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的忠告,秦不舟不以為然。
後悔?
他做事從來都是深思慮。
就算結果跟預料的出現偏差,他也會想辦法拉回正軌。
後悔這個詞,不存在他的字典里。
正要去樓上ICU室瞧一瞧,秦不舟的手機響了,程剛打來的。
“舟爺,秦太太近一周的行程已經調查清楚,您岳母摔傷那天,秦太太也在康復中心附近的那個小公園……您岳母摔傷的事,很可能跟秦太太有關。”
周圍嘈雜的聲音仿佛一瞬間靜止,秦不舟腦海里全是黎最近看他的眼神。
難怪對他越來越冷淡。
那是在看仇人的兒子……
秦不舟的心口驀地疼了一下,“繼續查。”
程剛猶豫:“真的還要追查嗎?萬一……那可是您母親……”
秦不舟語氣堅定:“查。”
掛斷了跟程剛的電話,秦不舟直接離開醫院,親自駕車回了秦家莊園一趟。
彼時,徐靜正在做清晨SPA。
秦不舟攜著冷冽的氣息進水療室,“全部出去。”
沒兩分鐘,傭人和容師灰溜溜離開,幫著關上了水療室的門。
徐靜摘下臉上的面,古里古怪地看著他:“你小子難得大早上回來一趟,什麼事這麼急?”
秦不舟走到跟前,沉聲:“黎的母親摔下樓,是不是你?”
徐靜別過眼不看他,有些不悅:“跟你告狀了?你信還是信你媽?”
“什麼都沒說,是我派人查了你最近的行程。”
徐靜臉白了幾分,難以置信:“你查我?還跑來質問我?”
“如果問心無愧,還怕我質問?”
“……”
兒子居然說了跟黎差不多的話。
徐靜悶不做聲,拾起一旁的鏡子,替自己的臉按華。
秦不舟太了解。
避而不答,是心虛的表現。
蘇慧蘭傷的事,果真跟有關。
秦不舟眼神極沉,語氣帶著薄怒:“那是親媽,我的親岳母,你這樣做,是在徹底把往外推。你非要看著你兒子變孤家寡人,將來沒老婆要才肯罷休?”
徐靜:“你怎麼可能沒人要,京都想嫁給你的世家名媛多了去了,娶了黎那種沒教養、心機重的野人,才是耽誤你三年,讓我想想都痛心。”
徐靜拍拍他的胳膊,由衷地勸:“你們本來就要離婚了,現在黎因為這件事鐵了心想離,不再死纏爛打,不是好?”
秦不舟臉龐鐵青:“別人都是兒子坑娘,你倒好,快把我坑死。”
“我這怎麼能是坑你呢。”
秦不舟下頜線冷,“媽,您最好祈禱我什麼都查不出來。”
悻悻落下這句話,他走得果決。
徐靜臉很不好看,察覺出他是真的生氣了。
清和醫院。
黎坐在ICU室外面的走廊上剝橘子皮。
隔著玻璃,時不時瞟一眼里面病房上昏迷不醒的母親。
穿著無菌服的醫護人員從ICU室里出來,徑直走到黎面前,摘下無菌口罩,把檢測單遞給看。
“您母親的生命征已經基本穩定,您現在可以換上隔 離進去探視了,不過不能待太久,最多三十分鐘。”
黎是欣喜的。
“我現在就去換……”剛起,忽然覺一陣頭重腳輕。
天旋地轉之間,視線漸漸陷黑暗。
徹底昏迷過去之前,好像聽到醫護人員在大聲呼喚的名字。
腦子渾渾噩噩。
等思緒一點點清醒過來時,黎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裴敘白就坐在旁邊,那雙桃花眼飽含擔憂,藏著一抹復雜之。
“我這是怎麼了?”
嘗試支起子坐起來,左手手背刺痛了下,才發現自己手上掛了吊針。
裴敘白:“都跟你說了,要把自己的放在首位,一早上沒吃飯,你低糖了。”
原來是這樣導致暈倒,黎臉上微囧:“給你們添麻煩了。”
裴敘白嘆息:“你是不是最近都沒有好好吃飯,越來越消瘦,我給你配了點營養,還有這個,從食堂給你打包的小米粥。”
黎看著那粥就犯愁,“心領了,我沒什麼胃口。”
“沒胃口也要吃,你現在必須保重自己,養好。”越說,裴敘白神越發復雜,“就算不為自己,你也要為肚子里的寶寶考慮。”
“什……什麼?”
黎右手掐被單,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寶寶?”
裴敘白一字一句認真道:“,你懷上了。”
最後幾個字猶如一道驚雷,劈得黎腦子里的一筋弦死死繃。
攥著被單的手,得指尖泛白,臉跟著蒼白了幾寸。
思緒卻是清醒的,“這不可能!”
每次跟秦不舟做完都在時效服用了急避孕藥,之後去馬尼拉那25天,秦不舟沒過。
怎麼可能突然懷上寶寶……
裴敘白從白大褂兜都取出一張檢查單,“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黎接過,視線定格在底部的檢查結論上。
宮早孕,約8周4天。
“8周…4天……”
喃喃,默默倒推時間。
應該是輕微腦震那次,從溫伯尼回來後,秦不舟說要懲罰……
怎麼會在那個時候懷上,記得明明事後吃了避孕藥的。
越想越覺得事不對勁,掀開被單就要下床,裴敘白趕攔住,“在輸呢,別,你要拿什麼,我幫你。”
“麻煩了,我想要我的包,米白那個香奈兒,放在ICU陪護房的床頭柜上。”
“你躺好,我去幫你拿。”
裴敘白作迅速,兩分鐘就幫把包拿來了。
翻開包包最里層,取出里面的白小藥瓶,仔細檢查底部的生產日期。
還在保質期。
如果避孕藥沒過期,那就有可能是……
藥本就有問題?
擰開瓶蓋,取出一粒觀察,沒覺得跟平時服用的藥粒有什麼區別。
裴敘白注視著的所有作,很是不解:“你這是在干什麼?”
黎回神,將藥瓶重新擰好,塞進裴敘白手里,“裴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你說。”
“幫我檢驗一下這個藥的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