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醒了嗎?”
紅袖端著鎏金銅盆立在門外,指尖被熱氣熏得微微發紅。
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聲音卻故意得極低,像是說給院里那棵開花的紅梅樹聽。
“老夫人天不亮就親自盯著灶上煨的補湯,說是要給大人和夫人都補補氣呢。”
秦暖正倚在沈硯卿懷里系寢的帶,聞言指尖一,珍珠盤扣“嗒”地滾落在地。
門外紅袖的腳步聲分明已經遠了,可總覺得硯雪居的每一片積雪都在竊笑,連檐下晃的紅燈籠都了眉弄眼的見證。
“都怪大人!”
抓起繡枕砸向后低笑的男子,芙蓉面漲得比帳上鴛鴦還艷。
昨晚兩人的靜那麼大,秦暖記得,是水,沈硯卿都了三次…
昨夜的沈硯卿跟那克制冷靜,清心寡的首輔沾不上邊。
沈硯卿接住繡枕,指尖勾住散落的青:“昨夜…”
話音未落他就被秦暖捂住,薄惡劣地在秦暖掌心輕啄。
秦暖看著那盞被失手打翻的燭臺,此刻還歪在妝臺邊沿,凝著大灘的燭淚。
“大人若是再鬧,今夜就睡到書房去。”
秦暖狠狠瞪了沈硯卿一眼,起坐到妝臺邊開始梳妝。
沈硯卿慵懶地靠在床頭,角噙著一抹饜足的笑意,毫無誠意地求饒:“為夫錯了,夫人莫氣。”
“大人才不知道錯。”
沈硯卿過菱花鏡看到秦暖努的小作,眼尾綴滿了笑:“知道。”
就是下次還敢。
今晚還來。
新歲百有三天休沐,陛下答應他七天,他再到陛下面前說說,應該可以休沐十五天。
他此去二百一十六天,就算他七天一次,也得有個三十次。
沈硯卿起湊到秦暖邊,一邊替簪上步搖,一邊解釋著昨夜實屬不自,夫人見諒。
秦暖聽了他的算法,睜圓了眼睛:“大人不該當這首輔,該去當賬房先生才適合大人這種無賴的說辭。”
著實令人無話可說,有條有理,偶爾一句更是蠻橫不講理…
“好好好,那今夜為夫當一回賬房先生如何?”
沈硯卿眉頭一挑,順著秦暖的話往下接,手臂卻是實實在在地挨了秦暖一拳。
他低聲笑了起來,秦暖只覺得腰更酸了。
還好紅袖來了才及時把沈硯卿的話頭截了,不然秦暖的臉,只怕是要紅蘋果一般,見不得人。
“大人快起來吧。”秦暖走到屏風外洗漱,紅袖下意識問道:“夫人今日怎麼自己梳頭了?”
“順手的事,早膳都好了嗎?”
隔著屏風,沈硯卿覺得心的,只覺得秦暖的每一個字,都像在勾他。
“老夫人派張嬤嬤來傳話,說大公子和明月小姐等會也一起來硯雪居用早膳。”
“新歲的第一天,要一起用早膳。”
紅袖邊說邊替秦暖整理碎發,視線飄過脖子的時候,紅袖眼睛都亮了,語氣帶著幾分激。
“奴婢先過去暖閣候著,老夫人他們應該快到了。”
話一說完,紅袖端著鎏金銅盆一溜煙就沒影了,留下秦暖不明所以站在原地。
“大人,祖母他們都到了,快些。”
隔著屏風,秦暖小聲催促著沈硯卿。
……
硯雪居暖閣,沈老夫人,沈明遠和沈明月都已落座,三個人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
秦暖和沈硯卿姍姍來遲。
秦暖剛想給沈老夫人和沈明遠請安,被沈硯卿一把摟住腰彈不得,下一秒,沈硯卿清冷的嗓子響起。
“暖暖有些不適,祖母別怪罪,這安孫兒替請了。”
“哎喲,沒事沒事,祖母高興都來不及,有什麼好怪罪的。”
桌上已擺滿年節早膳:金棗年糕冒著熱氣,翡翠蝦餃出的餡料…
最中間的,還有十全大補湯。
“哎喲,我們阿暖今日氣可真好。”
沈老夫人笑瞇瞇地往秦暖碗里夾了塊紅糖糍粑:“多吃些甜的,補氣。”
沈明月咬著筷子笑:“嫂嫂脖子上...”
