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暖氣很足，聞溪靠在椅背上，瓷白的臉頰上滿是平靜。
“我哥哥認定當時是心虛，因為害的我生病，才會對我這麼好。”
商沉溫聲問道：“那你覺得呢？”
“或許都有吧。”
“不是壞，只是活的不明白，活的太愚昧。”
聞溪滿臉淡然：“我哥對抱著我跳樓自殺的事耿耿于懷，但他其實不知道，在那次之前，我養母已經自殺過好幾次。”
商沉眉頭皺：“當著你的面？”
聞溪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約猜到。”
“聽我哥說的好像我和我養母關系很差……但其實我小時候很黏人，不是黏著我哥就是黏著我養母，離不得人。”
“每次自殺前，都會想盡辦法讓阿姨把我帶出去玩。”
聞溪小時候對人的緒很敏，每次察覺不對勁就會很不安，一定要跟著聞洲或者是寧錦才會安心。
“吞過安眠藥、割過腕……應該有很多次。”
“有次我剛被阿姨哄著去買糖葫蘆，一出門就忽然很害怕，就跑回去敲門，可一直沒開，我就一直哭，哭的不上氣，阿姨急的要打120，才渾的走出來，手腕上還裹著一塊帕子。”
“當時應該剛割了腕。”
“我長大後去問過當時照顧我的阿姨，阿姨說當時門一打開，就看到浴缸里全是，我養母走出來的時候臉白的沒有一，走路都踉蹌……”
聞洲說寧錦不，可聞溪卻過寧錦的。
雖然這些像是玻璃渣里的糖，讓人傷痕累累，卻也是真實存在的。
商沉靜靜問道：“你不恨？”
聞溪：“以前恨過，可是沒哪里來的恨？”
這些也是聞溪長大後慢慢悟出來的。
“後來慢慢長大了，看了很多事，對的和恨都慢慢淡了。”
聞溪忽然抬眸，定定看著商沉。
“今天我哥說不是不我，只是不當初那個孩子……”聞溪愣愣道：“我只是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商沉眸沉靜：“什麼事？”
聞溪心不由有些低沉，“這些事不是我的心結，而是我哥的心結。”
很多事其實聞溪自己都已經淡忘了，可哥提起來，卻印象深刻，藏著深深怨意。
聞溪才意識到，放下的事，哥一直沒放下。
商沉忽然想起一件舊事：“我爸媽年輕時也鬧過矛盾。”
“有次我媽生氣，我爸去哄，結果扯手的時候用力了點，導致我媽撞在墻壁上，恰好這一幕被商沐看見。”
“直到大學畢業前，都一直認為我爸打過我媽，對此耿耿于懷。”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下講出這件事，我們一家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商沉：“商沐說，那幾年都很害怕，總夢到我爸媽打架。所以格外聽話。”
聞溪忽然有點難。
“我以前覺得我養母日子很苦，不過是自苦，不值得憐憫。”
“可我現在才發現，我哥也一直在自苦……”
聞溪抬手捂住臉，試圖平緩心，可心里卻一直沉甸甸的。
聲音有些哽咽：“怪不得他一直走不出來。”
當初暈倒在臺上的是聞溪，可真正被凍傷的卻是聞洲。
大年三十這天，聞溪早早起來跑步。
跑完步後，商沉已經做完早餐。
兩個漂亮的心形煎蛋擺在碟子中間，搭配烤腸和西蘭花，擺盤很漂亮。
聞溪看了看心形煎蛋，又看了看商沉古板嚴肅的臉，實在是對不上。
聞溪忍不住好奇：“你去和阿姨師了，一晚上就進步這麼多？”
以前明明連個圓形蛋都煎不標準，怎麼一晚上突飛猛進，還能煎心形蛋了？
商沉靜靜看著聞溪片刻，確定沒在臉上看出傷心的緒，才緩緩道：“有工輔助，不難。”
原來是見多怪了。
聞溪淡定道：“……我還以為你是特意把蛋煎這樣樣子，哄我開心。”
商沉一本正經道：“我就是想哄你開心。”
“本來是準備看視頻學，翻柜子時找到了專門的煎蛋鍋。”
聞溪默默切下一塊煎蛋喂給商沉：“好了，不許再說話了！”
商沉吃了聞溪喂的煎蛋，并沒有老實閉。
他很認真的問了句：“你被哄好了嗎？”
聞溪勾：“……哄好了。”
商沉這才滿意收回視線。
聞溪：“……”
老實人不老實了。
聞溪閑得無聊，正準備去院子里堆個雪人，忽然接到了周若的電話。
的聲音泛著啞意，但還算平靜：“西西，昨晚你走的急，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商沉的生日在大年初一，我估著你應該不知道，想提醒你一下。”
聞溪愣了愣。
還真不知道。
當初給商沉一份簡歷，商沉也沒給回一份。
聞溪：“我知道了，謝謝媽。”
周若又跟聞溪說了幾句商沉喜歡的東西和習慣。
不過這些聞溪都大致了解。
兩人聊的還算和諧。
掛了電話，聞溪上樓去書房找商沉。
商沉正盯著手機的消息。
聽到敲門聲，視線才落在聞溪上：“怎麼不進來？”
聞溪面淡然，說話直接：“你上午有事嗎？”
商沉猶豫兩秒，才道：“沒什麼事。”
聞溪不疑有他，又道：“那你弄份簡歷給我。”
商沉：“？”
聞溪怕他不懂，特意提醒：“和我當初給你的那份一樣就行，好習慣這一類寫仔細點。”
商沉：“你要我的簡歷做什麼？”
聞溪認真道：“更徹底的了解你。”
商沉：“……”
聞溪是真想了解他，還是故意說好話哄他？
等聞溪走了，商沉低頭看著手機，看著自己給商沐發的消息。
【我想哄你嫂子開心，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商沐很快回了消息。
【哥，你把我嫂子惹生氣了？不然為什麼問我怎麼哄我嫂子開心？】
商沉盯著消息看了片刻，忽然發現他家里的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八卦了點。
隔著手機屏幕，他都能到商沐看好戲的語氣。
【沒有。】
【真的？不了解清楚況，我怕到時候弄巧拙。】
【你嫂子邊的事。】
商沐立刻正經起來，打字飛快。
【哥，男人最大的魅力就是解決問題。】
【想讓嫂子開心，上策是解決所有不開心的事，中策是和一起扛事，單純的哄開心才是下策。】
商沉盯著商沐的回答，陷深思。
商沐又接著發消息。
【當然，有可能事不好解決，也不好分，那也可以優先使用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