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儲清河送車鑰匙，瞧過他的門牌號。
如果沒記錯，也是886。
這個酒店，沒有重復門號的套房。
北葵呼吸發。
所以，陳士和他認識嗎？
他們什麼關系？
手機屏幕的亮漸漸暗淡下去。
連同的猜疑、在意和郁躁。
他們什麼關系，關什麼事呢。
多管什麼閑事。
窸窸窣窣翻了幾個，仍然無眠，沒吃多東西的肚子咕咕起來。
爬起來，拿過自己的包，從里面掏出安眠藥。
只是剛倒幾顆到掌心，門外傳來靜。
茫然地了過去。
是不是聽錯了？
想雖這麼想，還是將藥重新裝進小瓶子里，踩著小步走過去開門。
越近，靜越來越清晰。
開得小心翼翼，只出一條門，一只眼過門往外瞅。
隨手抓了個高腳杯，另一只手打開了報警頁面。
不會自到，覺得吃過閉門羹的儲清河還能再來。
看過不類似孩子在酒店睡覺，被猥瑣男擾破門而的新聞。
方才的靜，實在不像正常人敲門，像是有東西摔在門上的那種悶悶的聲響。
屏住呼吸。
視線掃向對方的鞋，…
“不想開就不開，開個辱人，你不如直接罵我金針菇。”
“……”
這淡淡冷諷的拖腔，北葵就是化灰也聽得出是誰。
松口氣的同時，不免又提心吊膽。
儲清河這麼晚又上門，大概率是來找質問的。
想了想，啪的一聲。
把門關上了。
儲清河：“……”
他愣是氣笑了，提高聲量：“北葵，你拒長輩于門外，這儲家的門，你也別想進了。”
抿抿角。
哪個長輩像他這樣，大半夜堵在小輩房門口呢？
這話，北葵不敢說，忍氣吞聲地打開了房門。
廊道線稀，男人大半子都在暗。
可棱角分明的廓，狹長眼尾，利劍般穿昏黑，朝來。
氣場冷強，但英俊人，掐腰襯衫顯得他材蠱。
斂眸，阻止自己奇怪跳的思緒，恭恭敬敬喊：“小叔叔。”
姿態疏離，淡漠。
勾著細細的小脖頸，頭垂著，像他長得慘不忍睹似的。
看都不看他一眼。
儲清河心火難消，甚至越燒越旺。
素來在公共場合里著得矜持的他，一把扯開了領口，出一片赤的線條理，鎖骨聳起伏。
他不是想勾引人。
是單純被這姑娘氣的。
就那麼怕他？
到底在怕什麼？
正不怕影子斜。
若是堂堂正正，怎麼會不敢正視他？
“小叔叔。”
北葵能到他寸寸熾熱的注目，不是曖昧，倒是像是要把腦袋擰下來，心下惶惶，手指絞得更了。
“請問您有什麼…”
儲清河盯頭頂的小旋：“我這里有啞藥，你要不要吃？”
“……”
這是委婉讓閉的意思，嫌棄的腔調。
頭埋得更低。
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
腳尖在地上輕輕碾了碾。
空氣就這麼安靜下來。
房間涌出的冷氣，廊道竄進的熱，縷縷纏繞在一起。
在倆人周遭圍起了一層屏障。
模糊不清的。
儲清河結輕兩下，下心口的濁氣，抬腕，將手上熱噴噴的袋子遞眼前。
聞到食的香味，愣住。
好像是麻醬寬。
在深山別墅，天天想吃，卻被他稱為垃圾食品，不讓吃的東西。
直到現在，也沒吃過。
肚子本就空空的，這會兒，味蕾全被勾起來了。
但不能接。
他是不是又在試探？
不然怎麼會在晚上五六點送過一次後，又送？
搖搖頭，“小…”
儲清河涼曬：“你肚子都在和小花PK唱歌了，你沒聽見吶。”
“……”
北葵只好接過來，有點窘迫。
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五個小時前，把他特意買的那些辣口菜肴扔給保潔阿姨了。
可他現在，就單純來送食的嗎？
這可能就是引子，他一向壞心眼多。
疤痕這事沒解釋，就沒完。
不敢松懈，打起神。
“小叔叔，您還有其他…”
儲清河：“你走了。”
“……”
北葵騰的一下，捂住睡領口，臉頰迅速飚紅，一路蔓延到脖頸。
儲清河比高過一個半的頭，他肩膀到頭頂。
從他角度俯視，確實很容易一覽無余。
可這人，到現在才提醒。
看都看完了，還提醒什麼。
說出的話也直白得不像個端莊的長輩。
不想再待門口了，要進去了。
管他在想什麼呢，有什麼預謀呢。
只要他找不到板上釘釘的證據，查不到北景生幫死遁造假的過程，那些模棱兩可的，概不承認，他就不能說是苗。
去抓門把。
可男人像是預判了，長橫到後，低頭，鼻息噴在額前碎發。
“我肚子也唱歌了。”
“……”
就知道。
他難纏得要命。
雖然北葵已經在默默咽口水，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把袋子遞過去，“您吃吧，我…”
儲清河：“我不吃垃圾食品。”
“……”
瞧他金貴的。
北葵覺自己就沒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實在不想再搭理他。
可下一秒便聽男人說：“小阿葵，你不能這麼對待正玉的親小叔。”
北葵認命地嘆口氣，終于抬眼他。
而這一，視線便凝固在他角。
一道鮮紅的劃痕破口。
小拇指的長度。
線不明朗，但因他五過于濃烈，一點其他痕跡出現，都很明顯。
看得清清楚楚。
像人弄的。
不是咬的，就是甲抓的。
想起陳士發來的房間號，四周的屏障全碎了。
冷氣過熱氣，沁在骨頭里。
很難想象，他到底同時有幾個人。
所以，陳士的頭像，是他拍的吧。
北葵將那袋熱食掛到他手腕，聲音很輕，面龐和平靜。
平靜到儲清河皺眉，憋悶，心慌。
說：“小叔叔，您別又出胃病了，趕讓助理給你買點溫和的食吧，這個你不吃，我也不喜歡。”
儲清河唰的一下冷了臉。
他只能聽見後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