“食不言。”
沈硯卿眼神淡淡地看了沈明月一眼,轉頭就給秦暖盛了碗山藥粥:“先喝些粥,溫的。”
沈明遠突然嗆咳起來,他看見他那冷清的弟弟的拇指,正在桌下挲著弟妹腕間的紅痕。
這…還是他的弟弟嗎?
不會是被人掉包了吧。
“收起你的表,別嚇到我夫人了。”沈硯卿忽然覺得有些頭疼。
他差點忘了,沈明遠和沈明月都是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更不要說,還有個老頑祖母虎視眈眈,一大早還送湯來。
秦暖的臉皮子薄,可不住幾人的打趣。
“祖母,您要是再看下去,暖暖就要躲桌子底下用膳去了。”
沈硯卿無奈一笑。
“敢做不敢當?”
“呵。”老夫人冷笑:“不是說要靜養半年?結果一回來就干渾事了?”
的眼神往秦暖領一掃,對著沈硯卿毫不客氣:“時日還長,年輕人要懂得節制。”
沈硯卿面不改:“傷無礙。”
他的手移到秦暖的腰間幫著。
到腰間的熱意,秦暖錯愕地看了沈硯卿一眼:“夫君?”
“多吃些。”
沈硯卿又給夾了個蝦餃,神如常,仿佛腰間那只手不是他的。
秦暖的臉更紅了,低頭小口喝著粥,恨不得把臉埋進碗里。
沈硯卿見狀,眼中笑意漸深,起了作弄的心思,手指在腰間輕輕了。
“對了。”
沈老夫人突然問道:“阿硯啊,你這次回來,陛下可有什麼旨意?”
沈硯卿放下筷子:“陛下準我休沐半月,好好養傷,幽州后續的政務已經轉給了次輔。”
“那就好,那就好。”
沈老夫人滿意地點頭:“趁著這半月,好好陪陪阿暖。”
這時,沈明月了一句:“那二哥,嫂嫂,你們會給我生個小侄或者小侄子嗎?”
“噗。”秦暖差點把蝦餃噴出來。
沈硯卿淡定地拿帕子給,眼中閃過一寵溺:“這個得看你嫂嫂的意思,我說了不算。”
秦暖惱地瞪了他一眼,桌下的腳輕輕踢了他一下。
“咳咳。”
沈明遠說不上話,只好道:“那個...明月啊,待會兒哥哥帶你去街上逛逛如何?”
他說完后特意看了一眼沈硯卿,那意思就是:還是哥哥好吧?給你解圍。
沈硯卿無視他,繼續替秦暖腰。
“好啊好啊!”
沈明月歡呼:“嫂嫂也一起去吧!”
秦暖剛要答應,沈硯卿就開口道:“你嫂嫂今日子不適,改日吧。”
老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讓他們小兩口好好休息。”
待眾人離去,秦暖終于松了口氣,嗔怪地看向沈硯卿:“都怪你,這下可好,全家人都知道了。”
沈硯卿將拉懷中,下抵在發頂:“知道又如何?我們是夫妻,恩本是天經地義。”
“可是...”
“沒有可是。”
沈硯卿打斷,聲音低沉:“為夫離家多日,思念疾,如今好不容易回來,自然要好好補償。”
秦暖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角不自覺地上揚:“那...大人今日有何打算?”
沈硯卿輕笑:“自然是...陪夫人好好休息。”
他說著,一把將秦暖抱起,大步向室走去。
“沈硯卿!現在是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