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八章 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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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獵在即,沈硯卿又開始忙得看不見人影。

要不是每日醒來時旁都有淡淡的龍涎香氣,秦暖都會認為沈硯卿又是在冰鑒齋過的夜。

冰鑒齋,沈硯卿指尖敲擊案幾,面前攤開的獵場布防圖已被朱砂修改得面目全非,兵部尚書李崇明端坐在一旁。

“西北鹿苑增派一隊神機營,著便裝混雜役。”

他聲音冷冽,在圖紙某畫了個猩紅的圈:“張誠之子與北境勾結,必會從此接應。”

青梧單膝跪地:“已按大人吩咐,在醉仙樓蹲守的暗衛截獲了信。”

他呈上一張素箋,浸水后顯出字跡:秋獵首日,鹿鳴為號,直取大周皇帝項向人頭。

沈硯卿眸驟冷:“按原計劃進行,神機營再添四隊,以圍剿的方式將北境和大周叛徒,一并擊殺。”

“那天本首輔會帶著夫人騎馬,另外一邊,陛下會單獨出現。”

沈硯卿加重了語氣:“務必確保陛下的安全。”

沈硯卿和皇帝談過,這樣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若是有意外,傷亡也會降到最低。

皇帝執意要以犯險,還道:“朕是天子,天命所歸,朕不信邪能勝正,阿硯記得也給朕獵頭鹿回來嘗嘗。”

“是,下這就去辦。”

兵部尚書后背全是冷汗,每回來冰鑒齋這兒議事,他都會被沈硯卿那若若現的凌厲整的,一顆心不上不下。

“張昱的罪證已盡數送到陛下案前。”青梧問道:“這信是否也送到陛下?”

信明日朝后本首輔親自送。”

……

秋獵前一天,秦暖趴在窗邊數落葉,已經好些天些天,沒見著沈硯卿的人影了。

“紅袖,你說大人是不是被陛下扣在宮里了?”

百無聊賴地撥弄著鎏金香爐,里頭燃著新調的熏香:“這都酉時了,大人不是說今日要給我驚喜的嗎。”

紅袖正整理著箭囊,聞言笑:“夫人不如去冰鑒齋瞧瞧?”

“青竹說大人今早特意吩咐小廚房,做了您吃的茯苓糕呢。”

聞言秦暖眼睛一亮,提著擺就往外跑,發間的銀鈴因起來叮咚作響。

秦暖才穿過回廊,就見青竹守在冰鑒齋外,冰鑒齋的門閉著。

青竹見秦暖來了,俯加大音量問好:“夫人安好。”

下一秒,冰鑒齋里頭就傳來沈硯卿的聲音:“進來。”

一推開門,秦暖就愣在了原地。

向來整潔的書房竟堆滿了各的錦盒,有的甚至把公文都蓋住了。

沈硯卿就站在案前,手里還拿著件火狐滾邊的胭脂紅騎裝,見來了問道:“試試看合不合。”

“這些都是?”

秦暖翻開離最近的一個匣子,里頭躺著對赤金纏馬鞭,柄上還刻著小小的“暖”字。

“秋獵用得上的。”

沈硯卿輕咳一聲,又取出個青玉藥盒:“驅蟲的香膏,獵場蚊蟲多。”

頓了頓又補充道:“護膝在紫檀匣里,鹿皮靴在那邊。”

秦暖突然撲進他懷里,撞得他后退半步。

龍涎香混著墨香籠罩下來,悶聲道:“我還以為大人忙得都忘了。”

“怎麼會,再忙也不能忽略了夫人。”

沈硯卿發間的銀鈴:“答應過那日要陪夫人一起獵白狐的。”

窗外忽然傳來“噗通”一聲響,接著是紅袖的驚呼。

沈硯卿推開窗,只見青竹摔在樹下,懷里還抱著個包袱,出半截繡著胖鴨子的荷包,像是紅袖的手筆。

紅袖隨了秦暖這個主子,能辨藥材,卻是刺不出繡樣…

只是這樣看來,紅袖的手藝似乎比秦暖還要差勁些…

“大、大人!”青竹手忙腳地藏起荷包:“西域瓜,陛下派人送來的。”

沈硯卿挑眉:“聽墻角?”

“青竹掃三天院子。”

秦暖從夫君胳膊底下探出頭,笑嘻嘻地補刀:“紅袖抄三遍《誡》,記得要用左手抄!”

青竹和紅袖兩人聽見后只覺眼前一黑,領了罰后兩人推來推去的,走出了沈硯卿和秦暖的視線范圍外。

……

秋獵當日,秦暖騎著沈硯卿為準備的小白馬剛到獵場,就聽見一陣喧嘩。

“首輔夫人這騎裝還真是別致。”

永寧侯嫡薛婉婷搖著團扇走近,目在火狐領上打了個轉:“只是紅容易招野,不如換件淺的。”

話音剛落,一支羽箭破空而來,“嗖”地釘在鞋尖前三寸。

薛婉婷尖著后退,卻見沈硯卿收弓下馬,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薛小姐。”

他慢條斯理地拔出那支箭,警告道:“獵場危險,站遠了看才好。”

一旁的秦暖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的大人,對旁人還是那麼冷漠。

薛婉婷的臉差到了極點,后那群眷,聽了沈硯卿的話都下意識退后幾步,離薛婉婷遠些。

怕首輔大人殃及池魚。

沈硯卿帶著秦暖,一前一后穿過楓林,驚起滿山雀鳥,也羨煞了在場的眷。

沈硯卿在溪邊截住秦暖,抬手摘下落在發間的楓葉。

他忽然從馬鞍袋里掏出個雪白的團,竟是只活的小狐貍,正蜷在他掌心打哈欠:“夫人要的白狐。”

“大人什麼時候獵來的?竟是活的。”

秦暖驚喜地去,小狐貍卻扭頭咬住沈硯卿的袖口,出里頭一道新鮮的抓痕。

沈硯卿無奈:“兇得很這小狐貍,方才來的路上順手抓的,見它被落下,想著抓來給夫人解解悶。”

“真可啊,謝謝大人。”

西沉時,秦暖抱著小狐貍靠在夫君肩頭,看下人們架起篝火。

紅袖和青竹在遠追著一只野兔跑,差點撞翻烤全羊的架子。

“明日還獵嗎?”小狐貍的鼻子,今日都顧著玩小狐貍了。

沈硯卿低頭吻發頂:“夫人還想獵什麼?”

“嗯…獵個首輔大人回家。”秦暖把狐貍塞進他襟:“這個總跑沒影的,我不要了。”

秦暖的話仿佛是在暗示沈硯卿最近總是見不著人影。

沈硯卿低聲笑了笑:“本首輔一直都在夫人手里。”

夜風送來烤的香氣,混著懷中人發間的桂花香。

沈硯卿想,明日他定要告假。

畢竟秋獵最大的獵,早已乖乖窩在他的懷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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