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后第十三天的夜里,沈硯卿終于宿在了房中。
一頓忙活下來,秦暖也累了。
錦被掀開時,秦暖不自覺地往床里側了。
沈硯卿作一頓:“若夫人不慣,我去......”
“沒有!”急聲打斷,又懊惱地咬住。
燭火映得耳尖通紅:“我......只是怕會到大人的傷。”
床榻微微一沉,他躺下時帶起的風拂滅了兩盞燈。
黑暗中,秦暖聽見料挲的聲響,接著是略帶忍的呼吸聲。
猜想,沈硯卿的傷口該是扯到了。
“大人。”
鼓起勇氣轉:“我替大人更吧。”
話音戛然而止,沈硯卿用力一扯,布料被撕裂的聲音尤為明顯。
沈硯卿側臥著,月過紗帳落在他上,敞開的領出他健碩的膛。
秦暖突然僵住了,轉這一舉,好似有些多余了。
眼下更是轉回去不是,不轉回去又有些尷尬。
“睡吧,辛苦你了。”
秦暖以為自己還是難以睡的,結果才闔上眼睛,困意便如洶涌的河水般涌來。
“嗯”了一聲,帶著濃濃的鼻音:“大人,晚安。”
……
“熱…好熱…”
秦暖在梆子聲中驚醒時,發現自己竟蜷在沈硯卿懷里。
沈硯卿的溫熱得驚人,秦暖的睡意瞬間一掃而空。
他的手臂虛環在腰間,掌心卻攥著被角,像是怕到。
額間有麻麻的細汗,眉頭皺著。
“大人。”輕喚,卻聽見頭頂傳來抑的悶哼。
沈硯卿的神很是痛苦,間出幾個零碎的字眼:“......小藥......快跑......”
秦暖鬼使神差地手,指尖剛及他眉心,突然被一把攥住手腕。
沈硯卿睜開的眸里一片混沌,似是分不清夢境與現實,還有一快到令人捕捉不到茫然。
他像是在說夢話:“小藥?”
這聲“小藥”讓秦暖微微定住,腕間傳來的熱意讓無從思考。
從沈硯卿手中掙,從屏風隨手取了件外皮披著,赤足走到房門。
“紅袖?”低了嗓音。
“夫人。”回應的是一位從未見過的男子,一黑:“屬下是暗衛,夫人有事可以吩咐屬下。”
見秦暖眼中的疑問,他直接亮明了份,他本就是沈硯卿放在秦暖邊保護秦暖的,事事當以秦暖為主。
“大人發高熱了,勞你幫我打一盆冷水來。”
暗衛的速度很快,只是他就站在房門一步外:“屬下不便進去,只能夫人自己端進去了。”
秦暖沒有生命危險的前提下,他是不能進去的,這是沈硯卿定下的規矩。
“嗯。”
秦暖接過銅盆,冰涼的水面映出擔憂的面容。
“這是屬下的分之事,夫人不必客氣。”眨眼間,暗衛又匿了起來。
秦暖輕輕帶上房門,銅盆里的水隨著的腳步微微晃,在月下泛著細碎的銀。
躡手躡腳地回到床邊,發現沈硯卿已經閉上了眼睛,只是眉頭仍然鎖,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在蒼白的上。
將銅盆放在床邊的矮凳上,纖細的手指浸冰涼的清水,輕輕擰干帕子。
水珠順著白皙的手腕落,在錦被上洇開一朵小小的水花。
“還好今夜大人沒有宿在冰鑒齋…”
輕聲呢喃,小心翼翼地將帕敷在沈硯卿滾燙的額頭上。
帕子很快被溫蒸熱,又重新浸擰干,如此反復。
每一次,秦暖都能到他下灼熱的溫度,像是要把的手也燙傷。
在拭他寬厚的手掌時,秦暖注意到他指節有幾道細小的傷痕,像是被什麼利所傷。
不由得放輕了作,指尖輕輕過那些傷痕,生怕弄疼了他。
數十個來回后,沈硯卿的呼吸終于平穩了些,額頭的溫度也降了下來。
秦暖長舒一口氣,正準備起將銅盆端走。
突然,的手腕被一只滾燙的大手牢牢扣住。
還未來得及驚呼,整個人就跌進了一個熾熱的懷抱中。
沈硯卿的雙臂像鐵箍一般環住的腰肢,將鎖在懷中。
“大、大人?”
秦暖的心跳驟然加快,臉頰被迫在他起伏的膛上,能清晰地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
沈硯卿似乎仍在半夢半醒之間,只是本能地將摟得更。
他的下抵在的發頂,灼熱的呼吸拂過的發。
秦暖能聞到他上淡淡的藥香混著龍涎香的氣息,還有一若有若無的腥味。
試著輕輕掙,卻換來更用力的擁抱。
沈硯卿的手臂收,像是怕會消失一般。
他鎖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來,呼吸漸漸變得綿長而平穩。
“小藥,這次別走了...”
睡夢中的沈硯卿含糊地低語,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的耳畔。
秦暖僵在原地,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還有這個讓覺到異常悉的稱呼。
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放松了,任由沈硯卿抱著。
月過紗帳灑落在兩人上,將這一幕映照得格外溫繾綣。
悄悄抬眼,借著月打量沈硯卿的睡。
平日里總是冷峻的眉眼此刻和了許多,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影,薄微微抿著,脆弱得讓人心生憐。
“生病的大人看起來好像小白哦。”秦暖小聲評價道。
小白是小時候撿的一只小狗,因為長得跟個雪團子一樣,秦暖就總是小白小白地它。
小白生病的時候,也喜歡用頭來蹭求。
想到此,秦暖鬼使神差地出了手,替沈硯卿拂開額前的一縷碎發。
還順勢了一把沈硯卿的頭頂。
沈硯卿似乎到了的,無意識地將臉往手心蹭了蹭,像個撒的孩子。
這個作讓秦暖心頭一,角更是不自覺地上揚。
心道,真的好像小白哦。
夜風輕拂,床帳微微晃。
秦暖靠在這個溫暖的懷抱里,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聲,竟也漸漸有了睡意。
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月,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