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兩個字,使包廂里所有人的表都變了。
牧憐雲眼眸一亮,霍競滿臉諷刺嘲弄。
戚硯在看秦不舟。
裴敘白在看黎。
氣氛忽然沉悶得快凝結冰點。
秦不舟薄抿,目冷冽,一言不發。
霍競添油加醋:“舟二答應,敢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你就讓知道代價,讓知道一旦沒了秦二這個頭銜,連屁都不是。”
這種場合被妻子提出離婚,實在太傷男人自尊。
秦不舟這樣的天之驕子,什麼時候過這種氣。
“好,我們離婚。”
每一個字,他幾乎是從牙里出來的,語氣狠厲至極。
黎一瞬間心氣舒暢了。
但心口又好似缺了一塊什麼,撓撓的。
扭頭看向牧憐雲,微微頷首:“抱歉,我的行為沖了點,不過你也聽見了,秦不舟會跟我離婚,你既然千方百計想要得到他,那就給你好了,反正……”
末尾,紅諷刺地勾了勾:“你喜歡挑我玩剩下的。”
一時間,包廂里的氣氛更嚴峻。
牧憐雲像是覺得辱,臉都漲紅了。
霍競:“賤人,你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挑釁!”
秦不舟繞過高腳桌,走到黎面前,氣息沉沉的,攥住的手腕,把往外拽。
“真是越來越不饒人。”他語氣嚴厲,又拽了一下,“回家。”
黎嘗試掙,被拽得踉蹌了幾步。
“舟二……”
裴敘白正要出聲阻止秦不舟帶黎離開,忽然聽見旁邊傳來一陣。
“憐雲?”
“憐雲!!”
“舟二,憐雲暈倒了!”霍競扶著臉慘白、陷昏迷的牧憐雲,沖秦不舟喊,“你別管那個死人了,憐雲更要啊!”
類似的況,黎已經見識過好多回,心里冷然。
“趕抱你的好妹妹去醫院吧,遲了閻王可能就把收走了。”
秦不舟果然松開了的手腕,往牧憐雲跟前走。
裴敘白靠過來,小聲問:“還好嗎?”
黎點頭。
兩人短暫的小互并沒有逃過秦不舟的眼睛。
秦不舟下頜角繃,眼神沉得駭人。
頭一次沒急著跑到牧憐雲邊,而是走過來,做了個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舉。
他彎腰,一把將黎扛到肩上,轉就往包廂外走,強勢又霸道。
走出去幾步,又想起什麼,回頭說:“霍競,立刻送憐雲去醫院,我稍後過來。”
接著,在所有人震驚的注視下,扛著黎大步離開。
“放我下去!”
黎很討厭這個姿勢,腦袋朝下,很不舒服。
而且秦不舟前腳才同意離婚,後腳不去哄裝暈的牧憐雲,扛干什麼。
“你腦子什麼風,快點放我下去!”
秦不舟憋了一肚子無名火,大掌抬起,往屁上揍了一掌。
這次是真揍,聲兒大,還有點疼。
黎從臉到脖頸都紅得能滴,更多的是覺到憤,“秦!不!舟!”
這可是在外面!
“王八蛋!渣男!你家暴!”
秦不舟無視的謾罵,環住的雙,任由著拳頭瘋狂捶打他的後背、腰、腚。
似要將那一掌的仇十倍報復回來。
叮——
電梯到了。
黎被帶到地下車庫。
一陣天旋地轉,被扔進車座後排。
車里昏暗無,掙扎著要坐起來,卻被秦不舟欺住,準地吻了。
他的吻瘋狂、暴躁、不給一點息。
帶著懲罰的意味,將一晚上所有的不滿全宣泄在齒間。
吸進腔里的空氣越發稀薄,黎覺快被吻窒息了,秦不舟才肯放過,結束這個吻。
黑暗中,看不見他的表,卻能清晰聽見他重的息。
“有病!你和牧憐雲都有病!”
“你倆天生一對,就該鎖死,別來嚯嚯我!”
話落,仄的氣息再度下,秦不舟繼續吻。
吻得比剛才更狠,幾乎算得上是咬。
直到聽見黎吃痛發抖的哼唧聲,秦不舟才終于停止懲罰,打開了置車燈,嚴肅凝視著漲紅的臉問:
“如果不想明天腫得說不出話,就繼續罵。”
“……”
黎悻悻閉了,瞪他的眼神依然憤懣。
他坐到一旁,一本正經地整理起領,穩重命令:“今晚你鬧得太過,等會跟我一起去憐雲面前認個錯。”
“做夢。”
這是原則問題,黎絕不妥協。
“這世上,就沒有害者向加害者認錯的道理!”
秦不舟莫名其妙地睨,“你非要把事作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聽笑了。
秦不舟還是這樣,永遠都不會去思考到底想要什麼,什麼原因導致這樣當眾對牧憐雲。
只會覺得在無理取鬧,矯做作。
跟他對視,眸倔強堅毅:“要我跟認錯,下輩子都不可能。”
這次只是淋紅酒,已經很收斂憤怒了。
再有下次,就憑差點溺水死掉的賬,也一定狠狠賞牧憐雲幾個掌。
秦不舟冷笑搖頭:“就你這臭脾氣,離了婚,遲早被人報復玩死。”
“我的命運,不勞秦二公子心。”
秦不舟低聲磨牙:“不識好人心。”
黎給了他一記白眼,取來紙巾,拭上暈花的口紅漬。
思緒理智不,恢復平靜的語氣:“什麼時候跟我去民政局,走一趟離婚流程?”
秦不舟幽幽瞇眸,抿角。
還未回答,一通電話先打過來。
看清來電備注是霍競,秦不舟當著黎的面接通。
“舟二,憐雲這次是真的委屈慘了,從醒來就一直哭,這事畢竟是黎引起的,你要不然把帶過來吧,讓給憐雲認錯。”
秦不舟看了黎一眼。
後者正面無表地盯著他,眼神死倔,一看就是個犟種。
“我已經親自教訓過,意識到錯誤,以後會收斂,憐雲那里你先照看著,我一會過來。”
電話掛斷,黎指著自己微腫的角,冷漠戲謔:“你的好妹妹如果知道你指的教訓,是像狗一樣啃我一頓,應該會氣死吧?”
秦不舟薄怒皺眉,手掐臉頰,“牙尖利,得理不饒,沒理更不饒,你什麼時候才能讓人省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