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遙聽到這句話,原地尷尬了三秒。
懷疑自己聽錯了。
兩人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造孩子那樣尷尬的場景,他還兇自己來著。
現在他說他努力?
努力什麼?努力生孩子?
辛遙不知怎的,臉頰瞬間又升溫了好幾度。
下意識地往旁側了側眸子,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開玩笑的痕跡。
可他偏偏一臉坦然,仿佛只是說了句再平常不過的話。
這人今天是吃錯藥了?還是就沒吃藥啊?
辛遙暗自腹誹,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病服的角。
就在腦子里一鍋粥的時候,眼角的余瞥見了病房里其他人的反應。
霍夫人臉上出了滿意的笑容,那幾位長者也紛紛點頭,笑意滿滿。
辛遙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就想明白了。
逢場作戲嘛。
畢竟,霍厲臣要是有了子嗣,總能讓那些那些人些覬覦之心吧?
想通這一點,辛遙繃的肩膀也放松了下來。
這種時候,當然得配合演出啊。
“我們會努力的!”
辛遙小臉認真看向在場的長輩們,那模樣,儼然就是與霍厲臣共進退的戰友,語氣里滿是認真的保證。
霍厲臣側過頭,目落在臉上。
辛遙也正好轉頭看他,四目相對。
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落滿了星,眼底帶著一狡黠和了然。
那眼神分明在說:我懂你的,不就是演場戲嘛,包在我上!
甚至還俏皮地朝霍厲臣眨了眨眼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氛圍,大家看著小夫妻倆這默契的互,臉上的笑容更加欣了。
只有辛遙沒明白那笑容里的深意。
本來霍厲臣昏迷三月醒來,還坐椅。
這麼一信心滿滿地保證,那不就間接的證實了,霍厲臣雙暫時沒恢復,但生孩子功能還是不影響的。
在場的都是過來人,懂得都懂。
……
翌日,一早。
辛遙昨晚泡了藥浴后,渾酸痛的子舒緩了許多。
今天是第一次出席霍氏集團高層會議。
辛遙自己都沒想到,這才幾天,跟霍厲臣從仇人竟相同一個陣營的盟友了。
“張?”臨上車前,霍厲臣坐在椅上,目沉靜地看著攥著小拳頭的辛遙。
“不張!有你在,我一點也不張!”
辛遙糯米團子一樣的小臉繃得的,就連回這話的語調,都像是從牙里出來的。
霍厲臣淡淡睨了一眼。
對比起辛遙強撐的架勢,他哪怕坐在椅上,也自有一淵渟岳峙的沉穩氣場。
上車后,辛遙坐姿拔,目如炬,渾上下寫滿了我不好惹的模樣。
“張就你的玩。”
霍厲臣低沉的聲音打破車廂的繃,他從西裝口袋,掏出那個藍解眼龍遞給辛遙。
辛遙先是一愣,繃的子驟然松緩:
“這玩意好用吧!”一把接過,在手里狠狠扁:“把它當你那個白眼狼小叔!死他!”
昨天回去惡補了霍家復雜的人關系。
原來霍厲臣那個小叔,是他爺爺故之子。
對方父母雙亡后,霍老爺子出于善意資助其上學,誰料對方打著報恩的旗號,是認了干爸,賴在霍家不走了。
更絕的是,在霍老爺子父子關系張的當口,這位養子見針,生生把干爸變了親爸,連姓氏都改了霍!
為了爭奪繼承權,他早早結婚生子,大兒子比霍厲臣還年長八歲,換了兩任妻子,生了四個孩子。
目的很明確,就是奔著分霍家的財產來的。
本來就是養虎為患,但奈何這養子會哄人,溫順聽話,把兩個老人哄得團團轉。
甚至待他們一家比霍厲臣還要親!
幸好,霍厲臣一家三口都手腕過人,霍家一切實權都掌握在他們手里,二房那養子如今也就靠霍厲臣資產養活著。
能從養子混到如今這個地步,一家老估計都是的。
可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神來!
