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六章 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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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王嬤嬤來了。”

紅袖提著擺匆匆進來,發間的銀鈴鐺隨著作輕輕作響。

秦暖手腕一頓,藥碾里的蘇合香末濺出幾粒,在青石磚上滾出細小的痕跡。

“啊?”

一時沒反應過來。

自嫁沈府以來,與硯雪居這位掌事嬤嬤的集,簡直屈指可數。

除了上回為了查看沈硯卿的胃疾藥方,幾乎沒與王嬤嬤打過道。

而王嬤嬤也不常出現在面前。

“請進來吧。”

慌忙用帕子拭去指尖沾染的藥,理了理有些凌袖。

王嬤嬤捧著個紫檀木托盤進來,上面端正地擺著一把黃銅鑰匙,在晨下泛著溫潤的澤。

“夫人安好。”恭敬地福:“公子吩咐,往后硯雪居的藥房就歸夫人管著了。”

“本該夫人歸寧那日就送來的,由于有幾味藥材一直買不到,這才耽誤了。”

秦暖怔怔地接過鑰匙,冰涼的金屬想起枕邊那支杏花玉簪。

那杏花玉簪,此時正在的青上。

“藥房里各種常用的藥材都備齊了。”

王嬤嬤眼角笑紋更深:“夫人去看看,若還缺了什麼,夫人只管吩咐下來,老奴立時差人去采買。”

“大人現在何?”

秦暖挲著鑰匙上細的紋路,這一切,超乎的想象了。

原本以為能在臥房里搗鼓藥材已是例外。

萬萬沒想到,沈硯卿他,居然給自己準備了專屬的藥房。

這就說明,沈硯卿他不介意自己繼續學醫,配藥。

還可以明正大地做這件事,不用

“公子卯時就進宮了。”

王嬤嬤忽然低聲音:“臨走前特意囑咐,說夫人若想添置一些特殊的藥材,需得等他回來親自陪著挑。”

意有所指地頓了頓:“特別是那些帶有毒的藥材。”

秦暖耳尖一熱。

前幾日確實托人買過曼陀羅,原是想據古方所記載的,配一味特殊的止藥,沒想到這事竟被沈硯卿發現。

他該是知道自己買不到了。

大周有明文規定,所有帶有毒的藥材,都需要府的批文,才可購買。

秦暖是找了秦父幫忙的,只是秦父還不曾派人給帶話。

待王嬤嬤退下后,秦暖迫不及待地帶著紅袖往藥房去。

穿過兩道回廊,到藥房那扇銅門前時,握著鑰匙的手竟有些發抖。

這…藥房怎麼跟上回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只可惜王嬤嬤早就退下,無人解答秦暖的疑問。

“咔嗒”一聲,銅鎖應聲而開。

推門的瞬間,混合著數十種藥材的清香撲面而來。

過天窗灑進來,將整間藥房照得亮。

三面墻的紫檀木藥柜一直頂到房梁,每個屜上都掛著描金小簽,字跡工整得如同殿試考卷。

正中的青玉案臺上,擺著一尊嶄新的藥碾,正是上個月在珍寶閣多瞧了兩眼的那款。

“天爺!”紅袖驚呼著:“這不是夫人一直想要的藥碾嗎?”

珍寶閣,顧名思義里頭賣的都是珍品,像秦家的家世,秦暖本買不起…

若是非要買,秦暖要存好久的月例銀子,還要加上在太醫院當小藥的俸祿,才能勉強買一樣。

紅袖順勢拉開最近的屜:“連十年份的野山參都有!”

“每一個屜上都細寫了年份,品相。”

“夫人您來看!”

秦暖的指尖過每一個屜,沈硯卿是怎麼知道想要的?

此時此刻,秦暖真的很想看見沈硯卿,很想親口問一問。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秦暖著急轉擺帶倒了藥秤,幾粒決明子滾落在地。

“夫人還滿意嗎?”

沈硯卿的聲音在后響起,驚得秦暖差點打翻手邊的藥罐。

他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朝服還未換下,暗紫服襯得他面如冠玉。

“我...”秦暖耳發燙,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問道。

“大人為何突然對我這麼好?”

沈硯卿邁步進來,靴踏在青磚上的聲響讓秦暖心跳如鼓。

他在案前站定,修長的手指拂過那尊青玉藥碾:“對自己的妻子好,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秦暖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

那夜那些細微的小傷口幾乎看不見,漂亮的像是畫中人。

沈硯卿忽然傾,從后的藥柜取下一個瓷瓶。

藤。”他淡淡道:“你上次說缺這味藥。”

秦暖怔怔接過:“大人怎麼知道的?”

“我從未在大人面前提起過。”

“是我路過時聽到的,是你太過專注,沒發現我經過。”

話落,突然發現瓶底刻著個極小的“暖”字。

這是在家時慣用的藥瓶樣式。

“這份心意,夫人滿意嗎?”沈硯卿又問了一次。

不等秦暖回答,沈硯卿忽然張開手臂,將秦暖帶懷中。

濃郁的龍涎香強勢將人包裹住。

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沈硯卿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道:“抱歉,大婚當日讓夫人獨守空房是我之過。”

“次日,又讓夫人因我傷,更是罪過。”

“本來歸寧那日想和夫人好好聊聊,結果又出了南疆一事。”

“凡此種種,非我所愿。”

秦暖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驚得手足無措,臉頰在他前冰涼的錦緞服上,卻能清晰地聽見他腔里有力的心跳聲。

下意識攥了他腰間的玉帶,指尖到上面細的云紋,就像此刻心頭纏繞的萬千思緒。

“大人...很好。”

聲音悶在他襟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抖:“我很喜歡,多謝大人。”

心底泛起陣陣漣漪,沈硯卿看起來清冷孤傲,懷抱卻是溫暖充滿安全

好像,有點喜歡沈硯卿。

沈硯卿的手掌輕輕發間的杏花玉簪,指尖不經意耳垂時,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他凝視著那顆朱砂痣,聲音里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夫人日后不必再對我說多謝。”

是我該多謝夫人,來到我的邊。

這句話,沈硯卿沒有說出口。

但他眼底的滿得快要溢出來。

“那大人再答應我一件事吧。”

秦暖放松了,頭蹭了蹭沈硯卿的膛。

沈硯卿“嗯”了一聲:“什麼?”

“大人要惜自己的。”秦暖執起沈硯卿食指,話很輕,卻帶著無盡的心疼。

“不要再讓自己傷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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