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沒見,就不認識我了?”
男人嗓音清沉,很好聽,如果忽略那一玩味的話。
北葵輕咬了下腮,瑩瑩瞳孔小心地瞅著男人手里把玩的布偶。
“小…”想到上次,立馬改口,“儲先生,下午好。”
一如既往的,像曼妙的春風。
儲清河卻倏地布偶,上挑的眼梢拉出不悅:“把我老了,小叔。”
“……”
北葵下想扇掌的沖,乖乖低眉喊:“小叔叔。”
“嗯,”儲清河目流連在俏的臉,“我丑到你了?”
北葵有點懵,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問,秉著奉承長輩的神說:“您萬分英俊。”
儲清河俯過下:“既然我這麼好看,那就好好抬頭看。”
“……”
北葵就是不想讓他老看自己的臉,才總是低頭。
想著無論怎麼樣,都是他侄子的結婚對象,他總不會如此不顧忌。
可沒想到,儲清河這人是真的有恃無恐。
近距離的對視,讓北葵後背滲出冷汗,神經都在,手卻自然放在膝蓋上。
男人有一雙很不好糊弄的狹眸。
北葵咽了咽嚨,惶惶怯懦道:“小叔叔,你能不能把布偶…”
“哪個整容大神仙,”儲清河慢悠悠的,“給你整得這麼Q彈無痕?”
“……”
這話聽得真的很像賣的廣告語。
但北葵無暇去計較他的不禮貌。
提取出一個關鍵信息。
儲清河已經查到資料,整過容,在瑞士住院治療的時候。
哥哥杜撰的假資料。
北葵穩住心神,捂臉很不好意思地扭頭,似乎被發現了不為人知的,很是驚慌窘迫。
儲清河眼尾瞇起,“怎麼,我說錯了?”
北葵忽然眼眶就紅了,淚大顆大顆滾,在儲清河的指腹暈出殘花。
男人微愣,本能地松了點力道。
他的哭起來也這般惹人疼,會讓他。
可資料顯示,竟是照著他的整的。
他無端煩躁,徹底松了手:“哭什麼,跟個小水龍頭似的。”
“……”
北葵抿著角,不發出一點哭腔,只是臉頰淚痕斑斑。
車廂一瞬寂得心慌。
儲清河拽了拽領帶,從扶手箱拿盒煙,敲出一支,余掃見小水龍頭,又放回去。
抓了包紙塞手上:“再流水,就給你切了水閘。”
“……”
北葵收拾好紅通通的眼睛,又弱又小聲。
“小叔叔,我之前有重度痤瘡,已經影響到正常生活,怕別人見了害怕,醫生就建議我整的,你能不能不要告訴正玉?”
姑娘尾音,都在發抖,似乎很在乎很在乎這件事。
在乎儲正玉以為是高科技,不是純天然。
怕被嫌棄。
是這個年紀的生,該有的敏心理。
不像演的。
儲清河卻更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風了,他問:“整我的理想型,去喜歡儲正玉那小子?”
北葵怔住,都僵了。
理想型?
在儲清河心里,是他的理想型?
這一剎那的澎湃激,在想到什麼時,重回寂靜。
理想型不等于特定的人,只是長相在他興趣的框架里而已。
有那麼多替代品。
就像跟他的三年里,他總是會被其他人的電話走。
惶搖搖頭:“小叔叔,我不知道,照片是醫生給我挑的,說是難得的人骨相,我就選了那個孩當模板去整。”
儲清河手骨發出幾聲清脆的響。
真是牛了,他的什麼時候有自拍照流進了瑞士的醫院。
可他的確實到可以當模板。
有些合理,又有些不合理。
脾氣上來,車廂溫度降到零度以下。
北葵瞟著那個快被他擰麻花的布偶,戰戰兢兢懇求:“小叔叔,能把我的拉布布還給我嗎?”
這麼個小玩意兒,這男人肯定是不屑的,整容那關都過了,他能松手了吧?
結果儲清河的表更冷了,凌厲的下頜能割破的細皮。
“拉布布?”他假笑,“這麼個丑東西,跟儲正玉那個是款?”
儲正玉有個的,可寶貴了,炫耀得不行,朋友圈都曬了。
還沒眼力見地問儲清河:“小叔,你看,是不是可了?”
儲清河都不忍直視:“先把它齙牙治好再說。”
儲正玉:“……”
這邊還看著的北葵,想說不是的,還有很多其他的款。
可見到男人一把將布偶扣皮帶上了,立馬點頭:“是的,您要是也喜歡,我改天送您一個別的,您戴這個不合適。”
儲正玉這會兒拿腔拿調起來,老道:“沒事,晚輩孝順長輩,應該的。”
“……”
心的灰藏款就這麼被強盜搶走了。
北葵扭頭去看窗外。
儲清河掀眼:“喲,又哭了?”
真欠吶。
但安安靜靜地坐著,乖乖巧巧。
儲清河眸輾轉幾番,然後寂滅。
真不是。
他的面對他的作弄挑釁,總會無意識地撇,再去掐他。
可連一丁點生氣的模樣都沒有。
儲清河閉上了眼。
…
莊園布藝鐵門打開,深紅地毯鋪出縱深長道,路兩旁的高聳蔥郁的樹齊齊并立。
盡頭是一座西歐式別墅,帶地下酒窖室,別墅共四層。
別墅前邊是方塊草坪,有燒烤等聚餐小亭子,也有清的泉水池。
後邊設有蔬果農場、馬場和高爾夫基地。
此時,儲正玉被強行命令,陪小叔的朋友們打高爾夫。
他好委屈,本來是要去接阿葵的。
但小叔說:“儲家的男人,沒有一個你這樣整天圍小姑娘轉的狗。”
儲正玉不服:“就接一下人,怎麼了?”
儲清河拿過他的車鑰匙,拍拍他臉蛋:“容易車震。”
儲正玉:“……”
現在想想,小叔明明前言不搭後語。
聽見引擎聲,他立馬放下桿子,甩往前邊跑。
“阿葵…”
話音忽地卡住。
他滿臉的欣喜,在看到小叔腰間那個玩偶後,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