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四章 沈首輔,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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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卿出宮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府。

他去書房的路上就讓人傳話給了大理寺卿,林宴之意圖勾結南疆。

命大理寺即刻將犯人林宴之拿下,還特意吩咐大理寺卿,事關重大,須暗中進行,不可泄出去。

宮墻外烏云開始聚攏,正一步步試圖將太遮蔽。

沈硯卿瞥了一眼天,提步上了馬車:“去大理寺獄。”

青竹握著韁繩的手一:“大人,您的傷…”

“無礙。”

再嚴重的傷他都過,這點傷,不算什麼。

再晚些,只怕是歸府時會有暴雨來襲。

沈硯卿倚在車廂,他閉目挲著袖中信。

那是今晨暗衛截獲的林宴之與南疆往來的鐵證。

信箋邊角還沾著秦暖調制的安神香。

“大人,到了。”

車簾掀開時,天際滾過一聲悶雷,震得人心頭發

大理寺外,黑沉沉的石階上爬滿青苔,在云籠罩下泛著詭異的幽綠,宛如某種不祥的征兆。

大理寺卿早已在門前等候多時,見沈硯卿下車,立刻迎上前,低聲道:“首輔大人,已按您的吩咐,將林宴之拿下,此刻正關在刑室。”

沈硯卿頷首,眸冷沉:“帶路。”

暗道的瞬間,腐臭與腥氣撲面而來,火把在穿堂風中搖曳不定,將人影拉得扭曲猙獰。

刑室,林宴之被鐵鏈懸于刑架之上,素白囚污,卻仍掛著那副溫潤如玉的笑意,仿佛此刻刑的不是他,而是旁人。

“沈首輔。”

他抬眸,嗓音沙啞,卻帶著譏誚:“擅自扣押朝廷命,不知明日言的折子,會不會堆滿陛下的案?”

沈硯卿神未變,只隨手拿起一旁沾了鹽水的鐵鞭,凌空一甩。

“啪!”

鞭影如電,撕裂囚,在林宴之肩頭留下一道痕。

林宴之悶哼一聲,笑意卻未減,反而更濃:“怎麼,沈首輔這是惱怒了?”

沈硯卿不答,只接過刑吏遞來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拭指尖,而后才緩緩開口。

“本首輔記得,林家暗樁傳信,最用桂花浸箋。”

話音落,他甩手擲出一沓信,泛黃的紙頁“嘩啦”散開,狠狠拍在林宴之臉上,又紛紛揚揚落地。

林宴之垂眼掃過,笑意終于僵了一瞬。

沈硯卿已悠然走到紫檀木椅旁坐下,單手支頤,似笑非笑:“林公子,這些信,你作何解釋?”

“解釋?”

林宴之猛然掙鐵鏈,嘩啦作響,嗓音陡然拔高。

“要我說,這是你偽造用來陷害我的!”

“什麼珺璟芒,君子如珩?!”

“我呸!”

“你沈硯卿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沈硯卿對林宴之的謾罵無于衷,連低垂的眼皮都懶得掀起,淡淡道。

“永昌十二年,令尊和南疆勾結,謠傳南疆有長生不老藥,蒙蔽先帝。”

“同年宮宴,令尊因長生不老藥之故,得先帝信任,手朝綱,聯合南疆置無數無辜員當場殞命。”

“令尊風數年,在當今皇帝即位后深知命不久矣,遂將林家暗樁信令傳與你后自盡,以保全林家族人。”

沈硯卿每說一句,林宴之的臉便沉一分。

“皇帝心善,并未趕盡殺絕。”沈硯卿抬眸,眼底寒凜冽:“而你,不知恩,還想要勾結南疆取我命,意圖取而代之。”

“因為南疆除了至寶靈芍外,還有一門不為人知,那就是易容。”

“易容”三個字落下,林宴之呼吸頓時急促起來,鐵鏈被他掙得錚錚作響。

“你承諾,若你取代本首輔,便會助南疆顛覆大周,是麼?”

最后一字落下,林宴之驟然抬頭,發黏在慘白的臉上,眼底癲狂畢現。

“你知道?!你竟然全都知道?!”

他忽而大笑,笑聲嘶啞如惡鬼:“哈哈哈……不愧是沈首輔,連這等辛都能查得清清楚楚!”

笑音戛然而止,他猛地前傾,鐵鏈繃到極致,發出刺耳的聲。

“那你可知道,秦暖本該是我的妻?!”

“沈硯卿!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你又憑什麼替做決定?!”

沈硯卿忽然低笑一聲,修長的手指輕輕過腰間秦暖為他理過的傷口。

暗牢里的火將他的側臉映得半明半暗,眼底卻凝著化不開的寒霜。

“林公子說...奪妻之仇?”

他緩緩抬眸,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了什麼:“那你可知的心脈為何損?”

“永昌十二年宮宴,太醫院的藥材被南疆死士闖,用長劍一一毀壞,恰好被暖暖見。”

“南疆死士怕暖暖驚出聲,手掐住的脖子將提到半空中。”

“是本首輔,弄出聲響引走了死士。”

“宮宴上員中毒,太醫院除院首外的所有太醫,均要以試毒。”

“前后不過半個時辰,暖暖又親眼目睹秦太醫吐昏厥。”

“還是本首輔,及時請來院首,才救回了秦太醫。”

“這接二連三的驚過度,才致心脈損。”

林宴之臉上盡褪,似是難以置信:“你胡說!”

沈硯卿忽然起,玄服掃過滿地信,手掐住林宴之的脖子:“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令尊。”

“你還有臉說是你的妻?”

“你連為何心脈損都不知,你憑什麼和本首輔爭!”

沈硯卿不斷收手掌的力度,林宴之的臉由慘白轉為青紫,間發出"咯咯"的聲響。

他布滿的雙眼死死盯著沈硯卿,從齒出破碎的聲音:“那...又如何...終究和我有過婚約…事實就是…你…橫刀奪…咳咳。”

林宴之不肯承認害秦暖如此的,居然是他的父親。

當年那場宮宴,他是知曉父親的計劃的。

他自以為是的認為他有解藥在,就能萬無一失。

他萬萬沒有想到,先帝會趕盡殺絕。

沈硯卿猛地松開手,任由林宴之像破布般癱在刑架上。

“隨你,本首輔有的是時間,而你,明日的晨,你都看不見了。”

沈硯卿朝筆疾書的大理寺卿勾了勾角:“什麼該記,什麼不該記,大理寺卿該清楚。”

“若是記好了,就送到陛下的案上,再送林公子一記斷腸草好好嘗嘗。”

沈硯卿側頭:“這遲來的報應,是你該還的。”

“不過本首輔還是要謝謝你,將靈芍送到本首輔手上。”

事到如今,林宴之的臉上盡是灰敗之

他像是被人干了靈魂,徹底放棄了掙扎,眸里似有霧:“沈首輔,求你,不要將此事告知暖暖和姨母。”

“行,本首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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