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聽他說話就來氣,停止了噎,果斷揚起手。
秦不舟閉上眼,當真一點都不躲。
街道的路燈照在他俊的臉上,映得他皮冷白,左臉淺淺的紅痕反而顯眼了點。
他還真像被欺負的那樣。
黎越看他那張臉,越覺得心氣不順。
他主求打,反而沒興趣打他了。
高跟鞋抬起,踹了他小一腳,“離我遠點。”
秦不舟薄挑笑。
沒挨揍,他似乎心很好,“看來老婆還是心疼我的。”
黎咬牙切齒:“我是怕把你給打爽!”
他笑容漾開,挑了挑眉峰,不否認這個可能。
“現在跟我回家?”
他問。
黎沒拒絕。
有秦不舟來攪局,今晚這頓飯怕是不能安心吃下去的,這會也沒什麼臉面去見裴敘白。
出手機,給池朗轉了五百塊,讓他幫忙結下賬。
又打開跟裴敘白的聊天窗口,打算給他道個歉。
但點出輸法,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難道要說今晚不是他看到那麼惡俗,跟秦不舟沒做?
可也只是今晚沒做,他們在這臺賓利後座上做過很多次,夫妻之間的私事,好像沒辦法解釋清楚。
琢磨的時候,秦不舟湊過來,一把奪走的手機。
“還給我!”
微信沒給備注,但秦不舟一眼就認出那個頭像是裴敘白,眼神霎時郁下去。
“就這麼怕他誤會,上趕著解釋?”
黎一肚子火氣:“那種事讓彼此的朋友看見,你都不覺得丟人嗎?”
秦不舟惻惻咬著後槽牙:“他一回來,你就覺得跟我做…很丟臉?你想跟誰做?”
“……”
黎不能理解他的腦回路。
那話的意思明明對事不對人。
“我真是,干嘛跟你這個豬腦講話。”
將臉瞥向窗外,離得遠遠的,不再搭理秦不舟。
秦不舟靠著另外一邊的車窗,也沒有要靠近的意思,揣起手,氣息沉著。
車里靜謐了幾分鐘。
等徐叔完煙回來,一打開主駕車門,就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車里冷的低氣,配上22度的冷風空調,差點沒把他凍死。
他小心翼翼坐上車,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了後兩位活閻王。
不多時,賓利抵達棲緣居門口。
黎抓起包包就要下車,忽地想起手機還在秦不舟那里,沒好氣地道:“把手機還給我。”
秦不舟冷瞥:“這是你求人的態度?”
“你搶我東西,還要我求你?”
簡直倒反天罡。
秦不舟直接不搭理了,率先打開車門下車,大長走路帶風,頭也不回地往別墅進去。
黎小跑著追上去,“手機還我,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秦不舟低睨,薄勾著冷,一字一頓地諷刺道:“這麼喜歡跟豬腦講話?”
“……”
黎噎住了。
每次秦不舟不要臉起來,都沒轍的。
秦不舟重重一哼,著火氣往樓上走,直接進了書房,嘭地一聲重重關上門。
深夜,趁秦不舟去了浴室洗澡,黎溜進書房,終于拿回手機。
又是三天。
黎回歸工作,秦不舟也幾乎是晝出夜歸。
兩人基本沒見面。
不用吵架的日子,黎樂得自在,推著行李箱走出機場大廳。
路邊有出租車停著等載客。
把行李箱放進出租車後備箱,拉開後排車門坐進去。
還沒坐穩,司機一腳油門駛車子,飛速駛離機場。
黎看向駕駛位,司機戴著墨鏡和棒球帽,時不時過後視鏡觀察。
不對勁。
明明都還沒說自己要去哪兒。
司機卻像是早有目的地。
立刻警惕起來,“我忽然想起有東西忘了拿,停車。”
男人像沒聽見似的,繼續往前開,時速還不低。
黎包里有應急錘。
當著男人的面拿出來,握在手里:“再不停車,我跳窗了。”
男人瞥了一眼,車子時速放緩了不,卻依然沒有要停車的意思。
“黎小姐別誤會,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個跑的,負責把你帶到地方而已。”
他知道的名字,看來已經在機場外頭蹲點幾天了。
觀察車窗外的路牌,“你要帶我去哪兒?”
男人不應聲了。
黎抄起應急錘,作勢就要砸窗。
男人見狀,立刻道:“去夜,有人想跟你做個生意。”
又不是商界人士,跟能做什麼生意?
男人沒有錯過臉上的警惕和不信,解釋:“以我這個時速,你要是跳窗,不死也殘。你是秦氏財閥家的,我們誰敢把你怎麼樣,是真的跟你談生意。”
竟然還知道是秦家二?
那個要跟談生意的人,到底是誰?
盡管男人說得很誠懇,像是實話,黎還是沒完全放下戒備心。
手機屏幕亮了,一條微信消息彈出來。
裴敘白發來了。
【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算是我為上次說錯話的賠罪】
被男人盯著,黎沒有多說,悄悄發了四個字。
【我在夜】
半個小時的車程,男人二十分鐘就抵達了夜的地下車庫。
四個黑西裝的保鏢早已等候多時,主幫黎開車門,恭恭敬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們似乎真的沒有要為難的意思。
“你們老板是男是?”
保鏢:“您馬上就會知道。”
滿腹狐疑,在四人的簇擁指引下進電梯,看到保鏢刷卡按了去往六樓的按鈕。
夜高級會所是分會員等級制的。
一二層提供給普通人,三四五層提供給社會英人士,全是品質商務包廂。
六層往上都是專供有權有勢的大佬們,豪華鉆石包廂,還有很多私人訂制服務,必須有VIP卡才能上去。
以往秦不舟、霍競他們辦聚會,都在第九層樓。
保鏢替推開包房的門。
嫌走得慢,一把將推進去。
踉蹌著往前跌,扶著高腳桌才站穩。
沙發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姿懶散,一左一右各有一名陪酒。
黎盯著中年男人,面無表:“孫有財,你費盡心思把我帶到這里來,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