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擁著錦被呆坐床頭,青散地垂落肩側,鎖骨一道淺淡的咬痕在晨下若若現。
“太放肆了。”
喃喃自語,指尖輕那痕跡,昨夜荒唐的記憶如水般涌來。
何止是沈硯卿放肆,自己竟也半推半就,由著他胡鬧。
秦暖懊惱地捂住臉。
自除夕夜至今整整十日,竟連藥房的門檻都未曾踏足,心培育的藥圃更是沒去過一次,都是紅袖在打理。
而沈硯卿則是代替紅袖,做著紅袖侍的事。
沈硯卿像是要將分別數月的思念盡數討回,夜夜纏著抵死纏綿。
死守“白日不可宣”的底線,才堪堪逃過被拽進書房、花廳、甚至后山溫泉的荒唐事。
可即便如此,白日里沈硯卿也總有法子撥。
有時是執筆批閱公文時突然將拽到膝上,或是借著替簪花的由頭在耳畔低語。
甚至只是漫不經心地挲腕間,都能讓面紅耳赤,神思恍惚。
至于夜里……
不提也罷。
秦暖憤地扯過錦被蒙住頭。
什麼端方自持的首輔大人,分明就是個不知饜足的冠禽!
“夫人醒了?”
清潤嗓音自案幾旁傳來。
秦暖掀開錦被一角,只見沈硯卿正執筆批閱公文。
晨過菱花窗在他眉宇間灑落細碎金斑,端的是風霽月,哪還有半分夜里的孟浪模樣。
“大人都不用上朝的嗎?”
幽怨地看著沈硯卿:“我爹初四那日就已經去太醫院了。”
朱筆微微一頓,沈硯卿抬眸,眼底閃過一詫異:“我竟忘記告訴夫人。”
他放下筆,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陛下許我幽州歸來七日休沐。”
“那明日總該上朝了吧?”
“哦,這個啊……”
沈硯卿慢條斯理地合上公文:“倒也不是,為夫元宵后才需上朝。”
在秦暖震驚的目中,他起走到床前,俯時領間龍涎香撲面而來:“陛下說,我與夫人分別太久,特許我再多五日休沐的。”
皇帝:又讓朕背黑鍋,這個逆臣!
……
巳時三刻,秦暖終于逃也似的鉆進藥圃。
寒風掠過臉頰,反倒讓滾燙的面皮舒服了些。
蹲在田壟間,指尖輕輕撥弄著冒出新芽的紫蘇,忽然聽見后積雪被踩踏的聲響。
“夫人躲在這兒,是嫌為夫伺候得不好?”
沈硯卿的聲音自頭頂傳來,驚得秦暖手中藥鋤“當啷”落地。
慌忙起,卻因蹲得太久雙發麻,整個人向前栽去。
預料中的疼痛并未到來。
沈硯卿穩穩接住,還順勢將人按在旁邊的石桌上。
冰涼的石面過料激得秦暖一個哆嗦,而前人的溫卻滾燙得嚇人。
“青天白日的,大人自重!”
秦暖厲荏地推拒,只是那架勢屬實唬不了人,反而讓人覺得可。
沈硯卿單手便制住兩只手腕,另一只手慢悠悠地拂去鬢間草屑:“為夫只是來請教夫人。”
他忽然低聲音:“這株草藥該如何料理?”
溫熱氣息噴灑在耳際,秦暖這才發現他指的本不是什麼草藥,而是昨夜時在他膛留下的抓痕。
“你!”
又又氣,抬腳要踹,卻被對方早有預料地扣住膝彎。
沈硯卿低笑著吻上頸側:“這樣也不錯,嗯?”
“你要是再鬧我!我就回秦府去!”
“好好好,不鬧。”
沈硯卿敗下陣來,看來要讓秦暖適應他,還需要一些時間。
但是他有信心,這時間不會太久。
秦暖警惕地看著沈硯卿,指著藥圃里的雜草:“大人幫我把這些雜草除了吧。”
“還有那邊的土壤有些干,也麻煩大人親自去挑水過來澆一下。”
存心要給沈硯卿找些事做做,免得沈硯卿每日都將力集中在自己上。
著實吃不消啊!!
的力已經是比普通姑娘家要好上不的。
畢竟從小跟著秦父到跑,后面又在太醫院當小藥。
盡管如此,還是高估了自己。
沈硯卿彎下子,了個香:“好好好,為夫這就去。”
他到藥房里搬出來一張圈椅放在下:“夫人只管看著,為夫來手。”
說罷,沈硯卿真的親力親為,去打水還知道給秦暖帶一碟糕點回來。
秦暖捧著熱茶坐在圈椅里,看沈硯卿彎腰拔除雜草的模樣,竟比批閱公文時還要專注三分。
初春的穿云層,將他單薄中下的肩背線條勾勒得格外分明。
隨著他每一次俯、直腰的作,布料便在理上,約可見流暢的背如弓弦般繃又舒展。
“夫人看得這般認真。”
沈硯卿走過去蹲在秦暖面前,故意將領扯得更開些:“可要近些看?”
秦暖把糕點盤子輕輕拍在他上:“澆你的水去!”
沈硯卿沒惱,笑得更厲害:“哎呀,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珍惜,夫人好狠的心吶。”
“為夫累的抬不起手了,這汗珠。”
“就勞夫人高抬貴手,替為夫吧。”沈硯卿俯將臉湊到秦暖手邊。
帕子過劍眉時,秦暖發現他睫上還掛著水珠,隨著眨眼輕輕。
再往下是高的鼻梁,因沾了水汽顯得格外可口。
“這里還沒。”沈硯卿突然指著自己。
秦暖下意識去,卻被他含住指尖。
溫熱的舌尖掃過指腹,驚得秦暖差點跳起來:“沈硯卿!這是在外面!”
“所以呢?”
他單手撐在椅背上,將秦暖困在方寸之間:“夫人方才盯著為夫看了一上午,不該付些酬勞?”
日影西斜時,藥圃終于打理完畢。
秦暖負責口,沈硯卿負責手。
沈硯卿套上外時發現秦暖正盯著他挽袖口的手發呆。
“怎麼了?”
秦暖手了他手臂:“的。”
沈硯卿失笑,索將拉起來按在自己懷里:“夫人現在才知道?”
“我是說。”
紅著臉比劃:“大人明明是一個文,怎麼力好像比武將還要好呢。”
話未說完,一陣天旋地轉。
沈硯卿直接將秦暖扛上肩頭:“為夫還有更的,夫人想不想試試?”
“放我下來!”
秦暖捶他后背,沈硯卿那繃的反倒震得手疼。
沈硯卿大笑著往硯雪居走,路過目瞪口呆的紅袖時吩咐道:“準備膳食去。”
紅袖愣了一會兒,低頭笑:“是,大人。”
秦暖聽見紅袖的笑,心想著,這誡還是抄的太了!!
得再加三遍!!
還有離遠了掛著一張憋笑的臉的青竹。
罰掃院子再加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