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朝不遠佇立的三個傭人招手。
三人立刻小跑過來。
等人跑到跟前,黎眉頭皺起。
兩個材高大、負責花園除草的男傭人,中間是一張悉的中年人臉,唐仙。
黎盯著唐仙:“你居然還在秦家莊園。”
唐仙滿臉幸災樂禍:“太太心善,念著我畢竟在秦家做工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瞞著二爺把我留下了。”
開除的事過去那麼久,秦不舟說把人趕回老家挖土去了,黎都快忘記這個人。
唐仙記仇,徐靜是故意安排過來給自己添堵的?
看來今天的事不能輕易善了。
唐仙背在後的手拿出一條黑皮锃亮的鞭子,故意舉起來給黎看,語氣狠。
“二,你害我差點丟了飯碗,這次終于落到我手上,咱們好好算賬。”
手里那條鞭子是秦家的家法,威懾力十足,黎還是有些發憷的,手下意識了小腹。
三人步步,氣勢滲人。
黎:“離我遠點,我自己會跪。”
唐仙停步,就站在距離半米遠的位置,把玩手里的鞭子,滿臉幸災樂禍,小人得志。
像是要監督罰跪,如果跪姿不標準,鞭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咬到上。
黎語氣重了幾分:“你就算再想打我,也必須等秦不舟回來,所以,滾遠點。”
唐仙怔了怔。
上次秦不舟為了黎把開除,似乎還是重視的,萬一把黎打了……
想到這,唐仙耐著子後退幾步,嘲諷:“我倒要看看,二爺回來是護你,還是護憐雲小姐,趕跪吧,跪石子可疼了,有你好的。”
黎垂眸盯地面。
鵝卵石凹凸不平,真要跪了,肚子里的寶寶可能保不住。
既然他們要這麼狠,那秦家人一個也別想好過!
琢磨著,眼神極冷,膝蓋默默彎了一點。
唐仙看終于肯跪,得意地哼笑一聲。
卻沒想到,黎彎膝是預備姿勢。
下一秒,直接跑路。
管家和唐仙立在風中。
誰都沒想到黎敢跑,反應了幾秒才去追。
管家:“二!你這是忤逆!是在激怒老太太!”
唐仙:“站住!再敢跑我真鞭子了!”
黎出不了莊園大門,外頭有安保守著。
拐進了旁邊的溫室花園。
管家和唐仙追過來的時候,黎抱起了一盆紅玉珠,作勢就要往地上摔。
唐仙大驚失:“快放下!這可是太太最喜歡的花,十個你都抵不上護養這一盆花的價格,你敢摔就死定了!”
“原來是徐靜喜歡的啊?”
聽這樣說,黎反而不猶豫了,眸彎起興,重重將紅玉珠砸到幾人腳邊。
啪嚓——!!
一聲清脆巨響,花盆摔得四分五裂,紅玉珠的小果子滾了一地。
管家和唐仙被飛濺過來的碎瓷和泥土,嚇得跳腳。
唐仙歇斯底里:“太太一定會死你的!黎你死定了!”
管家使喚兩個男傭人:“還愣著干什麼,抓住二!”
黎轉就跑,邊跑邊砸。
唐仙氣急了,一邊追,一邊抄起鞭子。
嗖啪!嗖啪!
黎段靈活,鞭子甩過來的時候,輕松側、或者彎腰躲開。
鞭子全在那些名貴的花種上。
嘩啦啦——!!
鞭尾掃倒了一整排的小玫瑰,瓷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黎又跑進了旁邊的多植園,唐仙和兩個男傭人不依不饒地追過去。
只有管家留在原地,著一地的凌狼藉,臉都嚇青了,“瘋了瘋了!二瘋了!”
這麼多名貴花種都摔死了,那一地的不是狼藉,是錢吶。
太太和老太太知道了會殺了他的!!
局面快不控制,管家趕調來十個保鏢,非抓住黎不可。
……
秦不舟火急火燎下了飛機,趕回秦家莊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管家著額間的汗,氣吁吁,一路小跑著過來迎接。
等秦不舟下車,管家立刻訴苦:“二爺,二闖大禍了!”
他把黎一整晚的拆家行為全盤托出。
除了砸溫室花園、多植園,黎還抄水管當武,打傷了一群傭人,連池塘里的魚都被誤傷,全死,翻了魚肚皮。
就連音樂噴泉池旁的兩個昂貴雕塑,都摔爛了。
管家講述時哭無淚。
天知道二那麼纖瘦的板,從前也很溫弱,瘋癲起來的戰鬥力這麼猛。
秦不舟聽得臉凝重:“現在在哪兒?”
“關到地下室雜間去了。”
秦不舟眉心擰得死,語氣戾:“你們打了?”
管家皺著一張苦瓜臉:“我們哪敢啊,我們甚至都沒把二捆起來,只是關著而已。”
倒不是他們不想打黎,是不敢。
真要跟黎較死勁,這個瘋婆娘能把整個秦家莊園都拆了。
後來是管家再三保證不打了,也不讓罰跪,只讓去地下室里待著等秦不舟回來,黎才肯罷休。
管家繼續說:“老太太氣得差點高犯了,太太要您明天就去跟二離婚,今晚就把二趕出去……”
秦不舟沒心思聽這些,往地下室的方向走:“我先去看看黎。”
管家攔住他:“老太太說了,憐雲小姐了大委屈,您回來要先去安一下憐雲小姐,再跟老太太商討如何置二。”
他不理,繼續往地下室走。
管家:“雜間的門已經上了鎖,鑰匙在老太太那里。”
秦不舟這才停步。
管家繼續:“您還是先去看看憐雲小姐吧,二這里您放心給我,我只讓保鏢在外頭守著,二今晚的行為實在過激,您讓先冷靜一會也好。”
秦不舟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把整個事經過搞清楚。
原本打了牧憐雲不是什麼大事,大不了他給牧憐雲一點補償。
但黎大鬧莊園,拆家似的把徐靜和老太太的心之全弄壞了,就算他有心護著,過了徐靜和老太太這一關,秦家族老那邊恐怕也要審判黎。
秦不舟嚴峻著臉,沉重嘆息。
罷了。
左右不過是挨頓揍。
他不再往地下室走,轉去往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