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周若帶著聞溪去了花房。
“花房新培育的一批玫瑰開花了，我想著你帶回去，泡澡裝飾或者讓阿姨做菜和甜品都行。”
聞溪：“媽還養玫瑰？”
“退休後沒有其他好，就專門在花房搗鼓。你以後要是想給誰送花，不要去花店，直接來家里剪。”
周若說這話時，笑意盈盈，帶著幾分暗示。
聞溪垂眸，仔細思索了下。
“那我剪幾支玫瑰回去。”
周若角的笑意更濃。
臨走前，周若和聞溪說了幾句私話。
“你爸這次被昭寒了心。”
聞溪正在打包玫瑰，有些疑。
周若：“阿旭為了昭打了陸京淮，還進了警察局，把阿旭領出來後，卻連個面都沒來家一下。”
“你爸看阿旭回來，臉上的傷沒上藥，淤青都擴散了……心里也難。”
周若不知道該說養子有些涼薄，還是太以自我為中心，習慣別人的付出。
“旭打人確實不對，但好歹是為了，不求心疼旭，打個電話告訴我和你爸一聲也好，好歹讓我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知道旭進了警察局，周若和懷安都急了好久。
周若深深嘆了口氣：“我和你爸都不會教孩子。”
這句話已經不是周若第一次說了。
聞溪盯著玫瑰花上的花苞，緩聲道：“不，你們是很好的父母。”
周若失笑：“你這孩子，還會說好話逗媽媽了。”
“沒騙您，我也不是喜歡撒謊的人。”
周若心中一，“你和媽媽說說……你以前在聞家的日子好過嗎？”
聞溪拿著剪刀剪下一朵盛開的紅玫瑰，神專注而安靜：“好的。”
周若不信，瓣，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如果聞溪說的是真話，那當然是好事。
但如果是假話，追問下去，也不過是在聞溪的傷口。
聞溪剪了九支珍玫瑰，周若又給剪了紅非洲和噴泉草搭配，用牛皮卷包了起來。
整束花嫵生姿，璀璨熱烈，又著點優雅沉穩的格調。
出品比花店還好看，聞溪忍不住拍了張照片。
猶豫了兩秒，順手轉發給了商沉。
商沉正在和懷安聊天，沒注意手機消息。
聞溪沒帶花，去了客廳，“時間不早了，我們準備回去吧。”
商沉微微頷首，“岳父岳母，再見。”
周若笑著打招呼，“你們有空多回家吃飯。”
聞溪：“會的。”
剛出門，商沉就道：“一起回去，你的車待會讓代駕開回去？”
能坐在後面休息，聞溪也不想勞累。
“行。”
聞溪和商沉上車的功夫，周若悄悄讓阿姨把花抱到了後備箱，順便給商沉後備箱塞了大包小包。
車子才開出家，聞溪接了通電話。
“你回家還有安排嗎？”
“暫時沒有。”
“我定制的禮到了，既然不急，那就拐個彎先去取禮吧。”
商沉只當是聞溪給朋友定制的禮。
他沒意見，聞溪就給吳特助報了地址。
車子開了半小時，聞溪在一家裝修低調致的小店下車。
“我先去取個東西，馬上就回來。”
“我和你一起。”
聞溪下意識拒絕：“不用，我很快就好。”
商沉過降下的車窗，靜靜看著聞溪的背影。
姿纖細高挑，步履帶風，很有事業型的風采。
下車後，頭也沒回一下。
商沉拿出手機看了眼信息，視線瞥到聞溪發的玫瑰花束照片。
商沉陷沉默。
聞溪是在暗示他給送花？
商沉想起來，結婚至今，他確實還沒給聞溪送過花。
聞溪定制的禮是一對暗紅琺瑯袖扣和領帶夾。
上次請商沉吃飯，商沉給送了手鏈，還喜歡。
夫妻間的是需要經營，不能是某一方單方面付出。
聞溪第二天就給商沉定制了禮，今天正好到了。
打開盒子，看了眼擺在正中間的那對暗紅琺瑯袖扣，手取走了一枚放在口袋里。
拎著禮盒，聞溪走到副駕駛說了句，“麻煩吳特助打開一下後備箱。”
商沉看了一眼：“要幫忙嗎？”
聞溪一手拎著禮盒，另一只手在風口袋，清冷的眉眼暈開點點笑意：“要。”
商沉約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推門下了車。
他走到後備箱，聞溪已經解開花的包裝。
單手抱著玫瑰花束遞到商沉面前，清冷的眉眼噙著點點笑，大方而坦然，“商先生，正式和你道個歉。”
“對不起。”
“遇見昭的事沒告訴你，打了你個措手不及，讓你擔心了。”
商沉只聽商澤提起警察局的事，就跑到家來，明顯是怕聞溪在家欺負，來給撐腰。
他的關心聞溪收到了。
聞溪語氣有些淡，也不知道是不是晚風吹拂的原因，落在人耳朵里，還有些溫。
“還有讓你送婚房的事……雖然只是我威脅昭的話，但還是很抱歉，讓你境尷尬。”
在家，商沉握住的手時，聞溪就知道他應該是有點生氣的。
這件事說出來，是功威脅了昭，但也了對商沉的尊重。
聞溪不是犟種，一向知錯就改。
在家的時候，周若就看出點頭緒，怕夫妻兩人因為婚房的事產生隔閡，特意提點聞溪摘幾朵玫瑰回去送人。
無論是道歉還是哄人都行，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聞溪也是一點就通的人，才會有這一出。
商沉有些意外。
他一輩子按部就班活著，日常生活乏味和古板，連弟妹都因為他的嚴肅淡漠不敢過于接近他。
年輕時或許有人慕他，但絕沒人敢當面給他送玫瑰花。
他還是第一次收到玫瑰花束。
送花的人還是他的妻子。
商沉眸微沉，淡定從聞溪手上接過花：“下不為例。”
聞溪挑眉：“我還以為這件事就此揭過？”
怎麼還下不為例了？
商沉靜靜看，并不言語。
對視片刻，聞溪認輸：“行，下次有什麼事我都告訴你。”
商沉這才滿意：“我們是夫妻。”
夫妻間，沒必要瞞任何事。
聞溪順便把禮盒塞給商沉：“禮。”
“道歉禮？”
聞溪：“和道歉沒關系。”
聞溪也不擅長甜言語，但見過的當事人種類多了，總比商沉會一點。
“特意給你定制的。”
商沉接過禮盒，垂眸盯著看了片刻。
他得承認，比起道歉的玫瑰，他更喜歡特意定制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