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護士正在為黎額頭上的傷包扎。
裴敘白去拿檢查結果。
回到病房的時候，他松了口氣，坐到黎床邊。
“萬幸你的腳踝只是外傷看著嚇人，沒有傷到骨頭，但撞到頭，有點輕微腦震，現在還覺頭暈嗎？”
“好一點了。”
小護士替理好額頭的傷，開始理腳踝。
腳踝全是，生理鹽水沖洗著，刺痛滲進皮里。
黎小臉皺著，忍得滿頭薄汗，沒在裴敘白面前嘶氣。
裴敘白溫的英語跟對方說：“要不讓我來吧？”
小護士看了他一眼，“No, you don't understand！”
他失笑：“我懂，我的博士學位證是在華盛頓大學醫學院讀的。”
小護士愣了愣，以為他是來秀專業和文憑的，沒好氣的把棉簽塞到他手里，“You come！”
黎忍俊不。
沒想到裴敘白還有這麼稚較真的一面。
裴敘白扔了棉簽，用鑷子夾取一團棉球，沾取雙氧水，拭腳踝的跡。
他的作練專業，也很輕，黎一點都沒覺到疼。
被其他男人這樣近距離杵著看自己的腳，黎有點不好意思。
空氣中悶的氣氛變得微妙了幾分。
黎了腳：“要不還是把護士回來吧，這種小傷，哪里敢勞煩裴親自來。”
裴敘白小聲道：“我剛剛那番話好像把人得罪了，應該不樂意回來。”
“……”
裴敘白一邊給上藥，一邊自顧自聊起天來。
“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夜，你被幾個醉酒的公子哥欺負，了傷，也是我給你上的藥。”
“記得，不管事過去多久，我依然很謝裴。”
那時候還在讀大學，兼職去夜高級會所當侍應生掙學費。
只負責送酒，但那幾個公子哥對見起意，借著酒勁要強上。
那天不是初次認識裴敘白，也是第一次見到秦不舟……
垂眸，瞳仁失焦，思緒陷回憶。
病房外。
秦不舟在門口站了兩分鐘，將屋里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手上拎著剛買來的甜品袋，黃油皮和草莓冰淇淋小蛋糕。
他就這樣站著，一不，臉郁，渾著冷戾的氣息，連路過他邊的醫護人員都不自覺走快點。
在夜初遇的那天，明明是他出手，替黎教訓那幾個紈绔公子。
也是他，親手把黎給裴敘白，讓裴敘白帶去檢查傷勢，甚至醫藥費都是他付的。
怎麼功勞全了裴敘白的？
黎就只謝裴敘白，只字不提他。
真是救了個小白眼狼。
秦不舟繃著下頜，沉著俊臉，將手中的甜品袋毫不猶豫地扔進垃圾桶。
屋里，裴敘白正在嘆：“那個時候的你青稚，現在了，也開始保護別人，但怎麼還是傻傻的，始終讓自己傷。”
他的語氣莫名著親近和絡，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當年裴敘白出國，拉黑了所有聯系方式。
以為他跟霍競那群人一樣，得知了下藥爬床的事，對鄙夷不恥，所以才跟斷聯。
三年沒見，連都覺得生疏不。
他卻語氣如舊，好似什麼隔閡都沒存在過。
“聊得好熱鬧，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病房門開了，慵懶調侃的聲音傳進來。
黎側目，看見進來的人是秦不舟，臉瞬間垮下去，視線瞥向窗外。
秦不舟沒有錯過黎那不樂意看到自己的表，下頜線繃得更了，又在裴敘白回頭看他時，角扯了點笑。
“秦二，我記得你是跟我們一起來醫院的，怎麼才過來？”
秦不舟正要說，黎先一步開口：“還能是為什麼，當然是先去看他的好妹妹了。”
裴敘白跟著問：“牧小姐怎麼樣了？”
“做了全檢查，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他直地站在一旁看著裴敘白上藥，就這麼背著手，黑著臉，事不關己，像是來走個過場。
黎到他帶進來的低氣，語氣不怎麼好：“你的好妹妹弱，你還是趕回去守著吧，免得一會又要發病，我這里用不著這麼多人。”
秦不舟眉心蹙起。
趕走他這個老公，要留下裴敘白這個舊人？
秦不舟冷哂一聲，怪氣道：“看來是我打擾到你們敘舊了。”
“沒有，我們隨便閑聊了兩句。”裴敘白低著頭，認真給黎包扎。
明知道自己多余，某人也不歡迎自己，秦不舟卻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他就杵在旁邊，像一尊冷冰冰的雕塑。
直到裴敘白將黎的傷包扎好，他再次開口：“從溫伯尼轉乘回京都的飛機安排在兩個小時後，轉機費用由機場全包，敘白，你該去機場了。”
裴敘白微怔：“我不急，第一次來溫伯尼，玩兩天再回去也行。”
秦不舟沒由來道：“黎也會乘這班飛機回去。”
裴敘白秒改口：“那還是一起回去吧，路上也熱鬧點。”
秦不舟黑了臉，指腹挲著婚戒的紋路，氣息沉著。
裴敘白注意到他的作，像是此刻才想起他和黎已經結婚的事，自覺找借口起。
“你們先聊，我去繳費。”
等病房門重新關上，秦不舟才湊過來，彎腰了黎腳踝的繃帶。
“還疼不疼？”
黎挪了挪位置，不讓他，也不理他。
“跟外人聊得起勁，跟你老公一句話也不想說？”
黎看窗外，當他是空氣。
他在床沿邊坐下，也來了火氣，低斥：“黎，別忘了你現在是有丈夫的人，你跟其他男人應該保持一點距離，你了傷，在飛機上就應該告訴我，而不是告訴其他男人，讓別人抱你來醫院。”
“準你抱別的人，不準別的男人抱我？”黎滿臉諷刺，“雙標真是被秦機長玩得明明白白。”
秦不舟：“這不一樣。”
黎語氣加重，一字一頓：“這確實不一樣，敘白好歹是醫生，他抱患者就醫，有什麼不對，你占有倒是強，類似的事在你上發生過多回，你怎麼不覺得男有別，應該跟牧憐雲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