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爺子看著眼前已然高大拔、能獨當一面的孫子,回想起十三年前那個雨雪夜里奄奄一息的孩子。
眼眶不又紅了,聲音有些哽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爺爺就是……就是擔心你心里難。”
蕭妄玦看著爺爺微紅的眼眶,心中暖流涌。
他出手,輕輕拍了拍老爺子的背,語氣堅定而坦然,“爺爺,真的早就過去了。從母親去世,他們那樣對我之后,我對所謂的宋家,就沒有一一毫的親可言了。他們于我,連陌生人都不如。”
他頓了頓,看著兩位將他從深淵拉回、給予他第二次生命的老人,眼神無比認真和鄭重,“再說了,我是您二老養大的,是姜家的人,永遠都是。我姓蕭,或者說是姜家的蕭妄玦,但絕不是宋家人。您們才是我唯一的爺爺。”
這番話,說得姜老爺子心中積郁的那點酸和怒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欣和驕傲。
他用力點頭,像是要說服自己,也像是向所有人宣告,“對!沒錯!阿玦是我們姜家的人!是我姜延山最得意的大孫子!以后誰再敢來認親,我老頭子第一個不答應!”
姜老夫人也破涕為笑,拉著蕭妄玦的手,又旁邊姜晚婳的頭,“好好好,是我們家的就好。看到你們好好的,就放心了。晚晚,看著點他,要是他心不好,就跟說。”
姜晚婳立刻點頭,挽住蕭妄玦的胳膊,笑得甜甜的,“您就放一百個心吧!我會好好看著哥哥的,保證不讓他難過!”
看著孫婿和孫恩般配的樣子,兩位老人終于徹底放下心來,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對他們而言,只要孩子好好的,比什麼都強。而那些不堪的過往和無關要的人,就讓他們隨風散去吧。
宴會結束后,姜晚婳便和陸靜姝手挽手上樓說悄悄話去了。
客廳里,姜、陸兩家的長輩們正坐著喝茶閑聊,蕭妄玦和陸衍之也在一旁陪著。
這時,管家步履匆匆地從外面走進來,面有些為難,走到陸衍之邊低聲稟報了幾句。
陸衍之聞言,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轉向主位的陸老爺子,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爺爺,宋家的人還沒走,還在大門外守著。”
“什麼?!”姜老爺子一聽,火氣“噌”地就上來了,猛地放下茶杯,“這老匹夫還沒完沒了了?他想干嘛?堵門口想干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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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就要站起,一副要出去理論的架勢。
陸老爺子比較持重,連忙攔住他,“算了算了,今天是我生日,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由他們去吧,站累了自然就走了。”
“算什麼算?!”姜老夫人此刻也板起了臉,語氣罕見地強起來,“他今天來不就是沖著我家阿玦來的嗎?現在被趕出去了還不死心,賴在外面想惡心誰呢?”
姜老爺子更是來氣,一邊掙陸老爺子的手一邊嚷嚷,“就是!老頭我很久沒活筋骨了,現在看到這家人就手!今天非得給他點看看!”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姜老爺子已經罵罵咧咧地開始擼袖子了,中氣十足地朝外走,“真當我家沒人了是吧?還敢來煩我大孫子!看老子今天不把他揍進ICU!打得他親爹娘都不認識!”
姜老夫人見狀,非但沒攔著,反而立刻對蕭妄玦和陸衍之下令,“阿玦,衍之!快!跟上去!別讓你們爺爺吃虧!要干架也得咱們贏!”
陸老爺子:“……”
陸老夫人:“……”
陸沉夫婦:“……”
相視無言,一時不知該不該攔
蕭妄玦反應極快,立刻起跟上自家爺爺。陸衍之也憋著笑,響亮地應了一聲,“好嘞!姑!保證不讓姑爺爺輸了陣仗!”
陸老爺子一看這架勢,攔是攔不住了,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趕對兒子陸沉說,“快,扶我起來,我也去看看!”
自家的熱鬧,這瓜必須吃!
門外,確實還有一些尚未離去的豪門世家的人。
他們出來時就看到宋家老爺子和他兩個兒子還杵在大門外不遠,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覺得肯定還有后續,便默契地留在附近“圍觀”。
只見姜老爺子氣勢洶洶地從屋里出來,眼尖地看到廊下靠著一把掃院子的長柄竹掃帚,順手就抄了起來。
他拿著掃帚,大步流星地走向大門,看到果然還賴在那里的宋老爺子,新仇舊恨涌上心頭,火氣更旺。
他隔著鐵藝大門,就用掃帚指著外面的宋老爺子,聲如洪鐘地罵道,“姓宋的老匹夫!你還有臉賴在這里?!怎麼,是嫌剛才丟人丟得不夠,還想再來討一頓打是不是?!”
門外那些還沒舍得走的豪門瓜友們,本來正三三兩兩地低聲議論著宋家的厚臉皮,忽然就見陸家大門“哐當”一聲被氣勢洶洶地推開。
定睛一看,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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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來的姜老爺子,剛才宴會上還笑呵呵的,此刻卻像一尊怒目金剛,手里居然抄著一把快比人高的長柄竹掃帚!
那掃帚一看就是平時打掃庭院用的,頗有分量。
圍觀群眾眼睛瞬間亮了,心里齊刷刷“哦豁”一聲:這是要上演全武行啊!還是老爺子親自上場!刺激!大家非常默契地、悄無聲息地集往后挪了幾步,騰出最佳觀戰吃瓜場地,生怕被誤傷,但又舍不得錯過彩畫面。
宋老爺子正拄著拐杖,醞釀著等會兒怎麼開口顯得更可憐一點,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姜老爺子隔著鐵藝大門,掄起掃帚就劈頭蓋臉地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