你和秦二執勤的飛機,是我收到最棒的回國禮。”
黎再一次鞠躬,頭更低了:“為裴服務,是我的榮幸。”
裴敘白:“那就……辛苦替我拿一瓶波爾多紅酒。”
“好的,您稍等。”
舉止得宜,落落大方,挑不出一點錯。
可越是這樣,越是拉遠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裴敘白看著離開,苦笑了聲。
一直走到裴敘白看不到的地方,黎才緩緩松了口氣。
三年沒見,天知道看到裴敘白的那一刻,有多心虛。
當年,母親突然癱瘓,需要一大筆錢讓母親進行手。
無奈之下,只能跪求已經離異多年的那位豪門父親出救命錢。
父親要求與張氏豪門那位名聲極差的小爺商業聯姻,拒絕,父親就讓自己挑選聯姻家族,還強行塞給一包藥。
他用母親的命威脅不惜一切手段,盡快用婚姻為黎氏創造出價值,才肯替母親的手出錢。
原本的目標,就是裴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