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吧，隊長那樣兒的，多人都拿不下, 我倒要看看隊長會栽到什麼樣兒的人手里……”
話筒遞到邊, 一道道鋒利的目都在等著季雲淮開口。
“不好意思，我有朋友了。”季雲淮眉眼斂著幾分笑意, 春風和煦般，一提及“朋友”三個字，冰山全然融化。
其余人哪里看過季雲淮這副模樣，簡直顛覆了他們心中不茍言笑的季雲淮的形象。
原來，真的有一個小姑娘是能令看上去毫無弱點的季隊全然淪陷的。
場子如同沸水炸開了鍋, 比一些新郎掀新娘頭紗的場景還要熱鬧。
臺下的起哄聲一浪高過一浪。
“隊長，結婚別忘了發喜糖啊——”
“季隊季隊，有嫂子照片兒的話，別忘了給我們看兩眼……”
“……”
從北疆返回江城當天，是個明的大晴天。
著那道英的軍裝背影，厲向澤著腮幫子，心底驀然一，沒繃住神，笑呵呵地說，“誒，你小子——好好對人薄醫生。”
季雲淮揚下幽黑的眼睫，利落抬顎，“首長，保證完任務。”
注視著那輛軍用吉普漸行漸遠了，厲向澤才背過手去，擺擺手道：“走吧。”
季雲淮坐在去機場的車上，這時候才想起把手機開機。
北疆的夏季相當有生命力，林蔭遍地，郁郁蔥蔥。
窗外，燦爛的景飛速倒退著，形一道迤邐的風景線。
這麼多年，從在軍校，他心里就沒什麼惦念的人或事兒了。
之前來過一次北疆，亦是如此。
每逢過年過節，其他的隊友都嚷嚷著總算可以休假見家人時，他都是保持緘默的。
母親去世這幾年，他很做夢夢到。
或許，就跟臨終前說得那些話一樣，是真的心愿已了，沒什麼憾了吧。
但這一回，季雲淮算是徹徹底底會到了什麼是有了肋後的歸心似箭。
季雲淮順著發來的最新消息一條條往上翻，每一條都看得相當仔細。
【隊長，剛從手臺下來，好累……】
【季雲淮，我又發現了一張你高中的照片兒，還有人跑到吧去問這是哪一屆的學長。】
【做夢夢到你了，晚安。】
【……】
而且單看這些文字，都能想象到小姑娘或喜或嗔的那張明艷的臉龐。
開車的小戰士是丈二不著頭腦，只知道季隊長翻看手機時，眉眼彎起的弧度都是溫的。
季雲淮這一趟回來除了江城軍分區的上級領導知道，剩下的也就給盛啟洲和薄幸月發了消息。
只不過薄幸月的電話一直打不通，發的消息也石沉大海，沒個回復。
他的一顆心始終懸著，舌尖抵過後槽牙，到底忍住心緒，沒有再打電話過去。
最後一次撥打電話顯示的是關機後，季雲淮長吐出一口氣，抑著偏離軌道的猜想。
可能是真的在忙，如果在手臺前，他還是不打擾得為妙。
盛啟洲攬過他肩膀，大大咧咧道：“老大，你這趟回來怎麼沒見到薄醫生來見你——”
季雲淮冷著神，眼皮下藏匿著幾分頹唐：“沒回我電話 。”
盛啟洲沒覺得是多大個事兒，了然地側過頭，著他的眼神說，“他們醫院忙的，忙完了應該就會回消息。”
季雲淮點頭說是，卻是沉默著一路無話。
開車到家屬院時，他特意找門衛過問了句薄幸月的出況。
若是旁人，這門衛還不一定記得，但說起薄幸月，他印象還深刻。
人長得漂亮，背的還都是名牌包，一看就是個金貴的主兒。
門衛說：“薄小姐前兩天好像拎著箱子出去了，再沒有回來。”
季雲淮心口一窒，復雜的緒像一團麻，難以剝繭窺見里。
他聲音沉沉：“謝謝了。”
失的神蔓延，深深的無力像一個海浪的漩渦將人吸附。
已經失去過一次，很難再度接一次不辭而別。
季雲淮眼底彌漫著凝重的倦意，肩膀披著快要降臨的暮。
找到普仁醫院時，前臺小護士才說幾位外科醫生去了滬城，要參加為期兩天的研討會。
季雲淮若有所思，有什麼包袱正在慢慢卸下。
起碼，不會像當初出國前，所有人都知道要走了，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為期兩天的研討會簡直是折磨，薄幸月晚上沒睡好，白天自然沒什麼神，一上飛機就在補覺。
飛機一落地，薄幸月將手機開機，才發現季雲淮居然給打了很多通電話，彰顯著昭然若揭的急切。
微信最新消息停留在幾個小時前。
J：【我回來了。】
薄幸月頓了頓腳步，連忙回復：【我剛下飛機。】
J：【原地不，我半小時後過來接你。】
薄幸月看著那條“原地不”，莫名覺得好笑。
怎麼跟發個消息，也像在部隊里發號施令呢？
將近黃昏，浮塵躍，鴨蛋黃的夕快要墜到地平線以下。
風聲呼嘯，卷起夏天的熱意。
薄幸月也沒想到會在機場到連祁 ，他西裝革履的，發都一不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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