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瑾的呼吸驟然加重，他死死盯著屏幕，手指無意識地攥，骨節泛白。

視頻里那個被暴拖拽的弱小影，與他記憶中乖巧糯的姜晚婳重疊在一起，燒灼著他的理智。

他的聲音像是從齒里出來，帶著冰冷的寒意，“所以……林姨和姜叔的車禍，本不是意外，是人為。”

“是。”蕭妄玦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毫猶豫。

他合上筆記本電腦，屏幕的冷熄滅，客廳只剩下暖黃的燈，卻照不散兩人之間凝重的氣氛。

“一個月前，我順著一條極其蔽的線索開始追查。現有的證據指向……岳父岳母當時是被一海外勢力盯上了。這勢力，背景很深，主要活在灰地帶，與非法武易牽扯極大。”

“這不可能！”蘇淮瑾猛地抬頭，眼中全是難以置信的駁斥，“姜家世代經商，做的都是清白生意，基都在國，怎麼可能和那種亡命之徒扯上關系？！”

蕭妄玦的目沉靜卻極分量，他迎視著蘇淮瑾激的視線，緩緩開口，“姜家確實只做生意。但淮瑾，你有沒有想過，岳母的份，或許并不簡單？”

不等蘇淮瑾反應，他繼續拋出更驚人的信息，“一位頂尖的植學家，為何其個人檔案會被列國家加級別？所任職的研究所，名義上隸屬大學，但其核心團隊常年駐扎在未經標注的深山腹地，幾乎與世隔絕。更值得注意的是——”

他微微前傾，低了些聲音，“所有直屬同事的份信息，同樣到國家層面的嚴保護。這僅僅是一個普通科研項目該有的規格嗎？”

這番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蘇淮瑾的心上。

他徹底頓住了，所有原先的認知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只剩下巨大的震驚和一片空白的茫然。

是啊！

如果林婉只是一個植學家，怎麼會被那群人盯上。

除非他們在研究一種很厲害的武。

而這個武的威力對別人那些海外的人來說很人。

蕭妄玦的聲音再次響起，低沉而清晰，將他從混的思緒中拉回，“爺爺……他很可能從一開始就知道岳母份的特殊。”

他頓了頓，斟酌措辭，“當年理事故時，爺爺私下對我說過，現場……并沒有找到岳父岳母的尸。”

“沒找到尸？”蘇淮瑾猛地抓住這個關鍵信息，眼中閃過一難以置信的芒。

“是。”蕭妄玦肯定道，“方說法是車輛墜海，沒有打撈到。可他不信，但他如果查的話，會被發現，他不敢聲張，為了保護晚晚，也為了不驚暗的眼睛，只能對外宣稱搜尋無果，宣布岳父岳母意外車禍死亡。”

蘇淮瑾的心跳驟然加速，“你懷疑他們……本沒死？”

蕭妄玦：“是。”

蘇淮瑾的呼吸滯在腔，震驚過後，是更為洶涌的疑團。

他喃喃道，“如果林姨他們沒死……那他們為什麼十幾年都不出現？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晚晚那時候才那麼小……”

蕭妄玦的眼神深不見底，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這也是我最想弄清楚的事。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們傷得太重，或者陷了某種無法自主行的境地，比如……被限制了自由，或者失去了記憶。”

他頓了頓，聲音得更低，帶著一種冰冷的銳利，“第二，這是更殘酷的一種可能——他們不敢出現。那勢力的角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深、更廣。一旦他們面，不僅會被發現，更怕他們會對晚晚他們出手。”

“爺爺或許約察覺到了背後的兇險，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他不僅要守住公司，更要死死護住晚晚，那是岳父岳母可能留下的唯一脈。在敵我力量懸殊到絕的況下，蟄伏和忘，反而是最有力的保護。”蕭妄玦的指尖無意識地在電腦外殼上敲了敲，“他不是不想查，而是不能查。每一步試探，都可能引來殺之禍。他只能將所有的痛苦和疑問死死在心里，獨自承擔兒子兒媳生死不明的煎熬，還要將晚晚養人。”

所以他們只能什麼都不做。

蘇淮瑾沉默了半晌，消化著這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可能。

他了眉心，聲音帶著一疲憊，“這件事……你打算告訴姜爺爺嗎？”

蕭妄玦搖了搖頭，神堅定，“不。爺爺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樣的沖擊。我怕他們承不住。”

他目沉靜地看向蘇淮瑾，“現在所有線索都還是碎片，真相到底如何，岳父岳母是生是死，都還沒有定論。貿然告知，萬一……萬一最終結果不如人意，只會讓他們再經歷一次絕。不如等一切查得更清楚些再說。”

蘇淮瑾點了點頭，理解蕭妄玦的顧慮，“這樣也好。”

然而，一想到樓上沉睡的姜晚婳，他的心又揪了，“那婳婳呢？的記憶……”

蕭妄玦的眼神瞬間變得深邃而專注，語氣不容置疑，“遲早會想起來的。這一次，我會守著。”

這不是商量，而是宣告。

無論如何，他都陪在邊。

蘇淮瑾迎上他的目，沒有毫退讓，“需要的時候，必須我。我是哥哥。”

蕭妄玦聞言，臉上的冷峻稍稍化開，角極輕地勾了一下，那聲稱呼自然而然地出口，“知道了。謝謝，淮瑾哥。”

蘇淮瑾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搖頭失笑，氣氛似乎因這聲罕見的稱呼而略微松，“嘖，認識你這麼多年，這還是你第一次開口哥。”

蕭妄玦看著他，目里帶著一種罕見的、發自心的認可，聲音低沉卻清晰，“你一直把當做親妹妹疼，這份心意，我記著。這份，我承。”

蘇淮瑾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那是一種被至和家人同時認可的暖意，他抬手虛指了指蕭妄玦，語氣恢復了往常的幾分不羈，“行，有你這句話就行。婳婳本來就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本該就寵著，沒有親哥哥，我就是，我媽也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