霍氏集團。
三棟天大樓呈三足鼎立之勢,矗立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隔著老遠看到那三棟建筑,都能覺得到頂級財閥的磅礴氣勢。
“哇,那就是你的公司嗎?好氣派啊!”車子駛過江大橋時,辛遙忍不住著車窗驚嘆。
“嗯。”霍厲臣低應一聲,目沉靜地向遠方。
“我命真好,找了個這麼帥這麼有錢的老公,真是爺爺保佑我。”
辛遙雙手合十,朝著車頂方向虔誠地拜了拜,小臉上滿是認真。
霍厲臣原本正襟危坐,凝神思考著接下來的局面。
聽到旁邊這近乎迷信的小嘀咕,角幾不可察地牽了一下。
沒一會兒,加長轎車便穩穩停在霍氏集團正門。
眼前的景象堪稱盛大!
百米紅毯從車門前一直鋪展至恢弘的大門,看不到頭。
霍氏集團所有高層英,西裝革履,恭敬地侍立在側門口,靜候他們的總裁歸來。
車門被保鏢恭敬拉開。
辛遙率先下車。
高跟鞋踏上紅毯的瞬間,無數鏡頭瞬間聚焦。
這一刻,覺自己如同置于世界舞臺的中央,萬眾矚目。
接著,保鏢小心翼翼地將霍厲臣連同他的椅推下。
當椅落地的剎那,人群似乎有瞬間的凝滯。
隨即,更為集的快門聲發。
記者們爭先恐后地想要捕捉這位商業帝王,傷后首次公開亮相的每一個細節。
“恭迎夫人、霍總與夫人!”
等候的人群整齊劃一地高聲問候,聲音洪亮回在開闊的大廳里。
鎂燈在晨間的下折出刺目的斑,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隨后,記者們發了,個個爭相恐后拋出自己的問題。
“霍總!請問您的傷恢復得如何?”
“霍總!網傳您將退居二線,消息屬實嗎?”
“辛小姐!聽說霍總原先未婚妻另有其人,您不介意嗎?”
大聲的對著霍厲臣問道。
幸好近百保鏢拉起人墻,將記者都攔在外面。
辛遙關心的看了霍厲臣一眼。
他著高定黑西裝,肩線筆如刀削,即使坐在椅上,周散發出的迫也未減分毫。
微垂著眼簾,長睫在眼瞼投下淡淡影,對周遭的喧囂置若罔聞。
一看就是見慣了大場面,沒有被那些聲音影響。
辛遙也是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一道溫和中,帶著刻意關切的聲音穿嘈雜。
“厲臣,你可算回來了。”
霍厲臣那收養的二叔,霍祿滿面春風地走上前。
目卻若有似無地掃過霍厲臣的:“二叔知道你要回來,特意讓人鋪了這百米紅毯,就是盼著你能健健康康地走回來。可惜了……”
話音拖得綿長,儼然是一臉惋惜。
周圍的空氣安靜幾分。
所有人的目,都聚焦在椅上的霍厲臣和辛遙上。
霍厲臣眸沉冷,尚未開口。
他側的辛遙,往前一步,恰好站在霍厲臣側,擺與他的西裝若即若離。
臉上甜無害的笑容倏地綻放開來,仿佛沒聽懂那話中的刺。聲音清亮悅耳,帶著初次見面的乖巧:
“二叔,初次見面,我是厲臣的妻子,辛遙。”
“二叔您剛才說可惜?是在可惜這紅毯嗎?”
環顧了一下腳下奢華的紅毯,笑容愈發甜清新:“一個紅毯而已,瞧您說的,整個公司都是厲臣的,談何可惜?”
“我倒覺得可惜的是二叔您。畢竟您在霍家這麼多年,怎麼還沒明白,霍家人從不是靠站著,是靠良心和誠信立世。”
霍祿聽到這里,臉猛地一僵。
辛遙歪了歪頭,笑得狡黠:
“哦,聽說二叔以前不姓霍,是爺爺收養您,您為了報恩索改了霍姓是嗎?”
“這麼一說也能理解,不是所有門第都像霍家這樣尊貴,去憐惜一張不值一提的紅毯。”
辛遙的尾音輕輕上揚,這話就像掌一樣,狠狠甩在霍二叔臉上。
說完,又歪頭,糯米團子一樣的小臉,地看著霍厲臣。
“老公,你覺得呢?”
一句老公,那一個甜得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