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商沉收到了聞溪給的地址。
是他上次預定的西餐廳。
那天他臨時換餐廳的原因，聞溪早就知道了。
這麼多西餐廳，聞溪偏偏定的是這家。
是要和他算賬嗎？
商沉：“我去接你下班？”
“不用，我直接開車過去就行。”
商沉：“……”
十二點，兩人都準時到了餐廳。
服務員遞上菜單，聞溪撐著下，淡聲道：“給我老公吧。”
商沉：“先不急。”
聞溪一愣。
商沉這麼嚴肅，像是要和算賬一樣？
是出什麼大事了？
服務員有眼的拿著菜單下去。
聞溪先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太淡然，以至于商沉冷肅不起來，盡量選擇委婉的方式開啟話題。
“這段時間很忙？”
聞溪抬眸睨了他一眼。
這樣口水話的詢問，半點不像商沉說話的風格。
他有事瞞著。
聞溪：“還行，就前兩天忙了點。”
商沉沉默片刻，端坐坐姿，嚴肅問道：“出差這段時間，我沒有主給你打電話，你生氣嗎？”
聞溪一臉懵，“我為什麼要生氣？”
“再說了，你給我打過電話。”聞溪冷靜提醒：“健比賽那次，你忘了”
商沉：“在那之前？”
聞溪雖然不理解商沉為什麼要這麼問，還是很肯定回答：“沒有！”
商沉：“……”
聞溪勾：“所以你誤以為你出差沒給我打電話，我生氣了？”
“在你眼里，我是這麼容易生氣的人？”
商沉接話很快：“不是。”
聞溪頗為滿意，從包里拿出早準備的禮。
把盒子推到商沉面前，“這是給你準備的禮，看看喜不喜歡。”
商沉剛松一口氣，再看到禮盒，半晌沒吭聲。
他想起那天網上的帖子回復。
‘一定是外面有人了！’
‘人心里愧疚，才會忽然說甜言語夸人，保不準還會準備送禮，就是為了掩蓋心虛。’
聞溪先是甜言語夸他材好，現在又無緣無故送禮。
對上了。
商沉抬眸，認真的盯著聞溪看：“阿姨說你最近沉迷健？”
“沉迷說不上，只是下班後都在鍛煉。”
聞溪見他沒收禮，還疑，“上次不是給你看了我的馬甲線照片？”
聞溪發現自己有馬甲線後，當即讓教練給拍了照。
保存的同時，還順手轉發給了商沉。
商沉當時還回了‘很漂亮’三個字。
這會怎麼跟失憶了一樣？
商沉：“你和你教練關系很好？”
聞溪不解，但還是回答：“還行，我們格合得來。”
商沉半晌悶出一句話：“和我合不來？”
話音一落，商沉就對上聞溪似笑非笑的臉。
商沉：“……”
聞溪勾：“商總，有什麼疑直接說出來。”
“我們夫妻間用不上拐彎抹角。”
商沉：“阿姨說你最近下班就去鍛煉，每天話都不說兩句，應該是生氣了，是在怪我出差半個月沒給你打電話。”
對聞溪帶著笑意的眼神，商沉面不改道：“我覺得有道理。”
聞溪忍笑勾，“繼續。”
商沉：“說你最近和教練總有說有笑……”
聞溪錯愕，發出和商沉當初一樣的回答，“我的教練是的。”
商沉淡定道：“阿姨說的也不能不防。”
四目相對，兩人安靜到了極致，又像是達某種思想共鳴。
只是空氣中總彌漫著一淡淡的，尷尬的味道。
聞溪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商沉在餐廳一板一眼討論別這個話題。
聞溪慨道：“阿姨思想真先進。”
“是我落伍了。”
商沉頭一次承認自己跟不上時代。
聞溪淡定道：“怎麼會？”
“商總不都相信了，說明接度良好，哪里就落伍了？”
要是不信，就不會來問。
聞溪的調侃，雲淡風輕又帶著點戲謔，商沉已經很悉了。
商沉忽然覺得，他和聞溪已經了解的足夠深，不需要再通過外人的反應去猜測。
“我的錯。”
聞溪不打算輕拿輕放：“道歉我收下了，賠禮呢？”
商沉：“……”
聞溪就喜歡看商沉無言沉默的樣子。
眼底笑意漸盛。
誰料商沉面不改道：“我再問兩個問題。”
“賠禮……你隨便提。”
聞溪微微頷首：“問。”
也好奇商沉還能問出什麼離譜問題來？
“為什麼選這家西餐廳？”
聞溪：“因為媽上次提到這家餐廳很適合約會。”
“我想著上次商先生為了吃醋臨時改去了中餐廳，這次就彌補一下上次的憾。”
商沉：“……”
聞溪好奇問道：“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選這家餐廳？”
“報復你上次臨時換餐廳？還是生氣了，要和你算賬？”
對上商沉異常冷靜的臉，聞溪覺得應該猜中了。
商沉避而不答，問起了第二個問題：“為什麼忽然給我送禮？”
他低頭，看向桌上的禮盒。
聞溪靜靜盯著商沉看，像是在盯著一個稀罕的老古董。
只是角的笑意漸漸變淡，還著點壞意。
兩人對視，聞溪才慢悠悠開腔，“今天人節。”
偌大的餐廳陷死一樣的沉寂。
商沉平生第一次品味到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時如果能倒流，商沉絕不會問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