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水霧繚繞,秦暖趴在檀木桶沿,下頜抵著手背,看沈硯卿舀起一瓢溫水沖洗肩背。
水珠順著賁張的理滾落,在燭火映照下泛著琥珀的澤,宛如糖流淌過山巒。
“過幾日元宵,明月約了我一起去看燈會。”
故意提高聲調,試圖轉移那人越發不安分的手。
“恩。”
沈硯卿漫不經心地應著,指尖卻沿著后頸的曲線緩緩下:“為夫新學了套舒筋活絡的手法。”
秦暖猛地抓住桶沿:“等等!我在同大人說正事!”
水聲嘩啦作響,沈硯卿忽然傾,帶著意的呼吸拂過耳畔。
“放心,為夫也陪夫人同去。”
話音未落,溫熱的已封住秦暖所有的抗議。
初升的月亮怯地云靄,只余一縷清輝過窗紗,在水霧氤氳的浴房里投下搖曳的影。
次日清晨,秦暖扶著酸的腰肢,憤憤地將繡枕砸向神清氣爽的某人:“說好的按呢?”
就沒有見過有什麼按是把人越按越酸的!
沈硯卿接住繡枕,指尖勾起床榻邊的藥油:“這才按到第三式,夫人就不行了。”
話語間,好像還意猶未盡。
“閉!”
秦暖扯過錦被蒙住頭,卻聽見沈硯卿低笑著湊近:“今晚繼續?”
被窩里出一只玉足,準確踹中他膝蓋:“元宵前都不準再胡鬧!”
要好好休息兩天,不想元宵燈會那天,兩條綿綿的。
轉眼到了元宵這日,沈府上下張燈結彩。
沈明月早早跑來硯雪居,卻見秦暖正有氣無力地趴在榻上,紅袖跪在一旁給腰。
“嫂嫂這是怎麼了?”
“晨起扭到了。”
沈硯卿面不改地截過話頭,順手將秦暖扶起來:“程喻來了?”
本來是秦暖和沈明月兩人去的,后面沈硯卿說陪一起去,又嫌自家妹妹礙眼,就提議讓程喻也一起來。
沈明月頓時忘了追問,雙頰飛紅:“在、在前廳候著呢。”
秦暖悄悄掐了把沈硯卿的后腰,卻被他反手握住荑:“夫人當心,別又‘扭著'。”
……
華燈初上時,朱雀大街已是一片流溢彩。
千盞花燈將夜照得如同白晝,攤販的吆喝聲與孩的笑鬧聲織最生的上元曲。
程喻捧著盞兔子燈過人群,小心翼翼護在沈明月側:“小心臺階。”
沈明月剛要道謝,忽聽后傳來悉的冷哼。
沈明遠不知何時跟了上來,正抱臂盯著程喻:“你小子,手往哪放呢?”
“大哥!”
沈明月理直氣壯:“是我讓他給我買兔子燈的!”
聽著沈明月毫無邏輯的回答,秦暖忍不住笑出聲,沈硯卿則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
程喻耳微紅,連忙將兔子燈遞給沈明月:“答應你的。”
沈明月接過燈,笑得眉眼彎彎:“真好看!”
重要的事辦完了,程喻才對著秦暖他們道好:“表姐,姐夫,明遠大哥。”
秦暖和沈硯卿都點頭,唯有沈明遠,激起來:“你!你!你!”
“你不要喊,什麼明遠大哥?!”
“我沈公子!”
這麼快就套近乎可不行!
“大哥!阿喻這麼喊也沒錯啊!”程喻都還沒說話,沈明月先開口替他說話。
“阿喻是嫂嫂的表弟,同我們沈府的關系自然是親近一些的呀!”
沈明遠:“……你,罷了!”
五人同行,唯有沈明遠顯得格外孤單,不合群。
燈會最熱鬧的地方,莫過于猜燈謎的擂臺。
擂主是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捋著胡子念道:“‘芙蓉帳暖度春宵',打一藥材名。”
臺下眾人瞬間哄笑,沈明月一臉茫然看向四人:“這什麼意思啊?”
下一秒,沈硯卿淡淡開口:“安息香。”
老者掌大笑:“這位公子答對了!”
這題唯有婚了的人才能會其中妙意!
獎品是一對并蓮紋的羊脂玉佩,沈硯卿接過,轉系在秦暖腰間:“夫人喜歡嗎?”
秦暖低頭看著玉佩,角微揚:“喜歡,只是大人這麼高調,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怕什麼,我哄自家夫人高興,自然是明正大的。”
一旁的沈明月拽了拽程喻的袖子:“我們也去猜一個!”
程瑜連忙點頭:“好、好。”
兩人進人群,沈明遠隨其后。
沈硯卿則牽著秦暖的手,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走到最擁的十字路口時,人群涌,秦暖一時不察,竟和沈硯卿走散了。
“夫君?”
四下張,卻依舊不見沈硯卿的影。
被人群推著往前走,正猶豫要不要往回走,就聽見遠巷口傳來悉的聲音:“夫人。”
秦暖轉頭,只見沈硯卿立在暗,手里提著一盞燈,暖黃的映在他臉上,襯得他眉目如畫。
剛要過去,又被一位賣絨花的老嫗攔住:“小娘子,買朵花吧,保佑姻緣滿。”
秦暖笑著接過一朵海棠花,別在鬢邊:“多謝婆婆祝福。”
再抬頭時,沈硯卿已經疾步走到面前,手輕鬢間的花:“好看。”
花好看,寓意也好聽。
“為夫找了好久。”他低啞的嗓音里帶著幾分委屈:“夫人要牽我。”
方才那一瞬間,沈硯卿驚地后背都起了冷汗。
秦暖笑著推他:“明明是大人自己走丟的。”
沈硯卿低笑,又親了親的角:“夫人說是就是。”
他永遠可以為了秦暖低頭。
……
回府的路上,秦暖靠在沈硯卿肩頭,困得直打哈欠。
馬車經過護城河時,忽然漫天煙火綻放,映得水面波粼粼。
“抬頭。”沈硯卿輕聲道。
秦暖仰頭去,只見最高那朵金煙火竟化作“長相守”三個大字,久久不散。
“大人準備的嗎?”
沈硯卿“恩”了一聲:“那日夫人說明月約你來燈會,就開始準備了。”
秦暖靠在他懷里,得熱淚盈眶。
看著窗外絢爛的煙火,忽然覺得,這一生能與他共度,已是最大的圓滿。