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妄玦抱著依舊輕聲噎的姜晚婳回到臥室，作極輕地將放在的床鋪中央。

他俯，溫地親了親潤紅腫的眼睛和臉頰，聲音低沉而令人安心，“寶寶乖，在這里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姜晚婳吸了吸鼻子，頂著那雙哭得通紅的眼睛，乖順地點了點頭，目一直追隨著他。

蕭妄玦快步走進浴室，打開溫水，取過一旁的棉巾浸，然後仔細地擰干，確保溫度適宜且不會滴水。

他拿著溫熱的巾回到床邊，坐在床沿。

蕭妄玦用溫熱的巾細致地替拭干凈臉頰，作輕。

隨後，他將巾放到一旁，重新將整個人攬懷中，讓側坐在自己上，背脊著他的膛。

他一只手環抱著，另一只手輕輕著的頭發，下抵著的發頂，帶來無聲而堅實的依靠。

臥室只余下彼此輕微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蕭妄玦低聲開口，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溫，“不？要不要讓廚房做點吃的？”

姜晚婳在他懷里輕輕搖了搖頭，聲音還帶著濃重的鼻音，“不想吃。”

說著，下意識地在他溫暖的膛前蹭了蹭，尋求著更多的安。

蕭妄玦了然地收了手臂，掌心繼續有節奏地輕的後背，“那我們睡覺好不好？我陪著你。”

姜晚婳卻忽然抬起頭，通紅的眼睛著他，那里面除了未散的恐懼，還翻涌著一種蕭妄玦看不太分明的復雜緒。

聲音很輕，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哥哥，你說……人如果掉進很深很深的海里，還能活著嗎？”

蕭妄玦後背的手驟然一頓。

他緩緩抬起眼，深邃的目落在臉上，仔細審視著每一個細微的表。

他雙手捧起的臉，拇指輕地挲著的臉頰，聲音得極低，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寶寶……你是不是……記起什麼了？”

這句話像打開了某個閘門。

姜晚婳猛地閉上眼睛，滾燙的淚水瞬間從眼角落，順著他的指尖滴下。

咬住，卻抑制不住的抖。

蕭妄玦什麼都明白了。

他心如刀絞，立刻將地、地按進自己懷里。

下一秒，姜晚婳抑的哭聲終于發出來，那哭聲里帶著一種近乎絕的痛苦和恐懼，“爸爸媽媽……就在我眼前……掉下去了……車……翻了下去……爸爸上……好多好多……海水……全是紅的……”

蕭妄玦只能一遍遍著的背，在耳邊重復著蒼白的安，“寶寶，沒事了，都過去了，老公在，不怕……”

哭了不知多久，姜晚婳的緒才稍稍宣泄，哭聲漸歇，只剩下無助的噎。

蕭妄玦覺到懷里的慢慢平靜下來，呼吸不再那麼急促。

他依舊抱著，等緒更平穩一些，才用極其溫的嗓音，小心翼翼地開口，“寶寶，現在老公問你幾個問題，好嗎？如果你不想說，或者覺得難，我們就不問，立刻停下。好不好？”

姜晚婳在他懷里輕輕點了點頭。

蕭妄玦到懷中人細微的抖，他將聲音放得極輕，像是怕驚擾了易碎的夢境，“寶寶，是不是……所有的事，都想起來了？”

姜晚婳的僵了一下，隨即更地靠向他，聲音悶悶的，卻異常清晰，“嗯……全都想起來了。”

停頓了片刻，似乎在積聚勇氣，再開口時，聲音里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懼，“今天中午……見過的那個男人……我小時候就見過他。就是他……把我從別墅里抱出來，塞進了那輛車里……”

蕭妄玦的心猛地一沉，手臂下意識地收，將更深地圈進自己的保護圈里，下頜線繃得的。

姜晚婳沉浸在那段突然復蘇的、帶著冰冷的記憶里，聲音有些飄忽，“小時候，從我記事起，只有暑假和寒假，我才能被接到寧城住一段時間。媽媽……總是很忙，平時都是爸爸帶著我生活。我一個月，也難得見到媽媽一次。”

的眼神有些空，仿佛穿越回了年，“我那時候總想媽媽，就老是問爸爸，媽媽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不能一直陪著我。爸爸總是很耐心地告訴我，說媽媽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等事做完了，媽媽就能永遠陪著婳婳，再也不分開了。”

緩了口氣，那段被塵封的時閘門一旦打開，細節便洶涌而來，“媽媽真的很忙……連爸爸，每個月也要往寧城跑好幾趟，一去就是好多天。那年我剛滿七歲，寒假快開始的時候，爸爸提前把我接去了寧城。那段時間我很開心，因為能經常見到媽媽了。我聽見媽媽和爸爸在書房里說話，媽媽說……任務就快完了，所有事……終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姜晚婳的聲音帶著一孩般的期盼，繼續說道，“我當時聽了，高興極了，就跑進去拉著媽媽的角問，是不是任務完了，就能一直陪著婳婳，不用再走了？”

頓了頓，仿佛還能看見母親當時溫的笑臉，“媽媽蹲下來，抱著我，很肯定地告訴我，‘是的，寶貝，很快媽媽就能一直陪著你了。’”

然而，這份短暫的溫馨回憶迅速被霾覆蓋。

姜晚婳的神驟然黯淡下去，不自覺地往蕭妄玦懷里了。

蕭妄玦敏銳地察覺到的變化，環著的手臂收得更，掌心在後背持續傳遞著安的溫度。

姜晚婳深吸了一口氣，才鼓起勇氣繼續往下說，聲音里帶著抑的恐懼，“可是……沒過幾天，況就變了。媽媽又開始頻繁地不回家，別墅里常常只剩下我和爸爸。後來……後來連爸爸也……”

的聲音哽咽了一下，“每次爸爸把我哄睡之後，家里就變得特別安靜，只有我一個人。這樣的況持續了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