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崢的案子剝繭,最後證明重傷的害人是被人買通,有故意陷害的嫌疑,只判了一年。
這一年,聞溪定期一月探他一兩次,就這麼混了。
後來蔣崢出獄,和他爸的關系漸漸緩和,就在中達不遠開了個酒吧混日子。
蔣崢混日子,但人脈很廣。
知道聞溪做非訴,就利用他爸資源到給聞溪拉案源。
聞溪向來公私分明,也不虧待他,和他簽了協議,該多是多。
今年聞溪轉訴訟,蔣崢的酒吧魚龍混雜,什麼人什麼事都能見到。
剛好能給聞溪提供源源不斷的案源,兩人繼續保持合作。
提到禮,聞溪就又想到了要給商沉的賠罪禮。
在蔣崢的吧臺巡視一圈,目定格在吧臺後面那堵墻上。
蔣崢是個杯子收集狂。
爺不缺錢,每年全國各地到飛,小金庫全在這上面去了。
聞溪掃了眼:“能賣我兩個杯子嗎?”
蔣崢:“干什麼用的?”
“送我老公。”
“不賣!”
蔣崢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聞溪:“那算了,我再去其他地方挑一挑。”
蔣崢想到這大冷天,還專門在外面躥,就為了給家里的老男人挑禮,咬牙道:“就這一次。”
白薇驚訝看他,“蔣爺,這些杯子不都是你的心肝寶貝嗎?”
當初酒吧有人醉酒鬧事,打架摔了蔣崢的幾個杯子,蔣崢直接讓人把他們押去了警察局,又委托聞溪起訴,死活不肯私了。
白薇當時調侃,他親爹被人打了,他未必都有這麼生氣。
這會,竟然答應讓聞律拿去送人?
蔣崢涼涼掃了白薇一眼,“你不說話會死?”
白薇老實道:“不讓八卦星人八卦,會悶死。”
蔣崢:“……”
聞溪選杯子的時候,蔣崢在一旁酸言酸語:“那老男人上輩子燒了什麼高香,能和你從小就訂個娃娃親。”
聞溪:“可能是……他家祖墳方向埋的好?”
蔣崢暗暗納悶,準備回去讓老頭子修修家里的祖墳。
也許他還有救呢?
最後聞溪挑選了一對設計巧的中古風對杯,質極好,拿在手上像是高級藝品。
“就這一對了,多錢?”
蔣崢悶聲道:“送你了,當新婚禮。”
聞溪:“不行。”
“新婚禮你等我婚禮再送也行,這個是我要送我老公的禮。”
蔣崢差點沒被聞溪氣吐。
“這是一對絕版的杯子,一共兩萬。”
聞溪拿起手機給蔣崢賺錢:“兩萬八,圖個吉利數,剩下的是機票費。”
蔣崢手上很多杯子都是藏品,想要拿到手,遠不止明面上的標價。
蔣崢:“……非要和我算的這麼清楚。”
“算清楚點,這朋友才能繼續當下去。”聞溪說完,扭頭問白薇:“幾點了?”
白薇眨眼睛:“聞律,四點了。等我們趕回去也四點半了,要不我們今天提前下班?!”
聞溪看了看手表,“今天宋大哥帶人和韓律師面談,我想過去看看。”
白薇嘆了口氣:“好吧。”
懶失敗。
剛走出門,蔣崢就大步跟了過來,吊兒郎當道:“走的這麼急,逃命呢?”
聞溪扭頭,看到他手上的圍巾,才想起自己忘了拿圍巾。
手,“謝了。”
蔣崢沒給圍巾,忽然問了句:“你什麼時候離婚?”
白薇正在適應外面的冷空氣,聽到這句話,差點以為自己被凍傻了。
就說蔣爺對家聞律心有不軌!
聞溪看得懂蔣崢的心思,說的也很坦白:“目前夫妻恩,離不了。”
“他哪里好?!”
“哪都好。”
蔣崢和白薇猝不及防被塞滿一狗糧。
“有機會帶來給我見見?”
蔣崢咬了咬後槽牙,“總要讓我知道輸給什麼樣的人。”
聞溪:“不行。”
蔣崢氣的不行:“這麼護著?!”
聞溪:“怕你自尊心挫。”
蔣崢:“聞溪,你過分了!”
“你看不起誰呢?!”
聞溪:“……”
小年輕的倔強,聞溪是一點都不懂。
蔣崢不滿道:“當年在監獄里就懟我,現在還懟我……你是懟我上癮了?”
聞溪:“圍巾給不給?”
蔣崢才不不愿的把圍巾遞給聞溪。
白薇在一旁看著,等上了車才敢吭聲。
“聞律,我就說蔣爺對你心思不純!”
聞溪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我對弟弟不興趣。”
聞溪和在監獄的蔣爺談心那一年,真的是絞盡腦、耗費無數心,才讓這小子老實。
就跟自己養了個叛逆期兒子一樣。
蔣爺出獄,蔣方國大松一口氣,聞溪也跟著重重松了一口氣。
從此以後,看蔣爺的眼神,都帶著慈母的輝。
畢竟是自己手拉著走上正道的孩子,總多了幾分包容。
白薇嘿嘿一笑:“我知道,你喜歡老daddy嘛。”
聞溪:“……”
直覺告訴,商沉不會喜歡這個稱呼。
等到了律所,白薇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勁!”
“聞律你向來有分寸,不喜歡在事上黏黏糊糊。你明知道蔣爺喜歡你,怎麼還繼續和他合作?”
聞溪拉開辦公椅,“不然呢?”
“和他劃清界限,以後減來往或者再也不來往?”
白薇一愣,“這倒也不至于。”
蔣崢以前沒幫聞溪忙,雖然兩人一向算賬清楚,但也不能因為知道人家喜歡自己,就翻臉不認人。
聞溪子往後一靠,姿態慵懶,“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白薇知道聞溪是在指點,了腦子:“……聞律,方榮國際和我們中達這些年一直有合作,蔣董還幫忙拉了很多案子,也是激您當年幫忙調教蔣爺。”
聞溪真要和蔣爺疏離,肯定也會影響方榮國際和中達的合作。
現在這種狀態反而最好。
真要故意疏遠,好好的關系,最後可能弄的大家都尷尬。
聞溪著白薇的眼底噙著笑,“白薇,公是公,私是私,切忌混為一談。”
白薇點頭:“知道了。”
終究還年輕,帶著剛社會的稚氣,始終覺得世上的事非黑即白。
聞溪不想剛行就撞出一頭包,對這個行業喪失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