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一大早,天還未亮,秦暖就猛地從夢中驚醒。
“唰”地坐起,錦被落至腰間,出一片雪白的,上面還殘留著昨夜曖昧的紅痕。
“大人!”
急急推了推旁的沈硯卿:“我們昨日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啊?”
沈硯卿閉著眼,長臂一撈,直接將重新攬懷中,嗓音帶著晨起的低啞:“恩。”
秦暖掙扎了一下,卻被他摟得更。
只好趴在他膛上,指尖了他的鎖骨,再次問道:“大人別睡了,昨日是不是該回秦府的?”
按照大周習俗,新婦需在初二回門,可昨日竟完全忘了這事!
沈硯卿終于睜開眼,眸底還帶著幾分慵懶的意味。
他抬手了秦暖散的長發,語氣平靜:“昨日夫人是該回秦府,不過夫人放心,為夫已經派人去秦府告知了。”
秦暖一愣:“告知什麼?”
“告知岳父岳母,夫人子不適,今日再去。”
他角微勾:“岳母夫人,說讓我們今日去也不遲,不必講究那些。”
秦暖:“……”
臉頰瞬間漲紅,惱地捶了他一下:“沈硯卿!你、你怎麼能這樣跟我爹娘說啊!”
什麼“子不適”?
這不明擺著告訴秦父秦母,他們這是…
沈硯卿低笑,捉住的手腕,指腹在細膩的上輕輕挲:“為夫說的不對?”
他挑眉,反問道:“難道夫人昨日子很舒坦?”
秦暖語塞,耳尖紅得幾乎滴。
昨日確實……不太舒坦。
尤其是在浴池里,啞著嗓子求饒,他卻變本加厲,最后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了,只能綿綿地趴在他懷里,任由他抱回床榻。
想到這里,憤地瞪了他一眼:“都怪大人!”
沈硯卿不置可否,只是忽然翻,將在下,薄在耳邊,低聲道:“那夫人現在子可好些了?”
秦暖:“……”
瞬間讀懂了他話里的暗示,慌忙推他:“不行!”
怎麼覺得幽州一行,沈硯卿跟換了個人似的?
沈硯卿眸一暗,卻也沒再為難,只是懲罰地在上咬了一口,這才起:“好,都聽夫人的。”
床上聽他的,床下聽秦暖的。
夫妻和睦,是好事。
……
秦府正廳懸著新繪的《松鶴延年圖》,秦母見到兒脖頸故意被遮擋起來,便抿笑了:“江南新到的燕,待會讓廚房燉了。”
“姑母偏心。”
廳外突然傳來帶笑的聲音。
錦年拎著個鎏金鳥籠進來,籠里紅鸚哥撲棱棱地:“新歲安康!新歲安康!”
秦暖驚喜地起:“阿喻何時進京的?”
“昨兒半夜到的。”
年將鳥籠往沈硯卿面前一遞:“姐夫安好?這是嶺南會學舌的...”
話音戛然而止,那鸚哥突然炸開羽尖:“不要了!不要了!”
滿廳死寂。
秦暖手中的餞“啪嗒”掉在上。
這怎麼跟大哥從江南帶回來的一模一樣,專說些令害的諢話。
沈硯卿面不改地接過鳥籠,指尖在籠桿上一敲,鸚哥立刻噤聲。
“程家的小公子?”
他掃過年腰間的雙魚玉佩:“外祖母外祖父的子可還安泰?”
沈硯卿知道程喻的存在,江南程家是秦母的娘家,程喻是秦母親弟弟的兒子。
沈硯卿不怒而威,長久高位讓他說話時氣場十足。
年的臉被他氣勢驚地霎時白了三分。
秦母也猜不準沈硯卿是不是生氣了,便打圓場:“小孩子不懂事,首輔大人…”
“程表弟天真爛漫。”
沈硯卿突然將鳥籠接過,打斷秦母后面的話:“這份見面禮,婿很中意。”
他強調了稱呼,表示自己今日是以秦暖夫君的份來的,并不是什麼首輔大人。
“姐夫果真如傳聞一般,神俊朗。”
程喻也甜,連忙夸起沈硯卿來。
沈硯卿勾了勾角,秦暖的這個表弟,要比林宴之那廝討喜多了。
……
宴席過半時,秦暖發現程喻不見了。
借口更轉到后院,果然看見年蹲在荷花缸邊揪枯葉。
“在生什麼悶氣?”
秦暖提起擺蹲在他旁邊。
“表姐嫁人后都不疼我了。”
年把枯葉撕碎片:“從前說好等我來京,表姐就帶我四游玩的。”
秦暖正要說話,忽見青石地上漫開一道修長影子。
沈硯卿不知何時立在月門下,手中端著盞冒熱氣的姜茶。
程喻突然跳起來:“我去陪姑父說說話,順帶討幾個藥囊!”
他跑出兩步又折返,低聲音道:“表姐,他要是欺負你,我就算再怕他,我都到沈府門前潑糞去!”
“咱們家的姑娘不用委屈的,這是外祖母特意囑咐我的。”
待年跑遠,沈硯卿才緩步上前。
他單手將秦暖拉起來,姜茶穩穩遞到邊:“夫人表弟跑那麼快做甚?”
“為夫又不是什麼洪水猛。”
“咳咳。”
秦暖聞言假咳了兩聲:“大人還好意思問,方才那鸚哥和大哥送祖母的那只,都怪會學的!”
沈硯卿用指腹去邊茶漬,忽然在耳邊道:“為夫倒是覺得那鸚哥學得好,表弟的見面禮也確實送的不錯。”
“就是那聲音,不如夫人婉轉多。”
秦暖惱加,抬腳要踩他,卻被攬著腰按在懷中。
沈硯卿的吻卻比前日浴池里更兇,仿佛要把拆吃腹。
一番吻后,秦暖氣息不穩,像是突然明白了沈硯卿反常的舉。
“大人該不會是醋了吧?”
“大人其實都聽到阿喻說的話了吧?”
沈硯卿面不改:“恩,夫人與程喻原來那麼好。”
他一直以為,他才是秦暖人生中占據最大比例的那人。
不曾想,先有一個林宴之和秦暖有口頭婚約,再來一個程喻和秦暖深厚。
大周里,表弟表姐,表哥表妹結親的還真不。
想到此,沈硯卿語氣就酸溜溜的。
“小時候在江南生活過一段時間,程家就只有我與阿喻兩個稚,自然就玩到一塊去。”
“不過我與阿喻,就像娘和舅舅,我把阿喻當親弟弟一般的。”
秦暖的語氣忽然了下來:“大人就不要醋了,好不好?”
沈硯卿其實都知道,就是忍不住心口發酸罷了:“那夫人親我一口。”
“好。”
……
回程的馬車上,秦暖有些犯困,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后靠在了沈硯卿的肩上。
沈硯卿垂眸看,手將攬懷中,讓枕在自己上。
“睡吧。”他低聲道。
秦暖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很快便沉沉睡去。
沈硯卿輕輕著的長發,眼底是化不開的溫。
馬車緩緩行駛在雪地上,車碾過雪水,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他心底那份愈發濃烈的意,快要溢出來了。
怎麼會有人,他怎麼瞧,都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