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映著窗上嫣紅的并蓮窗花,在錦帳投下朦朧的暖。
秦暖是在一種奇異的暖融中醒來的。
側堅實的,均勻溫熱的呼吸拂過的額發,還有腰間那只霸道又溫地箍著的手臂。
這一切都提醒著,昨夜并非是做的夢。
小心翼翼地掀開一點眼簾。
沈硯卿沉睡的側近在咫尺。
晨熹微,勾勒著他拔的鼻梁和略顯蒼白的薄,長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影。
昨夜那令人面紅耳赤的記憶,瞬間如水般涌回腦海。
秦暖的臉頰“騰”地一下燒了起來,紅暈迅速蔓延至耳脖頸,連小巧的耳垂都變得如瑪瑙般剔。
下意識地想往被子里,試圖藏起這無遁形的赧。
然而腰間的手臂卻驀地收,將更地向那溫熱的膛。
“醒了?”
頭頂傳來帶著慵懶睡意的沙啞聲音,像羽搔過心尖。
秦暖一僵,連呼吸都屏住了,像只驚的兔子,本不敢抬頭看他。
沈硯卿低笑一聲,腔的震清晰地傳遞到上。
他微微低下頭,帶著初醒溫熱的瓣準地印在潔的額頭上,作自然又親昵。
“躲什麼?”
他的聲音帶著晨起的顆粒,更添幾分磁:“暖暖昨夜……可不是這般害的。”
最后幾個字,幾乎是著滾燙的耳廓呵出,帶著促狹的笑意。
秦暖的臉更紅了,仿佛要滴出來。
惱地攥拳頭,隔著薄薄的中,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膛,聲音悶在被子里,帶著濃濃的鼻音:“不許再說!”
“嘶。”
沈硯卿卻突然倒一口冷氣,眉頭微蹙。
秦暖瞬間忘了害,猛地抬起頭,張地看向他:“怎麼了?我沒用力呀,是不是沒好全?”
沈硯卿看著焦急的小臉,眼底的笑意更深,還藏著一得逞的狡黠。
他順勢抓住捶打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溫熱的大掌中,拉到邊,輕輕啄吻的指尖:“夫人下手這般重,為夫舊傷未愈,自然疼得。”
秦暖這才反應過來被他戲弄了,又又氣,想把手回來:“你……無賴!”
可那點力道在沈硯卿面前如同蚍蜉撼樹。
“嗯,是無賴。”
他坦然承認,長臂一展,重新將牢牢圈回懷里,下輕輕蹭著的發頂,嗅著上與自己融的氣息,滿足地喟嘆一聲。
“只對夫人你一人無賴。”
帳一時安靜下來,只有彼此纏的呼吸和心跳。
秦暖枕在他臂彎里,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過薄薄的料傳來。
昨夜那令人心悸的瘋狂漸漸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和踏實取代。
抬眼,從下往上,細細描摹他線條清晰的下頜。
“看什麼?”
沈硯卿閉著眼,卻仿佛頭頂長了眼睛。
秦暖被抓包,慌忙垂下眼簾,長長的睫如蝶翼般不安地,小聲嘟囔:“沒、沒什麼。”
忽然發現,真的是得了個天大的便宜。
怪不得京城中的貴們對說話總是酸溜溜的。
沈硯卿睜開眼,深邃的眸子里映著晨和小小的影,盛滿了溫的笑意。
他低下頭,用鼻尖親昵地蹭了蹭的鼻尖:“今日是新歲元日。”
他頓了頓,凝視著水潤的眼眸,聲音低沉而鄭重,帶著最真誠的祈愿:“夫人,新歲安康,歲歲歡愉。”
秦暖仰起頭,邊綻放出一個清淺卻無比甜的笑容,輕聲回應。
“大人,新歲安康,長樂未央。”
窗外,新年的第一縷終于穿云層,金燦燦地灑在白雪覆蓋的庭院里,也過窗欞上的并蓮窗花,在帳投下細碎溫暖的斑,正好籠罩在相擁的兩人上。
沈硯卿心中一,俯,珍而重之地吻上的瓣。
這個吻不再是昨夜的疾風驟雨,而是溫繾綣,如初春融化的雪水,細細地浸潤著彼此的心田。
一吻方歇,秦暖氣息微,靠在他懷里,手指無意識地纏繞著他散落在枕畔的一縷墨發。
沈硯卿任由把玩,手臂環著纖細的腰肢,著掌下的溫細膩,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充實和滿足。
歲月靜好,大抵便是如此。
那說好的七日休沐,不夠用。
“再睡會兒?”
他低聲問,指腹挲著眼下淡淡的青影,滿是心疼。
秦暖在他懷中輕輕搖頭,貪著此刻的溫存:“不困了。”
沈硯卿低笑,收了手臂:“那便這樣躺著,說說話。”
他頓了一下:“說說……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夫人都是怎麼過的?”
秦暖將臉埋進他頸窩,半晌,才傳來聲音:“也沒什麼特別的。”
數著手指:“制藥、種藥材、城南義診、參加了兩個宮宴、和明月去了一趟第一樓。”
“那夫人就沒想我嗎?”
秦暖說的這些,沈硯卿都知道,他想知道的,秦暖沒說,只能他自己來問了。
“想的。”秦暖用力點頭:“很想,制藥的時候會想起大人陪我曬當歸。”
“種藥材的時候會想起大人替我打水。”
“城南義診的時候會想起大人下朝后特意送來的茯苓糕。”
“宮宴的時候會想,怎麼大人不在,我有點害怕。”
“……”
每一件事,每一個字,秦暖用的都是尋常口吻,卻是把沈硯卿給疼厲害了。
沈硯卿的心,又酸又。
他收了懷抱,仿佛要將進骨里,下抵著的發頂,聲音喑啞:“抱歉。”
向來一心為大周子民謀福祉的首輔大人,頭一次有了想退的念頭。
“那大人想我嗎?”秦暖問。
“怎麼可能不想?”沈硯卿反問道。
回想這兩百多個日夜,要不是心中那一點大義,他出城門那一刻就想掉頭回來。
人人羨慕他是大周的首輔,皇帝的莫逆之。
唯有他自己知道,什麼份,都不如秦暖夫君這個份讓他覺得滿足。
沈硯卿的溫時刻,秦暖一個人就占了大半。
“想得都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