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五十四章 程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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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快點!”

沈明月踮著腳往后院墻頭張,杏擺沾滿了泥點子。

沈明遠正蹲在墻角拼命刨土:“別催!這狗什麼時候被堵住的?!”

“不知道啊!我都好久沒有鉆過狗了!”

沈明月急得直跺腳:“快點大哥!祖母馬上就要開宴了!”

兩人正手忙腳后突然傳來“咔嚓”一聲。

十名玄暗衛不知何時圍了上來,為首的抱拳道:“大公子,小姐,首輔大人說…”

“我不聽!”沈明月捂住耳朵。

暗衛面無表地繼續:“大人說,若二位不去赴宴,他就把大公子藏在床底的春宮圖,和小姐養的蟈蟈,一并送給老夫人當壽禮。”

沈明遠瞬間面如土

他那本春宮圖可是絕版!

為此他還耗了不力和銀子的!

沈明月垂著腦袋,很小聲地問沈明遠:“大哥,若是我的蟈蟈被二哥收走了,你還會再送我一個嗎?”

“若是會的話…”

“你想都別想!我不會再送給你的!”

沈明遠一聽就知道沈明月打得什麼算盤。

……

梅香閣里,秦暖正幫沈老夫人梅花,沈硯卿突然簾進來,帶進一陣寒氣。

短短幾日,沈老夫人就命人收拾出了這個院子,還取名“梅香閣”,與今日的賞梅宴相呼應。

“人都抓回來了?”

老夫人頭也不抬,早知道兩人要跑,故意按兵不,免得打草驚蛇,就為了今日一舉拿下這兩人。

沈硯卿接過秦暖手中的剪刀,替剪去多余的花枝:“恩,大哥摔進泥坑,明月被樹枝勾破了子。”

秦暖“哎呀”一聲:“大哥和明月傷著沒有?”

“無妨。”

沈硯卿角微揚:“正好能讓暗衛送他們去更梳洗,省得再逃跑。”

沈老夫人笑了半天,道了句活該,又問道:“程家那孩子有請嗎?”

“帖子送到秦府了。”

沈硯卿順手把秦暖鬢邊的碎發別到耳后:“岳母說讓程家表弟順便帶些江南點心來給祖母。”

“好啊,阿硯你讓人折幾枝紅梅當回禮。”

梅香閣園里張燈結彩,各府千金們正在曲廊下賞梅。

沈明月被嬤嬤“攙扶”著出現時,滿臉寫著生無可

對面水榭突然傳來“哐當”一聲。

一個天青影打翻了茶盞,正手忙腳袍。

過梅枝,照見他清秀的側臉和泛紅的耳尖。

“那是誰?怎麼從未見過?”沈明月瞇起眼。

一旁的嬤嬤小聲道:“江南程家的公子,是夫人的表弟,老夫人特意請來的。”

程喻似有所,抬頭朝這邊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手里的橘子“啪嗒”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到沈明月腳邊。

“你的橘子。”

沈明月用腳尖輕輕一踢,心道這程家公子怎麼冒冒失失的。

程喻手忙腳地接住,結結道:“多、多謝小姐。”

正好照在他發頂,像個茸茸的小

宴席過半,沈明月借口更溜到后廚。

了塊桂花糕要往里塞,就聽見后傳來一聲輕笑。

“這種要蘸蜂才好吃。”

程喻不知何時站在后,手里捧著個青瓷小碟。

沈明月嚇得差點噎住,他卻變戲法似的又掏出個油紙包:“江南的梅花糕,趁熱吃。”

“你怎麼知道我吃甜的?”沈明月狐疑地問。

程喻笑道:“是你家老祖宗說的。”

沈明月正要說話,外面突然傳來沈明遠的慘:“我的玉佩掉池子里了!”

兩人趕到錦鯉池時,只見沈明遠半個子探在冰面上,正用樹枝鉤他的玉佩。

程喻一個箭步沖上去拽他:“危險!”

“咔嚓”一聲,冰面裂開。

沈明遠倒是被程喻拉回來了,程喻自己卻“撲通”一聲栽進了池子里。

“哎!程公子!”沈明月急得要去拉他。

程喻卻從水里冒出頭,漉漉的頭發在額前,手里舉著那塊玉佩像是要人夸:“我找到啦!”

沈明月看著他狼狽又認真的樣子,突然“噗嗤”一下笑出聲。

“快上來,別等會兒染了風寒了!”

“對對對!”沈明遠附和道。

要是被祖母和阿硯知道他居然讓客人替他找玉佩,他得完了!

沈明遠先走為快:“明月,你帶這位公子去更,可別讓祖母和阿硯發現了。”

廂房里,沈明月抱著干裳在門外踱步:“你、你換好了沒?”

門突然被打開。

程喻穿著借來的裳,寬大的袖口直晃,活像穿大人服的孩子。

沈明月忍著笑遞過姜湯:“快喝點暖暖。”

程喻雙手接過,指尖不小心的。

兩人同時像被燙到似的回手,姜湯灑了大半。

“對、對不起!”程喻手忙腳地掏帕子。

沈明月看著他笨拙的樣子,忽然覺得心里有什麼東西輕輕了一下。

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容易害的公子,和嫂嫂一樣,不起作弄。

宴席散時,沈明月在梅林里撿到個荷包。

打開一看,里面裝著塊梅花形狀的琉璃,底下著張字條:

“明月松間照。”

抬頭四,看見程喻站在不遠的梅樹下,張地著手。

過紅梅,在他肩頭灑下斑駁影。

“下句是什麼?”沈明月故意問。

程喻眼睛亮晶晶的:“清、清泉石上流。”

沈明月把荷包塞進袖中,轉就走。

程喻頓時慌了,卻見回頭嫣然一笑:“明日未時,西市糖鋪見。”

微風拂過,吹落一樹紅梅。

程喻站在原地,笑得像個傻子。

冰鑒齋里,秦暖正幫沈硯卿研墨,忽然看見窗外梅林里那個呆笑站著不影。

“看來祖母要開始準備嫁妝了。”

笑道:“沒想到明月的姻緣會在阿喻上。”

想來舅舅也不用愁著給阿喻相看了。

沈硯卿頭也不抬:“今日來的那些公子哥們,祖母最看好的就是程家表弟。”

秦暖“啊”了一聲:“可祖母并不知道阿喻來京了啊。”

“我說的,程家表弟心思單純,上沒有京城公子那種算計。”

“那大人究竟是順其自然呢,還是有意為之?”

秦暖此話一出,沈硯卿就放下羊毫,子往后仰了仰,一副“我就是故意的”的樣子。

“大人還真是,醋壇子。”

“恩,為夫是。”沈硯卿點頭。

“那大人覺得是明月欺負阿喻的可能比較大,還是阿喻欺負明月的可能比較大?”

“為夫覺得,夫人不如說點我們的事比較好。”

聞言,秦暖直接笑倒在沈硯卿的肩上。

怎麼會有人,連吃醋都吃得如此正經。

窗外,兩只麻雀正在梅枝上嘰嘰喳喳,像極了初萌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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