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太：“要說起聞溪，那確實是很優秀的。”
“和我家囡囡差不多年紀，從小到大考試回回第一，參加競賽拿的獎擺了一面墻。”
“大學一年就修完了四年的課程，被老師力薦去德國留學，現在又做了律師，聽說馬上就要升合伙人了，事業是步步高升……”
其他太太也跟著道：“現在不知道，只記得小時候可乖了，總安安靜靜的，不吵不鬧，長得也漂亮。”
“媽媽以前跟我們打牌吃下午茶，就拿著作業在那寫，一坐就是一下午。”
“不像我家的祖宗，哄著都不肯看一眼書。”
聽到這些太太們一人一句夸著聞溪，周若也有點與有榮焉，甚至會不自覺想著聞溪小時候乖巧的樣子。
“不但懂事，還。”
其中一個太太低聲音道：“有次聞太太又和老公吵，把自己氣病了，我去探，就看見聞溪踩著凳子給媽媽熬粥。”
“那時候才幾歲大來這？四歲還是五歲？反正人都沒灶臺高。”
周若一愣，笑道：“您這是在開玩笑吧？家里不是有傭人和阿姨？”
聞家又不是沒錢的人家，怎麼會讓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去做飯？
“周太太你不知道的勒。”
梁太太是上海人，說普通話也帶著腔調：“聞太太好面子，和老公吵架前，會提前給傭人放假的勒。”
周若著麻將，有點迷糊：“吵架還能提前預知的？”
太太指著的牌，興道：“你打的三萬吧？胡了！”
牌桌一片熱鬧，太太胡牌，心好，就給周若了句。
“別人吵架不能，但寧錦能！”
一激，太太都不打腔，直接喊出寧錦的名字了。
笑聲伴隨著麻將撞聲響起。
周若正在理清思路，捕捉有效信息。
看樣子，聞海川和寧錦以前經常吵架？
周若也是做父母的，自然知道父母吵架對孩子的影響有多大。
年輕夫妻總有，年輕時候脾氣又急，也和懷安吵過架。
有一次吵架上頭，順手砸了化妝桌上的鏡子，巧當時昭進來，被嚇的嚎啕大哭，驚了魂，連著病了五天。
和老不眠不休的照顧孩子，腸子都悔青了。
後來兩人就約定，天大的矛盾也不能當著孩子的面吵架。
也是從這次後，兩夫妻再沒吵過一次架。
太太笑道：“聞溪是個好孩子，就是可憐遇上寧錦這個媽。”
周若：“花這麼多錢培養孩子，應該對孩子也不錯吧？”
周若會覺得聞家對聞溪好，是因為和懷安都看過聞溪的檔案。
聞溪從兒園到高中，上的都是最好國際學校，每年是學費就要上百萬。
更不用提興趣班、補習班和旅游采風活，更是燒錢。
聞溪的各項好，也都是需要錢來支撐。
看得出來，聞家在錢上，從來沒虧待過孩子。
懷安和周若夫妻倆看到他們舍得給聞溪花錢，第一反應是松了口氣，起碼孩子這些年沒過過苦日子。
可現在聽這些太太說話，卻好像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養孩子可不只是要花錢……咱們這樣的人家，最不缺養孩子的錢。”
太太不余力的揭寧錦的底。
“寧錦這脾氣，就不該養孩子，讓孩子白罪。”
另外幾位太太都不吭聲了，連寧錦的半個閨梁太太也沒出聲，算是默認了這句話。
太太沒替自己兒子娶到聞溪，也見不得聞溪嫁進周家。
“和老公一吵架，就嚯嚯孩子，可憐兩個孩子就沒跟過過幾天安生日子。”
周若心一，“這怎麼說？！”
“脾氣晴不定，開心時還好，不開心了……也不好說。”太太笑道：“我就記得一樁事。”
“有一年我們約著打牌，估著寧錦來之前又和老公吵了架，臉不好看，後來又一直輸牌。”
另外一個太太激道：“這件事我也印象深刻，當時我也在牌桌上！”
“小姑娘乖的很，一放學就在旁邊安安靜靜寫作業，等六點多的樣子，就拿著作業過來說寫完了，說了。”
“結果聞太太抬手就一個耳扇過去。”
“你說什麼？！”
周若失聲喊了出聲，神都有些恍惚。
越有錢越講究面和修養，這樣的事在們圈子里也見。
周若的驚訝并不出格，反倒激發了其他人的八卦。
“大家都不知道發哪神經，也被嚇了一跳。”
“小孩被打的臉都腫了，還在咬著不敢哭，我看著都心疼。”
“還能發什麼神經？就是把和老公吵架、輸牌的氣全都撒在孩子上！”
太太輕哼一聲：“要不是看聞溪實在優秀，就憑寧錦這德行，我是絕不可能考慮和做親家的。”
“我覺得聞洲那小子總著一張臉看人，就是被這兩個人影響的。”
“哪止這些事……”梁太太嘆了口氣：“早年間隔三差五和聞總鬧，要死要活，還抱著六歲的聞溪鬧著要跳樓，後來為了捉，還丟下兩個孩子跑去泰國待了半年，就兩個半大孩子自己待在家。”
“要我說，這是何苦呢。”
“為了個男人折騰半輩子，丟下兩個孩子不管，結果男人照樣在外面浪，兩個孩子大了也和不親近……”
說著說著，一群人歪了話題，討論起怎麼養孩子，怎麼拿丈夫。
周若放下手中的牌，嗓音有些啞，“抱歉，我有點事，先去趟衛生間。”
一個太太主替的位置。
周若進了衛生間，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